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不可能是这样！》水寒川

35、强词夺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去看守所见了他们的当事人。
　　一个多月的牢狱生活让本来艳丽娇俏的年轻女孩失去了鲜活，变得枯黄憔悴。看见裴清风和霍琰，女孩了无生气的脸上重焕生机。
　　“你们终于来了！”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还那么年轻，我不想死！求求你们帮帮我吧！求求你们！”
　　两边监管女警用力摁住她，大声呵斥让她冷静。
　　“方小静。”霍琰叫了声女孩的名字，平静低沉的声音似有千钧之力般，让情绪激动的女孩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就是来帮助你的。”霍琰淡淡的看了看她一眼，帮裴清风和自己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来，“坐下来，跟我们好好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两边的女警看见方小静安静了下来，就松开了她。
　　方小静顿了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裴清风摊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方小静看了看霍琰，又看了看裴清风。
　　“我没想到，他们给我请的律师竟是这么年轻的。”
　　“其实，年龄与实力并无多大关系。”裴清风道：“你只要相信我们可以帮你就行了。”
　　“不，这位帅哥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方小静撩了撩凌乱的头发，眼波婉转的瞧着裴清风，干裂的唇尽力抿出一抹好看的笑来。
　　“我想说，能得到你们这么英俊又帅气的男士帮助，我很高兴。对了，方便问下，你有女朋友吗？”
　　裴清风：“。。。。。。。”
　　霍琰：“。。。。。。”
　　“他有‘女朋友’。”椅子猛地朝裴清风那边移了半步，霍琰绷着一张脸冷冷接口回道。
　　“咳！”裴清风清咳了一声，眼神警告地瞧了霍琰一眼。霍琰瘪了瘪嘴，顿了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椅子又移了回去。
　　“会见时间有限，与案件无关的问题，我希望以后方女士不要再提。”裴清风淡淡道，“还有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接受了你的委托，自然是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方小静听了，脸上笑容散去，讪讪的放下拨弄头发的手。
　　霍琰身体后椅，手指轻叩了下桌面，淡声开口道：“如果你现在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裴清风复又打开了笔记本。
　　方小静双手手指绞紧，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看守女警又将方小静带回了独立监室。
　　霍琰与裴清风站起身，看着方小静一步三回头带着泪痕眼神恳切的望着他们的身影，互相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走出看守所，裴清风回头看了眼缓缓闭合沉重的大铁门，回过头来，看向霍琰，问道：“你觉得方小静的话可信吗？”
　　“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霍琰勾了勾唇，道：“一脚都快踏进阎罗殿的人了，求生心切，连你都不放过想着诱惑你为她卖命，怎可能还会维护背后指使她的人？方小静不是那种忠义的人。”
　　“她是我们的委托人，也就是我们的客户，你别这么说她。”裴清风皱眉道。
　　“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我说的又没错。”霍琰哼哼道。
　　“我发现你好像格外的讨厌她，为什么？”裴清风顿住脚，霍琰哼哼没有回答。
　　“霍琰，你这样很不专业。”裴清风忍不住给霍琰上课，“还有在刚才会见室，方小静也就算了，你作为专业的律师还是她的代理人，你跟着起什么劲儿？”
　　“谁叫她打你的主意。”霍琰侧过头去，撇了撇嘴小声不满回道。
　　“你说什么呢！”裴清风拔高了声音，意在威吓霍琰不要胡说。
　　但霍琰这个人平时在他面前装温顺的绵羊装惯了，总让他忘记那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一身的反骨。
　　霍琰也拔高了声音，道：“我说，谁让她打你主意，我就是讨厌她！”
　　裴清风：“。。。。。。。”
　　“你能不能别这个时候犯小孩子脾气？”裴清风头痛扶额道。
　　“我不是犯小孩子脾气，我是在吃醋。”霍琰言辞阵阵地强词夺理道：“作为你男朋友，我不允许任何人打你的主意，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听听这理直气壮地口气，还以为他自己真是他男朋友呢！
