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月光不可能是这样！》水寒川

28、助攻

　　明御像是看不见霍琰要杀了他的目光似得，开门见山对裴清风道：“刚才都听到了吧？这傻小子为了你把他自己卖给我，现在成了字面意义上的丧家之犬，你要不要管？”
　　为了我？裴清风闻言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
　　“明御！”霍琰急急叫住明御，目光半是恳求半是威胁的盯着他，“不要说了。”
　　“我不说，你也不说，那他怎么知道你为他都做过什么？”明御挑唇哼笑道。
　　“他不必知道！”霍琰咬牙切齿瞪着明御，一字一句的回道。
　　“既然有关于我的，那我就有知情权。”裴清风转眸瞧着霍琰淡淡道。
　　“裴哥。。。”霍琰神色哀求的看向裴清风。
　　裴清风没有再看他，目光转向明御，“明总，请您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他为了我把自己卖给了你’？”
　　闻言，明御扫了眼霍琰，哼笑一声，“按照律所招聘规定，其实你原本是不符合条件的。当然魏隽和我打过了招呼，他的面子我得给，但这也仅限于给个你面试的机会。而面试的时候不可能只走走流程放放水就算了，更不可能当场与面试的人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关于这一点，相信你自己也有所察觉吧？”
　　裴清风默然无语。
　　明御继续道：“这个傻子为了能让你顺利进来律所，和我签订了协议。承诺只要我把你招进律所来，他就免费替我打工三年。”说着，他走到办公桌，从底层抽屉里抽出协议，递给了裴清风。
　　裴清风接过协议，一目十行的扫过上面的内容。当看到薪资条款那一项为0时，紧皱的眉头几乎锁成了一团。他转眸扫了一眼一旁神色焦虑惶恐不安看着他的霍琰，深吸一口，合上协议道：“明总，这份协议不符合劳动法，属于无效协议。”
　　明御听了，笑了起来，“对，在法律上它是无效的，但在霍琰那里是有效的就行，不是吗？”
　　这个蠢蛋！裴清风又看向霍琰，后槽牙磨了磨。就算做不了律师他大不了做回老本行就是，谁他妈需要他把自己卖了！
　　裴清风内心暴躁，恨不得冲上去揪住霍琰的领子，将他痛扁一顿。
　　触及裴清风的目光，霍琰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裴清风压抑揍人的冲动，转过头来，对明御道：“如果我辞职了，霍琰应该就不必履行协议了吧？”
　　“裴哥。。。”霍琰急急上前。
　　“你闭嘴！”裴清风目光凶狠的瞪了霍琰一眼，打断他的话。
　　明御饶有兴味的瞧着他们俩一会儿，道：“你可能没有理解我刚才话里的意思，我来解释一下。这份协议与魏隽的面子一样，都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只要你入职了，我就算是履行了协议中的承诺，协议生效。至于你后期辞不辞职，并不影响此份协议的执行。再说明白点，就算你辞职，霍琰也必须履行协议，给我免费干三年才能走。”
　　明御真正的身份不是律师，应该是周扒皮黄世仁吧？这他妈是什么霸王条款？！
　　难怪他面试的时候，他们火急火燎地和他签聘用合同，敢情在这等着他呢！
　　还有霍琰，脑子是不是有坑啊连这种协议也敢乱签？
　　裴清风瞪向霍琰，忽然想起之前入职的时候，这厮曾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不在他眼前膈应他，要辞职什么的。
　　协议都签了，他辞个鬼的职！他妈的这混蛋明显是以退为进的在诓他啊！！
　　糟了，露馅了！霍琰瞧着裴清风黑云渐浓的神色，心念急转，决定祸水东引。他扭头看向明御，一脸震惊与悲愤。
　　“签协议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知道你一直想我过来帮你，可可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把你当成了亲哥啊师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坑我！！！”
　　信任被背叛，脸上的失望与愤怒，震惊与悲愤，各种情绪交织纷杂且极富有层次感，甚至连声音中微微的颤抖这种细微之处的处理都恰到好处。
　　这简直算是霍琰演技生涯的巅峰之作。
　　要不是被他强行扣锅的对象是自己，明御都要为他鼓掌了。
　　明御面无表情的看着霍琰对他拼命使眼色。给我扣锅还想让我帮你圆谎？
　　呵。
　　裴清风狐疑地看向明御，霍琰眼睛都快抽筋了，就差当场给明御跪下来了。
　　明御微挑唇，三分戏谑七分凉薄，“你不是也没问过我吗？问了我肯定告诉你了。”
　　“你、你。。。。。。。”霍琰气的一噎，转头看向裴清风，神情无措。“裴哥，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的。。。。。”
　　裴清风抿起唇，眉头皱的死紧。
　　明御道：“你们也可以拼着和御盛撕破脸选择辞职，但我觉得，抛开这份协议不讲，留在御盛，对你们的前途和未来都是极其有利的。”
　　裴清风不语，霍琰看了他一眼，顿了下，低声道“裴哥，我觉得他说的也对。”
