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秋渡雁声》秦拾吾

15、第十五章：方特生日

　　从周一开始，方特就说自己要过生日，让大家腾出时间来。
　　陆雁声打电话和陆边秋说了这件事，电话那头很安静，语气也很平静，听不出情绪：“好，我知道了，周四我要出差一趟，周六周天不知道回不回来，你自己安排好，到时候我发生活费给你。”
　　“好，谢谢哥。”
　　时间一晃眼就到了周六，放学后，方特像个导游似的，七个人挤上公交车，一路上有说有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饭店，店名叫做牛肉莊，装修风格偏向民族风，门外做的高山流水，小桥人家的造景，一楼外墙是半墙体半玻璃的，能看见了里面的凳子和桌子都是仿原木的造型，大厅装饰野性，生意还挺不错，都差不多坐满了。
　　“这是我家开的店，我爸自己当厨子，我妈就是老板娘，今天大家就来尝尝我们家的手艺如何。”方特兴致勃勃地走在前面介绍，一边朝里面打招呼，“妈，我带同学来了！”
　　只见一个面容略显富态的女人正在柜台前和客人聊着天，听到儿子声音之后，看向正在进门的一伙年轻人，开心的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哎呦，真好，欢迎欢迎，你们好啊！”
　　“阿姨好！”他们六个人七嘴八舌的打着招呼。
　　上二楼的楼梯造型是一棵斜倒着，用水泥浇筑成的古树，还有一些根络延伸在天花板上，店内的壁画也是山水田园，风格独树一帜，粗犷野性。
　　“崽崽，你带他们上二楼，203号包间，等会儿就上菜哈。”
　　当着同学面喊自己的崽崽，方特脸上一红，连忙说了声知道了，就领着他们往二楼走。
　　陆雁声上楼后打趣地喊了他一声“崽崽”，其他人也起哄这样叫他。
　　“哎呀，你们没被父母这样叫吗？什么崽崽，乖乖之类的。”方特推开门，领他们进去。
　　包厢有一个大圆桌，旁边还有一个麻将桌，方特问道：“你们会打麻将吗？”
　　除了陆雁声和杨程程，其余几个都会，所以他们五个人就轮着上场，打着解闷儿，陆雁声和杨程程就坐在圆桌那边玩手机。
　　二十来分钟后，菜就陆陆续续的上了，大家也就围着桌子坐，只见圆桌中心摆了一口鸳鸯锅，桌上好多新鲜的肉，还配了几盘炒菜。
　　方特一脸老道的说：“今天让大家尝尝真正的全牛宴，我给大家好好介绍一下。”
　　“这肥瘦相间，又肥又嫩的是雪花牛肉，口感绵劲，筋和油脂再加上瘦肉，口感层次丰富，下锅三上三下就可以入口了。”
　　“这是牛的腿肉，肉偏瘦，涮过之后，边会带着点肥肉的白，口感偏清甜，肉质很嫩。”
　　“这是双层肉，部位是牛的臀部，肥瘦相间，瘦肉居多，口感紧实。”
　　“还有，这是……”方特兴致勃勃，还想要继续说完剩下的好几盘肉，被他们几个人齐齐打断。
　　“好了好了，别说了。”
　　“再说下去，我口水都快喝饱了。”
　　“饿死了，我要吃肉！”
　　大家嬉笑着开动，大快朵颐了起来，仔细品，确实是有不一样的口感。
　　吃到一半的时候方特的爸爸妈妈才进来。“同学们，谢谢你们来陪方特过生日啊，今天生意不知道怎么那么忙，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见谅哦。”
　　“挺好的，一定是因为今天方特生日，所以生意格外兴隆。”
　　“麻烦叔叔阿姨了，今天这一顿确实把牛肉吃了个明白。”
　　“谢谢叔叔阿姨！”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笑着，然后共同举杯喝着饮料，祝方特生日快乐。
　　“那我们就不在这里呆着了，免得你们小孩子觉得不自在，你们慢慢吃啊！”方特爸爸说。
　　然后包间又只剩下他们了。吃完了之后，张思扬又提议去KTV唱歌，说自己认识熟人，可以打折，而且距离这里不远。