　　“你是不是有病啊。”裴清风咬牙怒道。发觉到声音太大，他迅速扫了眼四周，看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才稍稍放下了心，压低了声音怒道：“你他妈就是个假的！而且仅限定于江子允出现的时候，你这个假男朋友才能上线。别随意当真了行不行？！”
　　最后那几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霍琰委屈的瘪了瘪嘴，小声嘟囔，“假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啊。”
　　“你——”裴清风怒瞪着霍琰，气的一时不知拿什么话骂他了。
　　霍琰惯常见风使舵的，眼见裴清风真的被他气到了，忙服了软，开始哄人。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好不好？”
　　裴清风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继续朝前走。
　　“既然你觉得方小静没有说谎，那你说说，她为什么不知道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
　　霍琰迈开长腿，跟上他，回道：“很简单啊，因为她没见过那个人。”
　　“可是，她给警方的供词中，曾经提到过对那人的外貌描述。”裴清风皱眉沉吟，“既然有外貌描述的话，应该是见过的啊。”
　　“那你再回想下方小静的供词内容。”霍琰挑了挑唇。
　　裴清风一边回想，一边道：“那人年龄五六十左右，身高在175到186。身形干瘦，肚子却很大。一头灰白头发，四方脸，蒜头鼻，眼角下垂，一脸凶相。另外，右眼角里有一点小小的淡红色泪痣。。。。。。”
　　裴清风猛然顿住。
　　眼角下垂，说明眼部的皮肤很松弛，那么在眼角里的泪痣理应会被松弛的皮肤掩盖住才是。
　　霍琰看到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明白过来了。笑了笑道：“不止是这一点。你把方小静供词里的描述尝试着落到纸面上，你就会发现，她描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八个人。”
　　裴清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且触类旁通举一反三。“你的意思是说，方小静描述的人其实是她列出的嫌疑人名单上的那些人。至于为什么她的记忆会如此混乱错把他们每一个人的特征混淆融合在一起，可能是因为她与这几个人见面时都不是清醒状态？”
　　“也有可能是因为强烈的求生欲刺激下，她的潜意识发生了某种认知重组造成的。”霍琰道。“不过问题是，名单上只有七个人，那么那个淡红色泪痣的主人又是谁？而且这个泪痣出现这里，总让人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裴清风也陷入沉思。
　　霍琰看着他紧锁眉头的样子，道：“别废脑子想了，反正我们能注意到的事情，警方应该也注意到了。我们只需证明，方小静确是受人指使，属本案从犯就可以了。”
　　顿了下，他抬手拦住一辆车，扭头对裴清风问道：“怎么样？现在胃还觉得难受吗？”
　　昨晚半夜，裴清风好好的突然吐了起来，那惊天动地的架势，吓得霍琰差点魂飞魄散。不顾裴清风的坚决反对，将人打横抱起就直奔了医院。
　　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的急性肠胃炎。
　　裴清风摇了摇头。
　　“那肚子呢？还疼不疼？”霍琰又问道。
　　裴清风又摇了摇头。
　　“真不疼还是假不疼？”霍琰还是不放心的，昨天他算是被裴清风的忍耐力震惊到了，都疼成那样了，硬是咬牙不吭声。幸亏他睡的警醒，要不然都不知道裴清风要硬抗到什么时候。
　　“我真不疼了！”裴清风咬牙回道，“真要疼的话，也是被你刚才气的。”
　　不过就一个轻微的急性肠胃炎而已，从昨晚开始，这句话他都问了他八百遍！八百遍了！
　　霍琰摸摸鼻子，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
　　出租车停在他们面前，霍琰帮裴清风打开后排车门。
　　裴清风扫了他一眼，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哼，坐了进去。
　　霍琰轻笑了一声，跟着坐了进去。
　　“不过话说回来，”霍琰笑道：“你怎么比我这个外地人还水土不服啊，我昨天吃了那盆‘生化武器’都没怎么着，你吃那么清淡的蒸螃蟹竟然还给吃吐了。”
　　“我都离开椰城快十年了，水土不服不也正常吗？”裴清风凉凉回道。
　　“正常正常。”霍琰哄道，“早上你都没有吃多少东西，现在肯定很饿了吧？想吃什么？”
　　被霍琰这么一说，裴清风还真感觉到饿了。
　　正思考着等下吃什么时候，不经意的抬眼一瞥，与司机通过后视镜投来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裴清风浑身一震，脸上血色迅速流失。
　　霍琰察觉到他的异状，以为他又哪里不舒服，忙问道：“怎么了？”
　　车辆拐进一条僻静的小道上，迎面驶来一辆黑色宾利车。
　　司机缓缓猜下刹车，车辆平稳停了下来。
　　霍琰骤然警惕起来，他转眸看向司机。
　　司机扭过头来，扫了眼霍琰，朝裴清风露出一个悚然的笑。
　　“裴少爷，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