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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宪现身,前往己山 ...

  •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越往北上,周边的景象越是萧索,房屋植被都少了许多。风沙漫天,吹得人睁不开眼。
      这宽宽大道几乎无人来往,一路上只有一匹马车或快或慢地赶着道。
      花玉拉着缰绳,面上裹了厚厚一层布,这会风儿贼大,带着砂石,尽管眯着眼,都刮得眼睛痛。
      她偏头瞧了眼窝在车内的沉月,经过这几天的奔波,他本就苍白的小脸糙了不少。把车颠簸,他身子受不住,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又赶了将近一天的路,直至太阳沉下去。熟悉的城门才渐渐映入花玉的眼帘。
      “主家一路辛苦了。”守门人为她开门。
      属于北疆的独特城景再次映入她的眼帘,相比较初次到此时那忐忑的心境,此时她的内心平静如水。
      过了暮时,除了主街道还亮着几盏灯笼,旁的店家已关门歇息了。
      花玉驱车,顺着主道一直向前。
      “吁……”马车拐进一条长街,稳稳停在一处宅子前。
      时候不早了,此时她的宅子前却候着一队车马,许多人站着,领头的穿着白袍,弓着身子,瞧着有些年纪了。
      “您回来了,这一路可还顺利?”看着马车驶近,那人连忙带着人走上前来迎她。
      花玉一把撂了缰绳,唤来在门口候着的知木。
      她素着脸,怎么看也想不出面前的人是谁。
      知木接过缰绳,在她耳边提醒,来人是她母亲的弟弟,也就是她的大舅,白宪。
      “后院的西边那间收拾出来,让知云照顾好他。”她示意知木,后者看了一眼马车领命退下。
      花玉看着突然出现的大舅舅,一时摸不着头脑。
      “还是舅舅贴心,我刚到您便来迎我,这么晚了,也是难为您了。”她皮笑肉不笑,拆开围在脸上的布。这两日为了赶路,米面未进,现下她是又饿又渴。
      “应该的应该的。”白宪谄笑道。
      据她所知,白宪在外头混得风生水起的,如今怎么回来了。
      她抬脚往宅里走,“哦,看来舅舅南边的生意已经忙完了,此番回来可有什么打算?”
      “哪有什么生意,只是探亲罢了。”白宪紧紧跟了上去,“这些年一直在外头,听闻外甥女将这白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此番回来,定是要来看看不是。”
      “嗯嗯。”花玉煞有其事般点点头,看了看天色道,“舅舅,今儿个也不早了,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
      她走得极快,将白宪的话堵在了口中。
      白宪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送远花玉的目光逐渐变得狠戾。
      “丫头片子。”狠狠地啐了一口,他才佛袖离去。
      花玉走进前厅,知木从后院走来,告知她有人在等她。
      她让知木准备些吃食送到她屋里,自己先去了后院书房。
      这宅子位置远离主城,邻里住的是一些寻常人家,平常也不吵闹。她一个人住,宅子上下也就十来个人。
      院子里静悄悄的,月亮爬上树梢,透过枝丫洒下一地银光。
      书房门敞开着,门外立着一男子。那人身高八尺,身形如松,面如白玉,眉眼如画。此时着一身白,负手而立,目光温柔地看着向他走去的花玉。
      他的目光中,亭亭玉立的女子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长发,一身红衣似在这月夜下烫出了一块。
      “乐安哥。”花玉唤他。
      书房内,二人相对而坐。
      白乐安同花玉讲述义春堂这些日子所要处理的事情,花玉则认真听着。
      “北亭这边还算顺利,只是我爹不想再管事,南楼的事物暂且交给如风。关于今后的人员安排便让他先看着,后续还要看你定夺。”
      “好,”花玉一手点着桌面,听着白乐安的话,心里思索着。“幽兰那边可有信?”
      “还未。”
      她的手一顿,想起了方才在门口见到的白宪。
      “白宪回来了,可知为何?”
