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朝阳》授业解惑

5、第 5 章

　　听到这么中二的流氓发言。猴子都凌乱了，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就霍岁阳转过来这两天，何易的画风也逐渐清奇。

　　那老大拎起椅子就砸过来，“我去你的祖宗，操！”

　　周围几桌人见势不妙，都往前门冲，班长是个女生，咋咋呼呼的拉着几个姐妹就往办公室跑。

　　何易抬腿飞起一脚踹开椅子，又反手一巴掌抽在老大的背上。
　　霍岁阳听着都疼。

　　门口的几个小弟见状一窝蜂地扑上来，猴子抄起扫帚也加入混战。

　　动静太大，没一会儿整层楼都知道高三五班打群架了，隔壁三班几个男生凑在后门窗户上朝里看。
　　守门神很尽职的拿了本地理图册遮住窗户。

　　“狗日的王进！你没病吧跑来五班抽风？”猴子大概是觉得扫帚不太顺手，他瞅见爆炸头桌上的加厚版新华字典随手就抄起往下砸。
　　跟班一号被砸得嗷嗷叫，“我操，哪来的板砖？！”

　　何易双手撑着桌子，借力飞身跃起抬腿朝着王进的脑袋就是一个横扫。
　　伴随着何易的一声，“给老子死！”王进鼻血噗的飙出来。

　　不得不说，何易是真的骚，打架姿势骚，嘴里的国粹也很骚。
　　句句不重复，也不带妈字，不但能精准踩中敌人的雷区，还顺势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

　　“王进！老子帅得人神共愤，用得着跟你这坨狗屎一样的废物抢？”
　　“猴子！你跟这群翔坨子玩意废什么话！给老子往死里揍！”
　　“蒋超！你遮后门算怎么回事？把前门给老子锁了！老邓头等会来了不好揍！”

　　何易甩了甩胳膊，往霍岁阳那边看了一眼。这大爷双手抱胸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就在霍岁阳觉得何易要把班里的人都招呼一遍的时候，老邓头终于在班长和一众人的簇拥里出现了。

　　“何易！住手！”老邓头往前跑了几步，实在难为他四十好几五十岁的高龄，想拉左边右边又扯着不放，想拉前面后面又抡过来一拳。

　　老邓头眼镜都差点被揍飞，“霍岁阳！你还看热闹呢！快来拉架！”
　　霍岁阳上前扯过王进的胳膊就反手一拧，后者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班里几个男生这才上前拉架，扯了半天才把他们拉开。

　　老邓头就差急火攻心了，指指何易又指指王进。
　　最后一声怒喝：“都滚到办公室来！”

　　霍岁阳慢悠悠地把他的桌椅搬回原位，何易这才注意到四周稀巴烂的环境里，只有霍岁阳的桌椅完好无损。
　　霍岁阳注意到他的目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这逼王一看要打起来了就搬起桌椅去前边看热闹了…”猴子凑到何易耳边愤愤不平。

　　王进捂住还在飙血的鼻子，见霍岁阳端坐在位置上，登时冲到老邓头面前。
　　“刚刚他也打架了！就那个霍…霍霍霍什么玩意来着……”估计他们几个都不知道名字。
　　跟班二号指着何易，“何易的祖宗！”

　　“都滚进来！全都滚进来！”老邓头不知道从哪掏出根教鞭，从何易一路指到一脸茫然的霍岁阳。
　　我他妈就扔了个肉包。

　　办公室本来就不大，他们一下涌进七八个人，瞬间挤得左右不透风。
　　“都给我蹲着！手抱头！”老邓头端起桌上的菊花茶大喝一口。
　　一群人立马抱头蹲着，看起来挺怪异…

　　霍岁阳面露菜色，不理解干嘛要这个姿势。
　　何易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霍岁阳，低声说：“待会统一口供。”
　　何易现在挺像弱智的，一众人都挺像。

　　小喇叭这会在办公室备课，见他们进来了，笑眼一眯，“何易又打架了？怎么还有学霸啊？”
　　这绝对是增加老邓头怒气值的致命一击。

　　“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开学几天就闹事，到底又为了多大点事打架！”
　　“报告！我知道！”猴子抢先举手示意。
　　“说！”

