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熟人大半全是奥》梣音

10、非敌也非友

　　“……”来叶满脑壳问号，她看了看后面打得艰辛的孩子，又看了看面前拥抱的一男一女，合理怀疑这个被女方叫做托雷基亚的男人是故意放出来这个机械怪兽来揍小孩儿玩的。
　　你听着叮咚叮咚闪烁的彩色计时器声和捷德急促的喘息声像不像另类的伴奏乐，你在看打斗时产生的火花，忽略两个五十米左右的巨物的话，其实还挺像烟花的。
　　来叶觉得自己会这么想一定是被带入这两个人神奇的思维方式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脑回路更奇怪，她开口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相依相靠：“既然您的夫人已经没事了，是否能让那个机械怪停下来，小陆快撑不住了。”

　　“果然是新生的，比不上受过训练的。”托雷基亚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源如月则是注意到了那个不认识的女性口中的另一个词：“夫人？”
　　来叶觉得很奇怪：“你们不是夫妇吗？但是他刚刚亲口说是来接夫人回家的。”

　　源如月下意识仰头看着托雷基亚。
　　托雷基亚轻咳一声，不说话，别过头，只觉得耳根滚烫。

　　她笑了，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笑得平时完全看不到的小犬牙都半漏出尖角来，笑得双肩一颤一颤的，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捂住嘴，泪珠从眼尾晃了晃，淌了下来：“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但是不觉得雾崎如月的ki有点多吗。”她笑着说。

　　妈妈，爸爸，看，你们离开时的小女孩已经成为他人的妻子了哦。

　　托雷基亚抿了抿嘴，看天看地不看怀里的人：“光之国没有姓氏因此不像地球要改姓，你还是可以叫原来的名字。”他顿了顿，对自己竟然潜意识还把自己当光之国的一员感到恼怒，欲盖弥彰地补了句，“你很喜欢这个名字不是吗，作为他们跟你在两个世界间唯一的联系。”
　　她擦了擦眼角的湿润，闭上眼往他的胸膛靠了靠，贪婪地吸取着他给的安心：“没想到第一个察觉到的居然会是你。”
　　托雷基亚瞥了眼捷德，见他还能再撑一会儿，就干脆就坐在了草坪上，屈起一条腿好让她窝得更舒服些，一边观摩着新生的奥特战士，一边问：“那两兄弟也没注意到？”
　　“澪阿姨失踪后，活海把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家人身上，他既要当一个靠谱的大哥，也要当一个懂事的儿子，还要操心家里的生计。或许他意识到了我对名字的珍重，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探究其中的为什么。
　　勇海和澪阿姨很像，一心扑在研究上，眼里除了一个个科学研究以外基本注意不到别的事情。又被父亲和兄长宠爱，养成了冲动又直率的性格，这样的性格，有一些事不被人提醒的话，他是不会发现的。”

　　和她相处最久的他们也没察觉她对如月一词的执念，也没察觉到她家里那些和她名字挂钩的物件:窗台的圆月夜灯，餐桌上装着笹龙胆花的花瓶，以源氏历史上的名刀的名字为参考给自己的宠物鸟取了个茄宝的名字……
　　她不开口，就这么静静地让这种习惯持续到如今，被面前的人给戳穿了。

　　她忽然想起来，面前的人向来管人间体的自己叫雾崎，从来不提及他的名字，便开口问道：“说起来，雾崎是姓还是名？”
　　“……原本是想叫雾崎十一的，十一在扑克牌里代表Jack，谐音开膛手杰克的日文:切り裂きジャック……”
　　“为什么最后只选择了雾崎？”
　　“Jack是奥特兄弟里其中一个的名字。用那个人的说法，堕入黑暗的人不得踏入光之国一步，那么用他们的名字岂不是在恶心自己。所以只用了雾崎。”
　　“那个人？”源如月问。
　　“……”托雷基亚仰头，好一会儿才回答，“奥特兄弟的老六，泰罗。”

