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绿色》Lafite

6、六

　　在得知威尔帝又连续几天没睡觉后，伊诺千提的脸黑了下来，在他找到准确的资料之前，威尔帝被强行限制在房间里休息，虽然很想对他说“不要管我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可以”，但是话到嘴边却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简单的房间里除了书架上的几本书以外几乎什么与工作有关的东西也没有，因为整个实验基地都在水下，所以窗户的外面也不是什么喧闹的街景而是平静的水色。房间的角落摆着一台乳白色的舞台表演用的三角钢琴，占去了房间内空间的三分之一。

　　书桌上的电脑播放着帕格尼尼二十四首随想曲之一的《Allegretto In B Major①》，帕格尼尼多变的小提琴技艺使得他的心绪从获得消息的震惊中渐渐平静了下来，却忘记了这首曲子的另一边个名字。

　　威尔帝躺在床上，手中的关于量子力学的英文原版书被扔到一旁，眼镜也被摘下，逐渐放空的思想使他的困意渐渐上涌，不知不觉进入了浅眠。

　　梦境中是许久不曾见过的贫民窟。

　　衣衫褴褛的绿头发的小孩被一群人殴打着，而男孩紧紧的抱住自己怀里的小包裹，任由他们殴打。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回自己的“家”，简陋的房子里，一个女人躺在用木板搭成的床上，奄奄一息，男孩把怀里破旧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几瓶过期的药物，听隔壁房间里的大妈说过药品是可以治疗疾病的东西，年幼的男孩分不清各种药物的作用，只好将所有的药物混合在一起，喂母亲吃下去。

　　母亲被病魔缠身，却依旧微笑，她拒绝了他的药物，握紧他的手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什么。但是母亲微弱的声音他听不清。

　　最后的画面是她的微笑，然后场景变换。

　　接着的场景是雨天。

　　雨天适合嫁娶也适合丧葬。

　　小男孩站在简陋的坟墓前，任凭大雨冲刷着身体，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转过头，看到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绿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向自己伸出手。

　　就在那个雨天之后，他就被收养。成为他的养子，得到了上学的机会。

　　在黑手党学校里他的成绩名列前茅，引来的多个家族的瞩目。

　　养父的家族因此在圈子里的地位略有提升。

　　看到了利益的养父派人给他灌下毒药，想将他捆到他的家族上，压榨他的每一分劳动力。

　　在好友伊诺千提和肯希尼的帮助下，他逃离了那个家族，带着一部分的科技人员组建了自己的实验室，靠着肯希尼分析伊诺千提制作的解药挺过一个又一个危险的发作期。

　　而养父的家族由于没有了技术后勤的保障而严重受挫，本来就不大的家族也渐渐衰落，最后在一次两方家族的火拼中彻底毁灭。

　　而他在地下实验室里听着这个消息只有冷笑。

　　童年和少年时候的故事好比一个三流的电视剧。狗血而烂俗。

　　墨绿色的背影突然出现在荒诞不经的梦境中。

　　威尔帝垂下眼，握紧了胸前的领带。

　　是了，是了，只有他一个，是他在那个家族里一直挂心的人。

　　他的兄长……

　　“威尔帝！！威尔帝！！”

　　梦境在突然间消失，眼前由不明形状的黑色转换成了纯粹的白色。

　　从床上摸到自己的眼镜带上，视野清晰之后，威尔帝看到了伊诺千提担心的脸。

　　看到威尔帝醒了过来，伊诺千提松了口气。递给他一块毛巾。

　　威尔帝坐起身，摸了摸脸上，接过毛巾，将脸上湿漉漉的液体擦去。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

　　伊诺千提叹了口气，将毛巾拿回来，把桌上的资料递给威尔帝。

　　“给你这一阶段的资料。”

　　“谢了……”

　　随着资料一页页的翻过，威尔帝握住领带的手越来越紧。

　　看着威尔帝被握紧的领带，伊诺千提摇了摇头，坐到书桌前，关上了正在播放的音乐。

　　“明天我就去找他。”

　　“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