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骑士·第四幕 ...
-
在此后的岁月里，缪拉杰出的才干得到了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赏识，而缪拉也接受了这位闪耀夺目的年轻元帅的邀约，成为了他麾下的一员。他们一起驰骋在星海之间，推翻了腐朽的旧贵族，收复了蠢蠢欲动的费沙，平息了与同盟的纷争，讨伐了居心叵测的地球教。在那位宛如有翼黄金狮子一般的新皇的指引下，宇宙终于回归了和平，罗严克拉姆王朝展现出勃勃生机……
缪拉为自己能亲身经历的这场盛事而心潮激荡，为能谱写这壮阔的历史篇章的一小部分而感到无上荣幸。
与此同时，缪拉还收获了一份珍贵的礼物。在这个征途中，有一个姑娘霸道的闯进了他的心里。那个名叫蕾欧娜·兰尼斯特的漂亮姑娘，是全宇宙最优秀的战舰设计师和电脑程序设计师，同时也是新皇一家的亲密好友。她曾经是帝国军唯一的女性技术中将，在战场上有着令人交口称赞的非凡表现，但她自己却毫不看重，甚至在战后拒绝了技术上将的军衔，只是在军部的极力挽留下，才勉强接受了科学技术部名誉技术顾问的身份。她目前在几所技术型大学做客座讲师，似乎打算在确定一个长期职位之前，先广泛的考察一下。
然而，对缪拉而言，这个姑娘让他印象深刻之处，却是她率真又坚毅的个性，是她勇敢而果断的行动，是她冷硬且强势的气质，甚至是她古怪又倔强的脾气。在战后的平凡日子里，缪拉有了更多的机会接触她，随着了解的加深，缪拉眼中的这个姑娘变得越来越灵动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同时，缪拉也惊讶的发现，她有许多细微的习惯，总是令他感到没来由的熟悉。他开始越来越在意她，关注她的一颦一笑，关心她的一举一动，猜测她的所思所想，希望能获得她更多的注视与相伴。
缪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自己的心意：他喜欢这个姑娘。而这个姑娘一贯直率的表现，也已经从很多方面向缪拉暗示了他在她心中的位置。
只不过，对缪拉而言，这份幸福似乎降临得过分突然，以至于他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如此幸运。此外，与其他恋爱中的姑娘们相比，蕾欧娜显得格外独立自主，她从来不主动向缪拉提出任何私人的要求，似乎她并不需要他为她做什么，这令缪拉的男性自尊多少有些受伤，也加重了他的不安。
这一天，缪拉终于按耐不住，在两人外出散步的时候，迟疑着表达了他的担心，“蕾欧娜，我总是在想，有没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呢？”
蕾欧娜微微挑高了精致的眉梢，琥珀色的眼里满是困惑，“奈特哈尔，你会在我买完东西之后帮我拿，也会在天冷的时候为我披上外套，会像现在这样陪我散步，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呀。”
“这些事任何人都能做，即使没有我，也会有侍从来为你完成。而我——或许你会认为我太自大——但我总希望能为你做些特别的事情，否则，我会觉得我随时都会被替代……”
蕾欧娜望着那双砂色的眼睛，其中的诚恳与专注，让她不得不认真的对待这个问题，可是，她想了又想，依旧没有明白缪拉为何如此纠结。
“奈特哈尔，你觉得必须要通过做一些特别的事，才能证明你的价值吗？可是，即使你什么也不做，我还是需要你，这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
这样理直气壮的坦白，在缪拉听来却是最甜蜜的情话。他豁然开朗，两秒钟前还存在的无聊的担心，已经瞬间烟消云散。他情不自禁的张开手臂，将这个心爱的姑娘揽进怀中。她柔软的身体和温热的气息，补全了缪拉的灵魂和生命，让他再也不能放手。
“谢谢你，蕾欧娜。”他温柔的呢喃着。
蕾欧娜靠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心情的变化，满意的微微颔首，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字，“嗯。”
过了一会儿，蕾欧娜想起了一件事，她从缪拉怀里抬起头，说道：“奈特哈尔，蒙德贝尔就快回来了，我想让你见见他。”
缪拉听说过那个名字，也知道他是原兰尼斯特公爵的管家，与蕾欧娜更是情同父女。缪拉早就想见一见他，对即将到来的会面也十分重视。
“大概什么时候？”
蕾欧娜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紧张，极浅的笑了一下，安抚到，“别着急，他今天从干达布斯启程返回，需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费沙。”
“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然而，缪拉并没有等到与蒙德贝尔见面的机会。