　　“他就是你的太阳。”她肯定地说，“雾（5）和崎（7）还缺个6。”
　　“可能当时是这样的吧。”托雷基亚回答，“那个我已经在那个世界死去，现在的我只是托雷基亚。”

　　沉默悄然蔓延在两人之间，她低头思考了很久，才说：“那么源雾崎怎么样？”
　　回应她的，是托雷基亚惊愕的眼神。
　　看不到他的眼神，源如月继续说：“源被念做みなもと，按照字面理解是水的源头，嵯峨天皇将众多子嗣降为臣籍时赐他们源姓，意为系出同源。雾的发音又和切一样，崎与先同音——
　　源雾崎——系出同源是根本，今后与过去割裂是枝叶，无论过去如何，将来会在夜色中悄然茂盛。新的意义，新的未来，新的人生。”
　　她顿了顿，有些不确定地抬眼看向他：“可以吗？”
　　“新的意义、新的未来、新的人生……”托雷基亚笑着，“你总能让我拥有为什么没能再早一些遇到你的想法。”
　　会这么说，是接受了吧？大概……

　　她笑了笑仰起头看着夜空，没有城市的灯火，点点星光布满了一片天空：“这个世界有十几亿的人，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无法被验证的平行宇宙，要想精准地相遇，除非未卜先知，否则就像在天上的繁星中寻找着父亲和母亲的眼睛一样。”
　　她张开手试图捕捉些什么：“我曾以为我会独自一人注视着灰色的世界直到死亡女神亲吻我的灵魂，但是，在那之前，你出现了。”
　　她收回手，看向他，那样专注：“从死亡的手里拯救了我，赐予我新生，在失去色彩的内心里点燃了蓝色的幽光。你是相遇带给我的奇迹。”

　　不，你才是我的奇迹，是死亡赐予我的新生。
　　他在内心这么说道。这将是托雷基亚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或许是一个阴谋，也或许是一个巧合。但不管怎么样，他都非常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并遇到了她。
　　如果是阴谋，他希望让这场被安排的骗局再维持久一点，如果是巧合，他希望不要收回对他的恩惠。

　　来叶见两个人真的已经把她忘记了，直接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劳烦把那个怪兽收回去嘛？小陆已经到极限了。”
　　像是为了证明她的话，捷德一个跪地，身形再也维持不住，化作光点散逸重新变回了那个19岁的少年：“哈……哈……哈……已经……不行了……”
　　他再也打不动了，累死了。

　　托雷基亚看了直摇头：“那家伙是把你生下来就不管了吗？亏他还之后还要利用你回收胶囊，他难道想白嫖？
　　哦对了，他该不会连零花钱都不给你吧。啧啧啧，说好的是三人中最会赚钱的呢。可怜的gee——d，遇到个管生不管养的男妈妈。”
　　正观察这个少年的源如月愣了愣，问他：“男妈妈？难道说是那个k？难怪会把我抓来这里……”
　　就连朝仓陆也傻了：“贝老黑指的是贝利亚？您认识我的父亲嘛？那个男妈妈又是？我妈是男的？？”震惊19岁的奥特婴儿一整年。
　　“不熟，那家伙认识的是这个世界的我，我认识的是另一个宇宙的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宇宙的我是怎么样的家伙，但很明显，他跟另一个宇宙的他一样卑鄙无耻，完全没有美学可说。”
　　他先回答了源如月的疑惑。随后看向挣扎爬起来的少年：
　　“至于贝老黑，是贝利亚没错，谁让他那么黑，那么坏，没有恶人会不知道贝利亚，不，应该说除了地球人，宇宙里几乎不会有人不知道贝利亚。他死后，一心想要复活他的斯特鲁姆星人利用他的遗传因子制造出了一个人工生命体，那就是你，小陆。按照地球上的说法，他可不就是你的妈妈么。”
　　“那为什么k不去抚养他？”源如月问，“他不是把他当复活用的道具吗？这样的话，亲手抚养可比让他成为自己的敌人要好的多才对。”
　　“那就要怪他从光之国手里偷走的胶囊了。”
　　“胶囊……”源如月摸了摸胸口，刚才这里就孕育出了一个胶囊……

