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不可能是这样！》水寒川

33、假扮男朋友

　　江子允没有再跟上来。
　　霍琰和裴清风一前一后上了电梯。电梯内壁的不锈钢材料被打磨成了光可鉴人的镜子，霍琰站在电梯口处，透过面前的镜面偷偷观察站在他背后的裴清风。
　　脸上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他此时的心情怎么样。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可眼下这扇窗户也关着，看不出内里的情形。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眼睫毛好长啊。纤细浓密，微微打着卷上扬，看起来就和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好可爱啊。。。。。咳咳，跑题了。霍琰敛了敛跑偏的思绪，再次偷瞄裴清风。
　　刚才江子允质问他是什么身份的时候，裴清风毫不犹豫的帮他怼了回去。还有上次，他说要帮他和明御谈谈，帮他争取工资。。。。。。裴清风这么维护他，是不是说明在他心里，已经彻底原谅他并开始像以前一样对他好了？
　　霍琰心下微微激动。
　　他漫长追妻路终于算是看见了点希望的曙光。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裴清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瞧着霍琰问道。
　　霍琰猛地回过来神，目光此地无银地慌忙闪躲，“没，没什么。”
　　裴清风皱了皱眉，顿了下，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和江子允什么关系？”
　　“没有。”霍琰道：“这是你的隐私，你不用告诉我。”
　　“可眼下他是这个案子的利害关系人，我不能向你隐瞒。”而且以他对江子允的了解，他绝不会就这么容易被打发的，肯定还会再来纠缠。
　　电梯停靠在预订房间所在的楼层，裴清风率先一步越过霍琰走出电梯。“走吧，我们回到房间再说。”
　　霍琰听了，忙跟上他。
　　刷卡进门，裴清风顺手脱下外套搭在门口的衣架上，扯松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的扣子，一屁股坐在自己放行李的床上。两条长腿随意交叠，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霍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霍琰依言坐下。
　　裴清风看了霍琰一会儿，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江子允是我的前男友。”
　　果然是前男友。霍琰点了点头。
　　“看你的样子，好像并不意外。”裴清风瞧着他的神情，唇角没什么温度扬了扬，“也是，你一直觉得我勾引沈浪，正常取向的男的哪有会被说勾引同性的。你早就知道我喜欢同性了对不对？”
　　“不不不，不是的！”霍琰闻言急急站起身，“我只是看你和江子允之间的气氛有点怪，再加上之前魏隽威胁我让我远离你的时候，说过一点你以前的事，所以，我才猜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对不起裴哥，我。。。。。。”
　　霍琰顿了顿，低头咬唇道：“以前的我太混蛋了，明明是自己起了欲念妄想，却不敢承认，还将责任都推卸到你的身上。”
　　欲念妄想？对谁？我吗？裴清风嘴角一抽。
　　霍琰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了紧，他猛地抬起头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神情坚毅的大跨一步，朝裴清风走来。
　　裴清风瞧着这样的霍琰，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霍琰在裴清风面前站定，眼睛紧紧盯着裴清风，墨色的瞳孔闪烁着摄人的幽光。
　　裴清风不自觉的心头狂跳。
　　原本站着的时候，霍琰都比他高出一头来，现在他坐着，霍琰站着，那种身高上带来的压迫力更重了。
　　“你干什么？”裴清风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倾，眼睛戒备的瞧着霍琰。“坐回去！”
　　霍琰抿了下唇，“裴哥，其实我。。。。。。”
　　“霍琰！”裴清风骤然拔高了音量，喝住霍琰，阻止他将要说出的话。
　　霍琰抿起唇，噤声。
　　裴清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神色微冷，“眼下对你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办好这件案子。与案件无关的话，我希望你最好咽回肚子里。”
　　霍琰双手紧握成拳，默了一会儿，复又松开，“裴哥说的对，是我不专业了。”
　　话落，他垂下头走了回去，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只是这一次，他坐到沙发的另一头，拉远了与裴清风的距离。
　　裴清风看了看霍琰，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点堵。