　　一伙人又兴致冲冲的边聊边前往下一个场地。
　　大家来到一家名叫朝歌的量贩式KTV门前，装修倒是富丽堂皇，看上去不便宜的样子。
　　张思扬看出大家的顾虑，“我刚才已经打电话给他们老板了，他刚好也在店里，说我们随便玩，记他账上就好。”
　　张思扬在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服务生引着大家进了一间大包间，之后还陆陆续续上了些果盘和冷食，张思扬问：“酒什么时候上？”
　　服务生一愣：“陈总特意强调，说不给您上酒的。”
　　张思扬啧了一声，还是把自己当小孩子。
　　方特说：“没事，酒又不好喝，我们吃点这些东西，唱唱歌就行了。”
　　大家又轮流点歌，拿着话筒和气氛道具，很快就嗨了起来。
　　没过一会，包厢还送进来了个蛋糕。
　　方特有些惊讶：“你们谁买的啊？”
　　陆雁声笑了笑：“当然是张总啦。”
　　刚才在路上自己就瞥见了张思扬在点蛋糕，还要了加急，而眼前这个一个10寸的蛋糕就要五六百，贵得他眼睛差点没跟着掉出来。
　　张思扬笑着说：“过生日没有蛋糕怎么行？”
　　他们点了一首生日歌，然后调低灯光，点上蜡烛，方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再度睁眼时吹灭蜡烛，感动的说：“谢谢大家来陪我过生日，我很高兴！”
　　杨程程将刀具递给他，分着盘子说：“来，快切蛋糕吧。”
　　他们一人一小块，也没怎么多吃，还剩下一小半。
　　陆雁声眼珠转了转，勾起唇角，动了歪心思，悄悄地用手指沾了点奶油，猛地抹上方特的眉心，嬉笑着：“嘿嘿，寿星就应该有寿星的样子！”
　　方特没挡住，无奈的笑了笑，同时警惕地看向其他人，“你们可别再抹我了啊。”
　　但是哪能让他如意，几个男孩子也是玩心大起，一人薅了点奶油，嬉笑吵闹地追着方特抹，就那么大点地儿，转来转去的，也不知道最后谁抹到了谁，然后谁又抹了回去，最后每个人竟都没能幸免，头发、脸、衣服都沾了不少，一个二个像小花猫似的。
　　“好了好了，不玩了，不玩了。”方特求饶着，“我眼睛都被糊住了，我去洗洗。”
　　“我也去。”
　　“我也要。”
　　三三两两又挤在一个小厕所，冲洗着身上奶油，张思扬和陆雁声站在一边，打算等他们弄完再去，恰好这时包厢门被打开，一张熟悉的脸推开包厢，看到张思扬后说：“思扬，有什么不够的东西就叫服务员，我出去有点事，你和同学好好玩。”
　　“好的，潜知哥。”
　　其余同学看见了他也纷纷和他打招呼，谢谢他的款待。
　　陈潜知含笑回视了一圈，突然看见陆雁声，脸色一怔，眉头微蹙，“你怎么在这？”
　　陆雁声被问得一愣，老实地说：“我也是来给同学过生日的啊。”
　　“你不知道吗？”
　　他有些迟疑的反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陈潜知沉默了一下，“你先去把你脸上、头发上的东西给洗了，出来我和你说。”
　　陆雁声顿时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一边清洗一边思索，自己和陈潜知本没有交集，交集的原点只有一个……
　　陆雁声心头跳了跳，不会是哥哥出什么事情了吧？
　　他胡乱用纸擦干净，走出包房，陈潜知靠在墙上，他有些急的问：“怎么了？不会是我哥怎么了吧？”
　　陈潜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真不知道？”然后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也是个半大的人了，有什么好瞒的。”
　　陆雁声顿时觉得有点慌：“我哥不是出差去了吗？”
　　陈潜知叹了口气，“和我走吧，人民医院，你哥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