******
新帝国历003年3月4日，皇帝莱因哈特陛下的生日庆典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夜幕时分，缪拉正在为宴会场的护卫布置进行第三次确认，一份加急情报送达了他的办公室：两小时前，一艘从奥丁驶往费沙的民用宇宙舰，在距离费沙800光年的宇宙域发生融合炉爆炸，264名乘客和6名机组成员全部遇难。
如此严重的民航事故，在新皇登基以来还是首次发生，引起了帝国高层的高度关注。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亲自出面，主持对事故原因的调查工作及遇难者家属的安抚事宜。来自政府的快速反应，极大的稳定了民心，却只有极少人知道，这也是为了排除恐怖分子作乱的可能而进行的必要调查。
在这件事上，缪拉处于被告知的立场，并没有参与。他在心中为这场惨剧的遇难者致以哀悼，继续将精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他开始察觉到异样，是在此后的两天里，他每次与蕾欧娜通讯，电话都无法接通，短信也没有回复。
这种情况，在他们交往的大半年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即使蕾欧娜偶尔太过忙碌，无法及时回复，缪拉也一定会在第二天早晨看到她发来的简短信息。
缪拉开始不安起来，然而，皇帝陛下和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并没有过分异常的表现，又让他从一定程度上推断出蕾欧娜的状况，这才没有陷入有失体面的慌乱。缪拉没想到，他在这天快下班的时候，被请进了吉尔菲艾斯大公的办公室。
红发大公站在办公桌前，脸色苍白，神色凝重。缪拉顿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努力的按下波动的情绪，向吉尔菲艾斯敬了一礼。
吉尔菲艾斯还过礼后，似乎为了斟酌措辞一般停顿了两秒，才开口说道：“缪拉提督，我有个问题想跟你确认一下，或许你会感觉很古怪，请你见谅。”
“大公殿下，请不要客气，下官一定尽力而为。”
吉尔菲艾斯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将其中夹着的一张立体照片转向缪拉，“你认识这个人吗？”
这个人，缪拉再熟悉不过了。从11岁第一次认识他开始，这个人在缪拉的生命中扮演着朋友、导师和父亲的角色。但是，他的照片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大公殿下手里，缪拉立刻就联想到了最糟糕的那种可能，顿时紧张起来，却还是条理清楚的说道：“我认识，他的名字叫加布列·海洛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向您保证，他跟这次民航宇宙舰爆炸事件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请您明察！”
吉尔菲艾斯的表情终于微微放松了一些，却也同时变得愈发悲伤。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照片上，低缓的向缪拉道出了一个真相。
“这个人，他真正的名字叫伊安·海洛斯·蒙德贝尔，他是原兰尼斯特公爵的管家。”红发大公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似乎在为下一句话蓄积勇气，“他是这次民航宇宙舰的遇难者之一。”
太多的信息咆哮着冲进缪拉的大脑，令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炸裂般的疼痛在全身弥漫开去，脚下的地板似乎陡然坍塌，无底的黑洞即将把他吞噬。
“缪拉提督，我能明白你的痛苦，但是，请原谅我不得不再向你提一个要求。”
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拉住了缪拉的意识。
“请你去探望一下蕾欧娜小姐。现在能帮助她，只有你了。”
自从得知蒙德贝尔的死讯，这两天以来，那个姑娘不吃不喝不睡，仿佛要生生把自己放逐到死亡的世界。无论是安妮罗杰、莱因哈特还是吉尔菲艾斯的声音，她都听不见了，她的目光忙着在那个世界寻找亲人的身影。
吉尔菲艾斯第一次体认到蕾欧娜那不顾一切的激烈而又不堪一击的脆弱的感情。他和莱因哈特对此束手无策，只有安妮罗杰提出了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那是她从蒙德贝尔那里听来的。蕾欧娜的父母去世之时，她也曾陷入这种绝望，那时候，只有当蒙德贝尔讲起她所不知道的那些关于父母的往事，她才会有些反应。蒙德贝尔讲了一遍又一遍，才让她重新回到了现实。
可是，当时在场的三人，并不知道那么多关于蒙德贝尔的事情。这个时候，吉尔菲艾斯猛然想起蕾欧娜曾经提到过，蒙德贝尔有一个年纪相差很大的朋友。关于那个朋友的信息，吉尔菲艾斯也仅仅知道一点：他在旧帝国历481年从士官学校毕业。