　　裴清风抬头，目光锐利的看向他。
　　霍琰顶着压力，状似从容地分析道：“你看，御盛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律所，离开了御盛，我们可能没办法再找到比御盛实力更强的律所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这短短的数月间，我在御盛学到了很多，我接到了我喜欢的案子。我想留在御盛。”
　　裴清风斜睨他，凉凉道：“就算工资为零每晚只能在公司偷偷地铺？”
　　霍琰尴尬的挠了下头，“苦虽然苦了点，但年轻的时候吃点苦，将来才能尝到甜。”
　　裴清风白了他一眼。
　　“说的很好，年轻人就该如此。”明御哼笑了一声，转眼瞧向裴清风道：“那么你呢裴清风，是否执意要放弃霍琰牺牲自己的自由为你们换来的机会？”
　　裴清风看了看霍琰，低头扯了扯唇，道：“我回去工作了。”
　　既然霍琰自己愿意当冤大头，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转身之际，他顿了下，对松了一口的霍琰，道：“霍琰，你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所以不要让我发现你骗了我，否则。。。。。”
　　否则什么，裴清风没有说，但他淡而冷的眼神，让霍琰霎时如坠冰窟。
　　裴清风推门而出。
　　等到室内只剩了明御和霍琰两人，明御啧了一声，“喜欢上这么难搞的人，你这品味也真够独特的。”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续道：“还想着帮你争取些福利，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不一定。”霍琰道：“裴哥他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眼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一定会弥补我的‘牺牲’的。”
　　“那就好。”明御道。
　　“不过，话说回来。”霍琰奇道：“你今天为什么帮我？”
　　明御此人比黄世仁周扒皮也没好到哪里去，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就算是顺水人情，他都不见得会顺一下。
　　“不完全是帮你吧。”明御懒散摊了摊手，“主要是我不喜欢他心里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人。”
　　“谁？”霍琰下意识的问道。
　　明御斜睨了他一眼，“是谁和你有什么关系？真那么闲，就想着怎么赶快拿下你家裴清风，省的今晚再去派出所里蹭睡。还有，不准在办公室过夜，再有一次，你饭钱就别想要了。”
　　“。。。。。。。。”难得兴起了一点感激之情，此时已荡然无存了。霍琰皮笑肉不笑冲明御呲牙咧嘴了一下，转身推门出去了。
　　一如霍琰所言，裴清风最讨厌欠人情。
　　快要下班时，裴清风眼见办公区人已经走完，霍琰依旧翻看案卷，明显一副要继续‘加班’的样子，被工作强行按下的内心斗争又胶着起来。
　　走吧走吧，不要管他了，这是霍琰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况且，和他搭档工作已是逼不得已，难道下班了你还不肯放过自己，非逼着自己继续面对霍琰那张讨人厌的脸吗？
　　生活已经很苦，何必再跟自己过不去？
　　裴清风暗暗对自己道。
　　狠下心来，裴清风僵着脸迅速收拾了东西，看都不看霍琰一眼，目视前方径直朝门口走去。
　　眼睛虽然看着卷宗，但其实霍琰的全部心神都落在了裴清风的身上。
　　经过储物柜区，裴清风倏地顿住了脚。
　　脑海中浮现昨天铺在办公桌下那窄小又简陋的地铺以及背着背包深夜里禹禹独行的身影。
　　他闭了闭眼。
　　可是，无论如何，他才是霍琰牺牲自由的最大受益者。
　　他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
　　顿了下，他转身看向霍琰，朗声道：“霍琰，跟我走。”
　　霍琰闻声猛地抬头，脸上一片茫然：“啊？”
　　裴清风皱起眉头，“啊什么啊，我让你和我一起回家。”
　　“哦。裴哥你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跟你回去拿吗？”霍琰的心跳开始加速，合上手中的卷宗，“等我一下，我收拾下东西，马上就来！”
　　裴清风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不是，把你的铺盖卷收拾一下，跟我回家住。”
　　回家住。。。。。裴清风真的邀他同居了！！！！
　　一瞬间锣鼓震天，礼炮齐鸣，霍琰被这巨大的惊喜炸成了一朵朵绚丽的烟花。
　　明总，不！我亲爱的师哥~原谅我之前对您的不敬。。。。。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谈恋爱，绝不辜负您给我的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