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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无法抵达的终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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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孟糖睁开双眼，房间非常安静，砸门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
他起身走到窗边，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往外看去。
目之所及之处，所有的乘客全部恢复正常。他们眼睛里的血红色消失，指甲也变短了。
不仅如此，机场地面上的荧光色消失不见，墙壁上也看不出任何的绿色液体。
白天的机场彻底恢复了正常。
仔细观察了一阵后，孟糖离开房间。
他敲了敲吴语和郑义的窗户，三个人一起到机场的洗手间洗漱。洗手间里面有提供一次性洗漱用品。
几人一边刷牙一边聊起昨天晚上的情况。
“昨天晚上好险，还好糖哥你发现得快！”
吴语感慨道：“我完全没想到登机牌会是房卡。”
“我也是灵机一动。”
孟糖摇了摇头，接着他说出了自己关于味道的推测。
“……气味啊？”郑义琢磨道，“这可难办了。”
三个人的登机时间接近凌晨，如果稍微耽误一点，很有可能再次面临昨天晚上的状况。
郑义注意到孟糖的项链恐怕已经没有办法再庇佑三人，得想其他的办法。
“喷香水管用吗？”吴语问道。
“很难说。”
孟糖想了想，有些为难道：“如果他们对气味的感应非常灵敏的话，恐怕我们无论做什么遮掩都是徒劳的。”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早一点进安检。”
吴语说道：“晚上尽可能抓紧时间登机。离开机场，那些人或许就威胁不到我们了。”
他们离开连廊，回到机场大厅。
在商业区找了一家餐饮店，出示登机牌后兑换了丰盛的早餐。
吃完早餐，他们往安检区域走去。
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依次检查过三人的登机牌之后，他们顺利进入安检区。
因为没有任何行李，所以他们很快通过了第一关检查。
第二关检查和现实世界有所不同，他们刚一进来就被工作人员送上了拖鞋。
“早上好，先生们，请几位先更换鞋子，之后按照墙上的指示牌进入更衣区。”工作人员说道。
他们坐在沙发上换鞋。
吴语咋舌道，“在这个世界坐飞机也太讲究了！过安检还要换衣服换鞋？”
“是跟咱们那很不一样。”
孟糖点了点头。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程序。
三人换好鞋后，按照指示牌所写的前往更衣区。
更衣区的设计更加超前。
整体分为六大板块：男，女，第三性别，男童（成人可帮助），女童（男士勿入），以及行动有碍者。
他们走进男士区。
入口的工作人员给三人分发了手牌，并提醒他们需要脱下衣服，再依次进入沐浴区和消毒区。
“消毒？”
孟糖皱了皱眉。
怎么还有这么一个程序？
“请几位放心，消毒液在投入使用之前，已经经过一系列测试，确认是无毒无害的，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损伤。”
工作人员解释道：“当液体接触喷到皮肤后，会立刻气化成白色蒸汽。蒸汽同样也是完全无害的。”
孟糖越发困惑，蒸汽消毒？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他们首先要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再进行沐浴和消毒。
那消毒之后重新穿上衣服，不还是携带上细菌了吗？
“……还需要提醒一下各位，”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说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沐浴前最好将身上的饰品一并取下来。”
“当然，如果后续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找附近的工作人员寻求帮助。”
虽然时间还很早，但现在的更衣区里已经有了不少乘客。
三人按照手牌上的号码找到对应的柜子。
孟糖打开柜子，里面除了衣架外，还有叠好的毛巾和浴衣。
“我怎么有种进了洗浴中心了的既视感？”郑义一边脱掉外套一边说道。
“是啊，有点让人摸不清头脑。”
孟糖犹豫了下，摘下了腕表和项链。
“我们身上是有什么可怕的病菌吗？”吴语有些不理解，“居然还要消毒？”
“也许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的呢？不消毒的话，恐怕过不了安检。”
郑义脱下毛衣，接着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会有办法的。”
“诶？你们的手表？”
一个人突然开口，他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是一块时刻手表，此时指针指向了三点。
“玩家？”
孟糖好奇地看向来人。
对方是一个身材偏瘦的年轻男性，长相讨喜，看起来非常友善。
“很高兴见到你们三个，我是叶铭，这次是第三场副本。”
他错开身，站在他身后的是四个无论从年龄还是外貌上来说都相差很大的男人。
“他们都是我遇到的玩家，现在我们八个一起组队，怎么样？”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孟糖和郑义对视一眼，觉得不好冒然拒绝。
于是他们互相做了自我介绍，算是简单认识了彼此。
在交流中得知，叶铭是一个性格开朗，喜欢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广交朋友的人。
他深信人多力量大，再加上长相和性格都十分讨喜。所以每次进副本，不管认不认识的玩家，他全都能把人组到一起。
叶铭就像是一根绳子，把各种奇奇怪怪的挂坠都能连结在一起。
之后，新组成的八人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了沐浴区。
沐浴区被分隔成了很多单间，这里的装潢非常豪华。