      白乐安亦知晓白宪在门口等花玉,“未得知什么消息,前些日子他去找过江富。”
      “他还真是一心想去那幽兰!”花玉冷笑。
      白氏为何没落?多的是像白宪这样为一己私利拉帮结派,甚至想把手伸到别国去。
      这些年,她花了不少心思把这些个小党羽离间掉,这白宪真是死心不改。
      “也找过长老,斥义春堂的设立为大逆不道。在长老那边那般说,今日得知你回来,还特地来寻你。”白乐安笑道。
      “且看看吧。”花玉也摸不透白宪的心思。
      她用了整整三年才改善了北疆各家与白氏的关系,为改变白氏一家独大的格局,她设了义春堂,下放权力。
      白氏统领北疆数百年,往前诸事皆由白氏家主一人定夺,北疆各家敬其为主家,由他带领北疆。到花玉外祖父这代,北疆的格局已演变成一家独大,统治整个北疆。白氏中人多有以身份之便拉拢各家,徇私谋利。主家的宗旨早已变味,为北疆早已变成了为白氏。
      北疆的势力每况愈下,周遭多发瘟疫病情,白氏的声望逐渐衰落。外祖父一去,白氏群龙无首,乱成一团,由她那白湛舅舅堪堪撑着。白宪那一党瞧着白氏的境况,一心想去别的地方寻找出处,弃白氏弃北疆于不顾。
      花玉来北疆时,手里只有一个代表主家身份的玉牌。白氏中无人想接这烂摊子,白湛看到她来,只想快快让位,无法,她便成了这主家。
      将那些个拉帮结派的离间后,为了稳固北疆各家的关系,她设立了义春堂。义春堂统理北疆所有事务,由主家掌管。她下设堂主一职管理整个义春堂,义春堂下分了四部,南楼、北亭、西台、东苑分别处理北疆中的各种事务。她会让北疆中的能人在堂中各部任职,共同治理北疆。
      这个决定一经提出,收到了白氏上下的反对,她不顾这些反对,必要将这义春堂设下、且要设好。
      “这一路可还好?方才看知云抱了孩子,怎么回去一趟还带了个孩子回来。”白乐安打趣她。
      花玉笑着回他,“就看他怪可怜的,对了,”说着,她掏出玉牌,交给白乐安,“我这几日去一趟己山,你拿着玉牌把小孩领去长老那,就说是我的人,玉牌为证。”
      白乐安接过玉牌,拇指在上头摩挲了几下才将它收起来。
      又交代了些别的事,花玉才让人回去。
      她看着白乐安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乐安哥与她同年,因月数大些她叫他哥,当初她一人在这白氏,白湛舅舅不忍看,便让自己的儿子来帮着她些。那时她们都还小,这一路过来,实属不易。除了她,就属乐安哥最辛苦。
      现在义春堂落成,大多数的事情还是交给他,特别是北亭。北亭管的用兵和刑律,也是往前乐安哥管的最多的。
      南楼管的多是祭祀法典之类的重大活动,还有学舍,整个义春堂的人员安排,考察任免。当初她是想让白湛舅舅管着,她对北疆的习俗了解的少,不如舅舅这般的文人。只是舅舅不愿,只好让管理学舍的沈如风先管着。
      西台和东苑那边还是由她先看着,西台那边主要是一些日常琐事,东苑管水利交通之类的,这两年事不多,倒还好。
      花玉用完饭菜,跟知木交代了一番。
      “您刚回来,又要去己山,这般奔波,身子受得了么?”知木七尺的个子,年纪比她小两岁,看起来呆愣愣地,心思却活跃得很。
      花玉往书房走,“无碍,走完这一趟便好了。”
      己山的行程是秘密,她从不透露太多。
      近几年,北疆与幽兰之间的关系暧昧,她特别设立了密信组织,打探关于幽兰的信息。为了掩人耳目,她将组织设在北疆西北边陲的己山之下。即便如今义春堂已成,己山那边的事情还是由她亲力亲为。
      吩咐完事情,花玉将自己关在书房,全身心扑在地图上。
      北疆内部有所缓解,只是……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西南高原,幽兰的地界。
      四年,她对这个国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一只伏在暗处的毒蛇,阴毒,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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