　　“他们踢门一进来就骂易哥不是什么玩意儿，还阴阳怪气的对着霍岁阳说卧槽！”猴子这会口齿清晰逻辑牛逼，总之错的都全给说成对的。

　　霍岁阳叹了口气，这口才不去村口大妈集合部都说不过去。

　　“我什么时候说卧槽了？”王进瞪大眼睛，这会鼻血没流了，但看着挺惨。
　　“就是！老大什么时候说了，你们谁听见了？”跟班三号挺大声的说了一句。
　　一众人全都摇脑袋。

　　猴子立马接腔：“我们都听见了！不然霍岁阳能把早餐都扔了吗？三个大肉包呢！人气得都吃不下了！”
　　霍岁阳想收回刚才的话，这货的脑子还是直肠一样没啥拐弯……

　　“卧槽？”王进都震惊了，张着嘴一直连环卧槽。
　　老邓头拿起一本语文教材就敲在他额头上，“我什么我什么？”

　　他又指着何易这边，“想挨处分是吧？高三了还不消停？”
　　这会儿教务主任才开门进来，一阵冷风吹得霍岁阳一哆嗦。

　　“怎么，这何易再处分就该提前毕业了啊！”主任看了看霍岁阳，“这就是新转来的一中学霸？也参与了？”

　　老邓头闻言话锋一转，“老陈！小霍没打架，这群皮孩子就闹了一下！”
　　主任指着王进的鼻子瞪着老邓头，“这叫皮一下？”

　　王进立马进入哎哟哎哟的状态。
　　“再装我让你上西天去取经…”何易凑到王进跟前小声说。
　　王进瞪了他一眼就老实了。

　　“我看处分就不必了吧，高三这学业重，我们作为教育工作的首要力量，惩罚惩罚就好了…”老邓头苦口婆心，捂着胸口劝了主任老半天。

　　主任端起杯子大喝两口，顺了顺气，“你们几个！一千字检讨下周一全校通报念！还有，这次就口头警告一下，再有下次就是记过处分！”

　　“都滚滚滚！”老邓头招招手，催他们赶紧走。
　　一群人又乌泱泱的往外涌。

　　“霍岁阳是吧，”王进伸手指了指这边，“老子记住你了。”
　　霍岁阳脸上没什么表情，暗叹这王进也是个中二晚期少年，这年头还用这么老套的发言稿。

　　“再指一下手给你掰断。”何易上前勾住霍岁阳的脖子，“霍什么岁阳？这霍祖宗！”
　　霍岁阳白了他一眼，演上瘾了是吧。

　　王进还想说什么，主任出来怒喝一声：“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滚回去！”
　　一群跟班拉着王进就下了楼。

　　“我跟你没那么熟。”霍岁阳拍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何易有些吃惊的表情，“吃了我做的饭，还说跟我不熟？”

　　“卧槽！易哥！你太不够哥们儿了！都不给我做！”猴子惊呼，对何易这种不仗义的行为十分不齿。
　　何易回头斜了他一眼，“你会鸡兔同笼？”

　　神经病…

　　霍岁阳拿出手机边回消息边往教室走。
　　涛子发了条语音喊他周末去爬山顺便弄个野外烧烤试试。
　　脑子被大北方吹冻住了吧，荒郊野岭的一堆人围着比谁更抗冻？

　　上到第四节语文课快放学时霍岁阳桌子上又砸过来一个纸团。
　　估计又是猴子那货的每日一问，中午吃啥……

　　他忍无可忍抬腿一脚踩在何易的脚上。
　　“到！”何易趴着在睡觉，这会儿被踩得一下窜起来，惊了一大跳。

　　语文老师是个和老邓头差不多年纪的小老头，上课是挺狂野的风格。
　　简而言之就是我陶醉我的，你爱听不听。

　　“到什么？注意你四节课了，怎么地？睡过去这会诈尸了？”狂野老头推了推眼镜。

　　何易迷糊了两秒就立马清醒过来，他低头看着憋笑的霍岁阳，“你他妈踩我干嘛！我还以为老王点名了！”

　　“不是我说，你们是原始人吗？隔空传讯？”霍岁阳把猴子砸过来的纸团扔过去。
　　“这他妈，猴子手机卡被他妈收了，没流量！”何易低声说，然后挠头坐下。
　　“哦，”霍岁阳答。