　　刚才霍琰看着他的样子，让他一瞬间生出了他要对他表白的感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恐惧心理顿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打断了霍琰的话。
　　霍琰现在这样子，是生气了吧？
　　刚才情急之下，他的语气有些重了。
　　而且，可能是他感觉错了，人家霍琰其实并不是要和他表白呢？
　　裴清风心下懊恼的想。
　　然而他不知，他的感觉其实并没有错，霍琰刚才确实是想和他表白的——他想让裴清风相信，从前种种对他的口不择言，皆是因爱而不知，被疯狂的嫉妒所蒙蔽，都不是出自他真心的。
　　裴清风打断他，让他猛然间意识到，这么做是极为不妥的。试想，一个刚被曾经咬过他的蛇重新复盘了所受伤痛的人，又怎会相信又一个摆在他面前的井绳不是另一条蛇伪装的呢？
　　裴清风不会相信他的。不仅不会相信他，还会为了避免再次被‘蛇咬’而躲开他远远的。
　　如此，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霍琰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平复了下后怕不已的情绪。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江子允看起来不会那么轻易罢手的，而且，后面我们免不了要和他接触。”
　　这正是裴清风主动与霍琰谈起自己过去的原因。
　　裴清风道：“江子允那边我自己应付。我想说的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不会影响到案子，我会秉公处理，请你放心。”
　　“我相信裴哥。”霍琰立刻道，顿了顿他又蹙起眉，沉吟道：“但我担心江子允那边你一个人恐怕不好应付。他今天来找你显然是奔着你被告律师的身份来的，没达到目的恐怕不会轻易罢手，而裴哥你。。。。。。”霍琰顿了下，觑着裴清风的神色，小心斟酌词句续道：“在面对江子允的时候，看起来不是那么冷静。”
　　果然，连霍琰都看出来自己的异常了。裴清风薄唇抿成一条线。
　　霍琰看了看裴清风，忙安慰道：“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要换作是我，我肯定也控制不了自己，必然是要让他血溅当场的。”
　　裴清风闻言神色稍缓，顿了下道：“那既然如此的话，你和我一起吧。”
　　“行啊。”霍琰想也不想的回道，顿了下，他又想起什么似得抿了抿唇，踌躇道：“那我以什么身份啊？那个江子允刚才还质问我这个呢，下次他再说，我怎么回答他。”
　　裴清风顿了下，“直接就说你是我朋友好了。”
　　从同事变成了朋友，算是前进了一大步，霍琰虽然心里高兴，但并不满足。
　　他的目标是裴清风的男朋友——就算是假的，也只要是男朋友！
　　“朋友的话可能不太行。。。。。。”霍琰拉长了语调，观察着裴清风的神色，装作思考似的，“他是前男友，关系比我这个‘朋友’近些。。。。。。而且，一般的朋友很难插手管朋友的情感纠葛的。。。。。”
　　算盘珠子终于嘣到了裴清风的脸上，他眯眼斜睨着霍琰，“那依你之见，你该是什么身份？”
　　霍琰试探道：“男，男朋友？”
　　裴清风冷笑不语。
　　“我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啊裴哥。”霍琰急忙解释，“你看，江子允那个混蛋一看就是那种喜欢死缠烂打的货色。对于这种人，像是朋友啊、同事啊等边缘角色，他压根就不会放在眼里。不放在眼里，我怎能让他知难而退呢是吧？而且吧，从我的角度上来讲，角色不对等我心里也虚啊，我担心我发挥不出自己的气势来。那样，到头来反而弄巧成拙，让江子允白看了咱俩的笑话去。”
　　“话说回来，你要是担心我会利用男朋友的身份，趁机占你便宜的话，这个我可以发誓保证，绝不会！”霍琰举起自己的左手，做出发誓的样子。顿了下，他又补充道：“当然，特殊不得已的情况下得除外，比如江子允不信，非要我们做些情侣才会做的亲密举止的时候，又比如。。。。。”
　　“行了。”裴清风抬手制止他继续假设下去。
　　霍琰依言闭上嘴巴。
　　裴清风神色怀疑的打量霍琰，道：“你是直男吧？你喜欢左如玉，应该不是Gay吧？”
　　“说到这个。”霍琰抿了抿唇，态度诚恳的道：“我之前可能弄错了。”
　　“弄错了什么？”
　　“我不喜欢左如玉。”霍琰看着裴清风，道：“从始至终，我喜欢的人就不是她。”
　　“是我太蠢，以为她是他，于是错误的将满腔喜欢强行安放到了她身上。但实际上，我从未对她、对左如玉本人产生过丝毫心动的感觉。”
　　“说想要和她在一起什么的，都是假的，我只想。”霍琰顿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与你在一起。
　　对着那双深情款款的眼，裴清风心底鬼使神差的补全了他的未尽之语。
　　“咳。”裴清风别开眼，“既然你不介意，那假扮男朋友就假扮吧。”
　　“好！”霍琰笑容灿烂的应道。“我一定不会让裴哥失望的！”
　　“失望不失望的再说吧。”瞧见霍琰眉开眼笑地跟朵向日葵似的笑脸，裴清风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他颇为烦躁的扯了扯领口。
　　“知己知彼，我来讲讲我和江子允之间的昔日孽缘，以免日后你在他面前穿了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