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缺氧》宋冬

5、第五章

　　我很喜欢怀旧，小时候的喜羊羊影碟会时不时翻出来看，高中的细节我也总想能多记住一些。可惜记忆是有偏差的，A和B的侧重点全然不同。

　　军训的倒数第二天我的尴尬期终于来了，今天练习的是向左向右转还有原地踏步。天知道我四肢不协调不适合做这些啊，要是军训结束的那一天还要比赛的话我一定会拉低班级水平的。
　　“向左转向左转，左右不分的吗。”杨教官看着我十分无奈。
　　我看着教官很尴尬的笑笑：拜托拜托把我放到队伍中间吧，不然到时候原地踏步我能把你气到吐血。
　　可惜教官听不见我内心的呐喊。他说：“我们接着练，麻烦你左右分清好吗。”
　　我闭紧嘴巴想着我一定要集中注意力。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我终于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节奏了，练习了几次向后转后杨教官似乎对我放心了，居然开始了原地踏步这个环节。我心中一片苦闷，球球了，不要看见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杨教官盯着我的腿，“你踏错了反过来。”
　　我十分笨拙的看着他们踏步尽力的把自己的脚步正过来。突然我听见了杨教官崩溃的声音，很神奇这声音不是对着我发出来的：“同学，同手同脚啦同学。”
　　队伍里一阵憋笑，比我犯错时的反应来得大。
　　可惜我后脑勺没有长眼睛不知道那位同胞是谁，但是他明确的让我感受到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实在是大为感动。同时我心底升起了那么一点微弱的自信，原来有比我四肢更不协调的人，我不是班里最差的那个。我脚上在踏着步脑袋里却是在想别的，杨教官的眼睛原来也不是特别好使居然在在向左向右转的时候没有发现他那个bug反而一直盯着我看。
　　“再来一次啊再来一次。”教官说着又按着节奏吹响了哨子。
　　“同学，你又同手同脚啦，你认真点好不好！”教官现在就只盯着那个人看，都不往反转圈圈了。
　　一番纠正无果后……
　　“同学啊，你这站外面太打眼了，我帮你换个位置。”
　　教官眼睛转溜：“你，你们两个换的位置。”
　　“对了，还有一个不会踏步的对吧，你也换到里面去。”教官对我说。
　　我一阵尴尬换到了里面。
　　看着左手边的李敏我问：“你踏步踏得准吗？”
　　“踏得准。”她说。
　　“那我就看着你的踏了？”
　　“好。”
　　“还在队伍里讲话！！！”教官暴怒。
　　我立马闭紧嘴巴。
　　再次踏步时我看了眼旁边那个传说中同手同脚的同学，亲近感油然而生。
　　休息时我抬头看见那张脸赫然发现是郁乙，我抿了抿唇，实在没想到她就是同手同脚的那个人，想着她那扔瓶子时行如流水的动作倒不至于同手同脚吧，许是紧张。看着她擦着脸上的汗，脸颊泛起晒红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好像盯着她看了许久了。她起身去拿水杯喝水，雪满戳了戳我的手：“没事的军训明天就结束了。”
　　我点点头，我心里头确实也是这么安慰我自己的。
　　“明天好像是星期五，你说学校会放假吗？”我问。
　　“应该吧。”雪满说。
　　“我也觉得应该会放假。”陶园说。
　　“那就应该会放假。”我说。
　　雪满笑了起来：“真自信。”
　　我也笑：“我们去哪儿玩？”
　　“不知道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玩。”我说。
　　“问我巧巧，巧巧应该知道的。”陶园说。
　　我们隔着几个人喊应了田巧问她：“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玩的吗？”
　　“云桥。”田巧毫不犹豫的回答。
　　“远吗？”雪满问。
　　“不远，就一直走到外面顺着对面有一家眼镜店的那条路一直走就到了。”田巧说。
　　“有眼镜店？”我疑惑。
　　还是陶园反应快些：“就是那家超市对面那条路是吗。”
　　“对，是的。”
　　“那我应该知道了。”陶园说。
　　我脑袋里还是很懵，雪满也说差不多知道了。
　　我说：“我还不知道欸。”
　　“到时候带你去，”雪满对陶园说，“我们一起去吗？“
　　“我问问叶子。”
　　“好。”
　　趁陶园问叶子的期间雪满凑在我耳边问我：“介意吗。”
　　我摇摇头。
　　“叶子说她不去，她要回家一趟。”
　　“好吧，那你跟我们去吗？”雪满问。
　　“嗯……我还是不去了，”陶园狡黠偷偷的说，“我约人去看电影。”
　　“有情况？”雪满笑。
　　“还差一点。”陶园说。
　　“祝你成功。”雪满说。
　　“祝你成功。”
　　“谢啦。”
　　“我们问问巧巧兰兰她们吗？”雪满问。
　　“问吧。”我说。
　　雪满点头问田巧，田巧回答她周末要去和男朋友玩吉吉和王莲梦去吃火锅便不和我们一起去。雪满又转过头去问王兰兰和李敏，这两人答应了。
　　再次集合我一转头便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郁乙，悄无声息，在心里头吓了我一跳。郁乙军训的时候把头发紧紧的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绑在脑后，耳边散落了些卷发显得脸部柔和了一些。
　　次日下午为期七天的军训结束了，高一的每个班都踏步从主席台走过展示成果，我十分尽力的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虽然在向左向右转时我虽然反应比别人慢一点但是至少方向是没错的。成果展示到踏步这个环节时瞟了一眼旁边的郁乙，心中感叹她的进步，虽然她踏没踏错我没看出来但是至少不是同手同脚了。
　　很棒。
　　晚上拿到手机之后班主任叫我们和家里发个信息，她打开投影仪搜了一部电影给我们看。我和雪满猫着腰躲在后面玩手机，她时不时的会戳戳我告诉我某个视频很好笑。
　　这些都是我若干年后再也回忆不起来的一个小到再也不能小的细节。
　　下晚自习时我们还在讨论那部电影，讨论的十分尽兴。以至于我下楼梯时又一个不小心差点摔了。
　　我慌张的扯住前面那人的手臂稳定身形，待我反应过来越界时前面那人已经转过脸来了。
　　我连忙松手道对不起。
　　她看着我眼睛里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冷冷淡淡的嘴巴微抿：“没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
　　她把脸转回去默不作声继续走她的路。
　　等进了寝室大门我才和雪满开始吐槽：“郁乙好高冷啊。”
　　雪满问：“郁乙是谁，刚刚下楼梯的那个吗。”
　　“嗯。”我点点头。
　　“是挺高冷的。”
　　“她那个样子我感觉她是生气了。”我低着头。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让长得好看的人讨厌我。
　　特别是她长得还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就更不想了。
　　要怎么样才能把印象分刷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