那一届有879名毕业生，目前存活下来的不到五分之一。到底有多大可能找出那个人？
即使聪明坚强如吉尔菲艾斯，也几乎要放弃了。莱因哈特却忽然灵机一动，将幸存者按现有军阶从高到低进行了排序，结果出现了令他们吃惊的巧合。
排在最前面的那一位，是罗严克拉姆王朝现有的几位元帅之一，他的彪炳功勋有目共睹，他的高贵品格令人钦佩，他同时也是蕾欧娜正在交往的男友。
“蒙德贝尔的朋友，如果不是缪拉，就绝对不可能是别人了！”金发的友人如此笃定的宣称，但那急躁的语气却难免有虚张声势之嫌。
所幸，这最后一线希望最终成真。
******
缪拉怀揣着痛惜与担忧，跟着吉尔菲艾斯来到贝尔塞底皇宫。格里华德女大公已经等候在门口，她美丽的脸庞上染着哀愁。她与吉尔菲艾斯交换了一下视线，深深的看了缪拉一眼，优雅的向他点了点头，便没再多浪费时间寒暄，领着他们去了蕾欧娜的房间。
这是缪拉第一次踏进这个房间。房间里，只有角落里的几个地灯亮着，屋外的夜色便大张旗鼓的从窗户流泻进来，掩盖住了房间的真实模样。
缪拉在安妮罗杰的示意下，在窗户前的沙发里找到了他切切挂念的姑娘。蕾欧娜蜷缩着身体，倒在沙发里，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琥珀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星星般的光辉，她的脸色惨白的已经没了生气。缪拉的胸口再一次剧烈的疼痛起来。
安妮罗杰和吉尔菲艾斯退出了房间，将这个静谧的空间留给那一对年轻的恋人。
缪拉单膝跪在蕾欧娜身前，试探着呼唤到，“蕾欧娜……”
没有任何反应。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想让这如冰块一般的手温暖一些。
“蕾欧娜，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早就见过蒙德贝尔。”他索性坐在蕾欧娜的脚边，“那是在我11岁的时候，他报上的名字是加布列·海洛斯。……”
缓慢的叙述，牵动着回忆，催化着悲伤，缪拉再也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眼眶逐渐湿润。
一只冰凉的手，擦过他的脸颊。缪拉猛地回过头，蕾欧娜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她已经听出来了，缪拉所说的这个人，就是曾经被他比作父亲的人。
失去亲人的伤痛，他们是等同的。
“奈特哈尔……”她向缪拉伸出了手。
缪拉坐进沙发里，将身体倾向她。蕾欧娜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
“……对不起……”
她为自己的放纵和任性低声忏悔，尾音最终被啜泣所淹没。这些日子以来成倍累积的悲恸，终于有了宣泄的场所。而这眼泪，似乎也带走了缪拉的悲哀，让他的心不再压抑的难受。
缪拉继续讲述着加布列与他的往事。此刻，他终于知道了加布列所隐藏的秘密，也终于明白，加布列所描述的“女儿”，并非完全是露雪娜，有很大一部分根本是在说蕾欧娜。
他将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一些。他希望能代替那位逝去的父亲，给予这个他们共同珍视的姑娘最大的幸福。
蕾欧娜终于睡着了。缪拉替她擦干了眼泪，将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安妮罗杰和吉尔菲艾斯都等在走廊上。缪拉再次向他们致礼，面对安妮罗杰焦急的询问的目光，他露出了宽慰的笑容，“她刚刚睡着，请不用担心，她会振作起来的。”
安妮罗杰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感激的向缪拉笑了笑。
吉尔菲艾斯也走上前去，郑重的说：“感谢你，缪拉提督。”
砂色头发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诚恳的应到，“请不要这么说，大公殿下。能陪伴在蕾欧娜的身边，为她分担忧愁，也是我的希望。”
吉尔菲艾斯看着这位提督，温和而坚定的笑了。他向缪拉伸出了手，“蕾欧娜小姐就拜托你了。”
缪拉握住了这只手。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被交托到手上的事物的分量，他甘之如饴。
******
3月14日，皇帝的生日庆典一结束，蕾欧娜就提出想回一趟干达布斯，安葬蒙德贝尔的遗物，莱因哈特便指定缪拉来护送他这位友人。然而，蒙德贝尔的逝世无疑加重了蕾欧娜的恐惧症，当帕西法尔轻盈的升空时，她便一反常态的感到呼吸困难、浑身发抖。坐在她身边的缪拉立刻察觉了她的异样，他什么也没说，自然而然的拉过她的手，微微用力握住。温暖而熟悉的力量顿时充满了蕾欧娜全身。
蕾欧娜放松下来，思维也逐渐灵活起来。她主动打开了话匣，“莱因哈特让我给杨提督带了一封信，你猜他会写什么？”
缪拉有些惶恐，“下官可不敢妄自揣度陛下的意图。”