大理石铺就的地砖形成了独特的纹路，每一扇或开或关的门上都镶嵌着专门定制的马赛克玻璃，莲花状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折射着暧昧的光晕。
孟糖推门走进其中一间。
里面的洗浴用品一应俱全，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
让他有些困惑的是，所有的产品说明书都看不懂。
跟餐厅里面的菜单一样。
“……明明登机牌上的字都能看懂啊。”
孟糖随意选了一瓶，他挤了一些在手上闻了闻。味道馥郁，应该是洗发水或者沐浴露之类。
“是因为那些东西如果看不懂的话，会影响整体进程吗？”
而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即使不小心用错了也不影响整体。
“……我不会因为这些小问题遭遇危险。”
孟糖渐渐明白过来。
“那么，如果之后再碰到上面全是看不懂字的物品，是不是意味着……绝对安全？”
揉搓出泡沫，他快速地洗完澡。孟糖拿起架子上提供的浴袍，穿好之后走了出来。
工作人员站在沐浴区的出口，对孟糖一行人指明了消毒区的方向。
“……必须要消毒吗？”郑义问道。
“是的，消毒是例行公事，是必经的安检程序。您要是不往前走的话，就只能原路返回了。”
工作人员补充道，“消毒的时间不会很长，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
孟糖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可以先去一趟洗手间吗？”
“当然可以。”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请沿着这个方向下去，之后再右拐……”
孟糖看了眼郑义，郑义了然。
他们跟叶铭几人提出暂时分开的想法。
孟糖他们需要去趟洗手间，叶铭他们直接进去消毒。
一行人约定最后在消毒区的出口碰面。
孟糖三人走向卫生间的方向。
“结合上一个副本遇到的情况，”孟糖分析道，“NPC很有可能说谎或是不告知实情。”
郑义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们无法确定那个消毒液是否真的无害。”
“没错，我们不能完全相信那些工作人员的话。”孟糖沉声道。
没有人知道消毒过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
但不往前的话，也意味着无法通过安检，他们就没有办法上飞机。
“求人不如求己，我觉得最好还是找个东西稍微防护一下。”
孟糖从洗手间里拽出很长一截卷纸，郑义和吴语也开始帮忙。
“不知道浴袍会不会留给咱们护住身体，”孟糖把纸叠成厚厚的一沓，“实在不行的话，至少可以用纸把口鼻捂住，以防万一。”
“糖哥，考虑得真周全啊！”
吴语把叠好的卫生纸夹在胳膊下，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样他们就发现不了咱们拿纸了。”
从洗手间出来后，他们顺着指示牌一路往前，走到了消毒区。
消毒区的门口同样有工作人员，孟糖问起消毒的详细流程。
工作人员说道：“……不用担心，几位可以共同使用一间房间进行消毒。”
“需要注意的只有一点，请选择亮绿灯的房间。红灯是表示有人正在使用中，房间中途是无法开启的。”
“进入房间后，请把浴袍放在架子上。再根据地板上的标志，站在指定区域即可。房间内安装了感应系统，站定不动后，届时会从天花板和墙壁上喷洒消毒液体。”
“您几位只需安静等待消毒完成，结束后会播放提示，最后离开房间即可。”
谢过工作人员提醒，三人走了进去。
消毒区的面积不小，内部装潢非常高雅。
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墙上覆盖了一层皮革，摸上去非常柔软。
整个空间同样被分成了很多个房间，每扇房间门上都有一盏小灯。
他们依次推开了几扇亮着绿灯的门，发现除了房间内的面积有所差别外，其他地方几乎一样。
于是三人随意选了一个房间进入。
房间里面的墙面和屋顶都埋入了很多细小的喷射孔，米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均匀分布着浅紫色的标识。
靠近门边有一个木制的置物架，应该是工作人员所说提供给客人放置浴袍的地方。
三人非常庆幸这里没有强制规定裸身消毒。
他们各自选了一个位置站定。
为了尽可能减少皮肤接触的消毒液的面积，几人商量后都蹲了下来。并且，尽量用浴袍包裹住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
孟糖拿出纸巾捂住口鼻谨慎地等待着消毒开始。
没一会儿，墙壁上开始喷出液体。
和预想中的危险不同，消毒液就像是工作人员所说，在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立刻化作了蒸汽。
整个屋子瞬间被白色蒸汽笼盖，即使三人离的很近，也完全看不到对方了。
空气中没有刺鼻的味道，脚露在外面也没有刺痛感。
考虑到安全问题，孟糖微微眯起双眼四处看了看。
除了一片白，什么都看不到。
他本想确认下吴语和郑义的安全，又担心几人在说话时吸入过多消毒气体，暂时歇下心思。
“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他们应该没事。”
由于液体极速气化，所以孟糖没有感受到任何潮湿。
“这个消毒过程，难道真的是安全无害的？”
孟糖蹲在地上默默地想。他闭上双眼，尽量把头埋进怀里。
“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也没事，还是小心为上。”
之后的几分钟里，房间内一直在喷洒消毒液。
孟糖没有感受到不适，白色的蒸汽没有任何的味道，一点都不呛人，隔着纸巾呼吸起来没有灼烧感。
浴袍包裹下的身体也没有异常的感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音乐响起，掩盖了抽气机的声音。
眼前的白雾渐渐消失，消毒已经完成。
孟糖活动着酸涩的腿，缓缓站了起来，蹲的时间太久了，他的腿有些发麻。
“什么都没发生，咱们会不会太谨慎了？”
吴语一边揉着腿一边说道，“只要没过凌晨十二点，白天的机场是很正常的机场。”
“为了自己的小命，谨慎一点没坏处。”
郑义不赞同道：“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气体进入人体后会不会起什么反应，能少呼吸一点就少一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