　　“利特鲁之星不是胶囊，”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托雷基亚解释道，“那是用来启动胶囊的钥匙。因帕克危机时，奥特之王与边缘宇宙一体化，用我之前跟你解释过的奥特曼所持有的能力让整个边缘宇宙得以续命。
　　奥特之王的力量作为促进修复边缘宇宙再生的活性化能源，被唤为「幼年期放射能源」。幼年期放射能源存在于所有生物身上，被生物体纯粹的思念，希望，憧憬，光明等，结晶化后便成了名为利特鲁星的能量体。因此能够驱动奥特胶囊，嗤，希卡利、光——”
　　居然把他的胶囊也做了出来，大概是利用了当年他做星云粒子转换器的数据吧，干什么？纪念他没能挽回的错误吗？哼！

　　来叶若有所思：“所以为了确保能够让所谓的利特鲁之星成功脱离生物体，他把小陆塑造成了一个英雄一个救世主，为的就是激活所有的奥特胶囊，可是为什么？按照这样一个逻辑来看贝利亚应该也不能使用这些胶囊，那个斯特鲁姆星人费尽心机也不能把光的力量给贝利亚使用才对。”

　　如果那家伙没惹到他头上，托雷基亚说不定还会抱着看戏的想法远观而不亵玩焉，但谁让他在他头上动土了。
　　所以托雷基亚非常‘友善’地先表示：“我是彻底的不加班主义者，这个可是要额外加钱的。”

　　天天吃泡面的小陆：“……”
　　还算有点小钱但是不确定是否能付得起的来叶：“……”
　　佩嘉默默盘算抢银行是否可行。

　　源如月悄悄拉了拉白色的袖角，不大不小的声音暗示着一旁的少年少女：“听说上远野镇的野生浆果正值季节——”
　　“我可以摘的！佩嘉和我都很懂摘野果的！你们要多少我都可以摘的！”朝仓陆高兴的说。
　　来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小陆，但也很感激给了他们另一个选择的小姐姐：“谢谢。”
　　源如月点点头，疏远又不失礼貌。
　　托雷基亚把她往怀里搂了搂，默默宣誓主权，边说：“斯特鲁姆星人就像蜜蜂，斯特鲁姆器官是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同样的，若是这个器官被掠夺走，他们就会死亡。贝利亚就是他唯一的蜂王。这么说你们懂了吗？”

　　学历不过关的朝仓陆摇了摇头。
　　帝都农业大学教授鸟羽弹次的女儿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从小思维就异于常人的源如月目光闪烁：正能与负能，光与暗的转换，托雷想说的是这个吧。

　　想要知道的答案到手了，来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清楚，还有你最开始出现时身边的那个给我感觉很不好的巨人，再加上你召唤出的怪兽。你是什么人！”

　　啊，这就是人类。有利可图时便和颜悦色，利用完就翻脸，虚伪至极。
　　托雷基亚歪着脖子，以一种人类难以做到的角度看着来叶，压迫力十足：“我是谁很重要吗？”

　　“我们和你们非敌非友。”源如月和他十指相扣着，目光清冷地叫人觉得陌生，公式化的笑容挂在她面上，活有种人偶在笑的不寒而栗，叫来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她却对她的恐惧无动于衷：“我们只想过一个普通而又幸福的生活，您这样的态度，说实话令我很困扰，除了刚才这孩子答应的浆果，从最开始不一直都是我们在透露信息吗？您现在对我们仿佛在对罪大恶极的亡命徒一般，未免有点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