　　何易把纸团砸向猴子的脑袋，嘴巴一张一合。
　　吃屎吧你。

　　“哎中午去食堂？”何易问。
　　“干嘛？”霍岁阳第一次被人问这句话，他一直都没什么朋友，总是独来独往的，冷不防被这句话弄
　　得一愣神。

　　“我让猴子去占桌，他冲得快。”何易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回头急切看着这边的猴子。
　　爆炸头闻言赶紧转头，“易哥，加上我加上我，每次去都没座了。”
　　何易正要加一的时候，胖墩儿也挪了挪椅子：“我我我……”
　　何易伸出一个巴掌。

　　猴子点头转回去收拾完桌子瞪着黑板上的挂钟数着秒。
　　几乎是打铃的同时猴子就以风一般的速度蹿出教室，霍岁阳甚至看见他跑过讲台卷起的粉笔灰……

　　“但凡运动会跑步有这速度，你们班也不至于年年垫底。”老王收起课本，慢条斯理的说了句下课才出教室。

　　霍岁阳刚到食堂门口就看见猴子朝着他们这边挥舞双手。
　　三中食堂的菜品挺丰富，大概是觉得学习拼不过其他重点高中，在别处努努力。

　　正当他对着菜犯选择困难症的时候何易已经端着餐盘走到他旁边。
　　“少爷，还挑呢？”何易凑过来对着打饭阿姨说了几样，“反正就那味儿，都一样。”

　　打饭阿姨听他这么说，菜勺抖得尤其厉害。
　　何易伸出筷子就夹住菜勺，“姐姐姐，我嘴贱，人是转学来的大学霸，营养得跟上啊……是吧。”
　　阿姨哼了一声把餐盘扔过来。

　　“你们这儿人脾气都挺好啊。”霍岁阳端着餐盘，走近猴子占的座才看清这货不知道从哪搞了个小告示牌放在桌上。
　　他眯着眼睛确认了几遍—帅哥专座，丑逼滚开。

　　“卧槽？”爆炸头发出一声惊叹，一脸吃惊的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胖墩儿。
　　何易一巴掌拍在猴子后脑勺上，“你他妈今天出门忘带脑子了？赶快拿走！”
　　猴子还挺委屈：“易哥，不是你说要机智占座吗？”

　　“你们这儿人智商都挺高啊。”霍岁阳又发出一声感叹。
　　何易坐下喝了一大口饮料，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们这儿的人最显著的特色就是帅。”

　　这点霍岁阳倒是没否认。何易确实帅，带着点匪气挺像年轻的吴彦祖。
　　尤其笑起来眼角的一条向上翘的小褶子，反正就是笑起来有那么一丁点可爱。

　　“当然，三中现在能跟我比的就你，你也是帅逼。”何易伸手拍了拍霍岁阳的脸。
　　霍岁阳咬牙:“滚蛋。”

　　他只知道他刚到一中，学校的礼仪队就找他做升旗手，说他身高颜值都挺高。
　　平时下课回教室桌上有时会多杯奶茶有时多个信封。但他没打开过，他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确实，你上午刚打完架没一会儿就有人在校墙上挂你照片表白了，我仔细看了一下拍得还挺帅。”爆炸头也很赞同何易的帅逼言论。

　　霍岁阳刨了两口饭，这玩意中看不中吃。果然跟何易说得一样，都一个味儿。别管是白菜还是牛肉反正炒出来都一个味。就很神奇。

　　何易一听来了兴致，掏出手机就翻校园表白墙，没一会儿就拿着手机凑到霍岁阳面前。
　　“哎你看，把我拍得多帅。”照片里是何易的一脚横扫，旁边是抱手而站一脸看戏表情的霍岁阳。
　　霍岁阳瞟了一眼评论区一水的花痴。
　　“这儿有个要你联系方式的，50一个，少了不卖。”何易笑得直咳嗽。
　　“想死就给。”霍岁阳说。

　　“逗你的，霍夫子这周末有空吗，何老二估计又攒了一堆作业。”何易收起手机认真干饭。
　　“没有。”霍岁阳吃完端着餐盘就走。
　　四周往他们这边打量的目光越来越多，他尤其讨厌注目礼。

　　何易把餐盘扔给猴子追上霍岁阳，勾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四周发出一阵很小声的惊叹。

　　“周末要去约会？”何易问。
　　“爬山。”霍岁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一起？”何易问。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