他这份谦逊和正直，总是能让蕾欧娜不自觉的露出清浅的微笑，“肯定是拿了国体政体之类的异次元问题来为难杨提督。”她数落自己朋友的时候，才不会在乎对方的身份，“莱因哈特应该庆幸他还有吉尔菲艾斯和希尔德给他当外援，不然的话，哼哼……”
缪拉被她逗笑了，唯恐对主君不敬，急忙岔开话题，“不知道杨提督一家人在绿宫过得如何？”
蕾欧娜一脸严肃的分析道：“杨提督肯定没问题，绿宫的图书馆全面向他开放，里面都是兰尼斯特家族历代私藏的图书；至于杨夫人，”蕾欧娜透着怀念的表情中，还无法完全摆脱悲伤的影子，“蒙德贝尔不久前才说起过，她好像已经怀孕了。”
“真是天大的好消息！”缪拉欣喜的感叹，冲散了蕾欧娜的伤感。
蕾欧娜的思维却明显还停留在另一个层面上，“嗯，也不知道绿宫的图书馆里面有没有孕妇保养之类的书籍……”她很快放弃了这个无果的思索，“没有的话，就只好请杨提督自己去买两本了，他在干达布斯公立大学教书的薪水支付这些费用应该没问题。”
“其实……大学里的图书馆里，应该有这些书。”
两个人就这样进行着毫无建设性的闲谈，时间便在不知不觉间飞快的流逝。
******
新帝国历004年1月29日，在一个轻雪飞扬的日子里，莱因哈特终于牵起了希尔德的手，一同步上了婚礼的红毯。
“拖了这么久，那家伙的悟性真差。”某位姑娘在跟自己的挚友聊天时，不由得对新人中的某一位做出了这种挑剔的评价，没想到在事后的某一天，却被意外之人所获悉。
次月初，蕾欧娜接受了军部的一份外派委托，要以技术顾问的身份，陪同吉尔菲艾斯大公一起前往乌鲁瓦希基地，视察重建工程的进度。
在费沙的宇宙港，蕾欧娜向缪拉道过别，正要离开时，缪拉又叫住了她。
“蕾欧娜……”一贯爽朗的年轻人此时却显得有些局促。
蕾欧娜安静的望着他，等待着后续。然而，缪拉却在这纯粹而专注的注视下，越发紧张起来。
“蕾欧娜·兰尼斯特……在下、我……”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承蒙陛下赏识，有幸晋升为元帅，现在的工作虽然比较忙，但是也都正在逐渐步上正规，日后应该能有更多时间……我也知道，你喜欢解那些技术难题，虽然我算是个外行……”
蕾欧娜有些糊涂了，“奈特哈尔，你到底想说什么？”
砂色头发的年轻提督仿佛脑袋里断了弦，还在继续语无伦次，“我知道你一直在学习料理，想必已经学得很好了……当然，如果你比较忙的话也没关系，准备晚餐什么的，我也会……但是，如果你……毕竟我比你大了七岁……”
蕾欧娜隐隐约约的抓住了一点苗头，但最后一句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果断的打断到，“杨提督也比他的夫人大七岁！”
缪拉填了满脑子的那句话，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下子蹦了出来，“所以，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话一出口，他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唐突了，可同时也格外畅快。
蕾欧娜怔了半响，忽然背过了身，轻快的丢下一句，“那些事等我回来再说。”便向集合的方向踏出了步子。
缪拉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本能的知道自己应该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时，蕾欧娜又站住了，她回过头，看了缪拉一眼，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那双琥珀色的眼中传递出了埋怨与期待，一下子让缪拉醒悟过来。
那个姑娘刚才的回答，正如她一贯的风格，已经跳过了许多细节。
婚礼的那些事，等她回来再说。这才是她所表达的完整含义。
无上的喜悦充满了缪拉的胸膛，他激动的浑身发热。他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那个答案是绝对而且唯一的，“好，我等你。”
蕾欧娜满意了，她高姿态的点了下头，再次迈步前行，她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许久不散……
******
同年夏末，一场小型婚礼在干达布斯绿宫前的草坪上举行。到场的宾客不足二十人，如果把他们官方或非官方的头衔都宣读出来，一定会引起世人瞩目。不过，他们此刻的身份，只是新娘新郎的亲人、朋友或者同僚。
他们大多从费沙特地赶往干达布斯，也有绿宫目前的住客和他们新进增加的家庭成员。就连本该到场、却因为怀孕而无法进行宇宙航行的受邀人，也通过视频通讯，向她的友人表示了祝福。
婚礼格外的温馨。任何人都能轻易从新郎的眼睛里看出他对新娘热切与坚定的爱恋。至于新娘，所有人都承认她无与伦比的美貌，其中有一半的人能从她高傲淡然的神情中发现愉悦与幸福的色彩。
在婚礼的整个过程中，那对新人的眼里只有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169章 骑士·第四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