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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八卦 ...

  •   这些年,她曾费劲心思去找他的微博账号,网易云账号,微信等等和他有关的一切,用小号关注和添加好友。

      奈何许澈不是个太有分享欲的人,他没有朋友圈,微博上关注的都是篮球和医学相关,网易云上倒是能看到他的一些歌单,和一句她早就烂熟于心的话——“不想刻意的见面,就算一步之遥,也相互遇不见”,连一张他自己的照片都没有,兜兜转转获取到的信息不过和她高中时候就知道的大差不差。

      执拗地关注和添加他为好友,也执拗地不会发任何一条消息,好像只是为了证明他们还有数据代码这一层薄弱的连接,至少当时有连接,或许将来会不一样。

      网易云的那句话写于他大二的那个寒假,陶千漉很想要知道许澈想要遇见的那个人是谁,是他那时候喜欢的人吗?可是一切就像死无对证,离开了南城一中那间小小的教室,她与高中同学几近失联,连听八卦的机会都没有,她努力在自己的世界里拼凑出一个许澈,最终还是只能依靠她的记忆,如果不想忘记,就得一遍又一遍回忆,呈现出来的到底还是高中时期的许澈。

      可是有关高中的记忆并不美好,她就得一次又一次地灼伤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回忆桎梏。

      想着想着,她也睡着了。

      次日上午。

      等到陶千漉睡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那件黑色的外套洒落在她的脸上。

      旁边的陪护床上现在已经变成了陪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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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觉得是谁先睡着的!

      从前小题大做的她一去不复返了,眼泪这种东西往往都是会让爱你的人难过,你自己都不一定是真的悲伤,因为哭泣可以是别有用意地伪装。

      林英还在的时候,她遇到屁大点事都要掉眼泪,林英拿她没辙,几乎有求必应,她多有恃无恐啊!准确地说,她可能被林英惯坏了。明明可以忍受的事情,只要有最优的选择,她就不忍。林英走后,陶千漉好像失去了用眼泪当工具的能力,没有人会为她的泪水买账。

      在认清这个现实之后,所有痛苦她都试着忍一忍,耐力的阈值一次次升高,可昨晚的那种情况在生理和心理的共同作用下冲破了她的标准。

      而早上醒来,疼痛感就是在她的可控范围内。输液的时候手不方便打字,她几乎睡了一整个上午,除了中间严杭来查房的时候。

      “你昨晚那么疼应该是躺下之后,囊肿内部压力变大导致的,加上还是一直在发炎。”这是严杭给她的解释。

      他们的对话很正常,无非就是在例行公事,如果没有最后一段话的话。

      “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严杭说这话的时候的确看不出什么毛病。

      “没有了。”她其实还想说,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许医生昨天晚上是在你这睡的吗?”

      严杭昨天晚上在病房看他们俩就觉得有鬼。

      虽然许澈身为副主任医师本来就不需要值夜班,但他也有过留在医院过夜的经历,所以起初他并不觉得有什么。昨晚正好是严杭值夜班,一般有病人不舒服都是他这种住院医的活儿,他万万没有想到许澈贴心地揽了他的活,然后人就不见了。他原本以为许澈可能打道回府了,结果今天早晨五点多,他抬眼看到许澈走进办公室,随口来了句话以表示自己的崇拜与惊讶:“我靠,许大佬果然牛逼啊!来得这么早。”

      可是话到嘴边才觉得大大地不对劲,他怎么直接穿着昨天晚上的那套,还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拿起洗漱用品走向了洗手间,根本不想搭他的话。他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他去“服务”的应该是十七床病人。他顿时恍然大悟,他哪是什么来得早,他TMD就压根没走。

      他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这下轮到陶千漉惊讶了,惊讶于严杭的直接。有一瞬间她都以为他和许澈是一对,是来找他讨伐的。可是严杭八卦的嘴脸过于明显,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应该只是纯纯八卦,不会有原配找小三的兴师问罪。

      她不是想要刻意隐瞒,就是怕医院会有什么规定不能让医生睡在病房里,毕竟她当时颇有些冲动,考虑得太少。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等我一下,我先接个电话。”任何及时的救场都值得被感谢。但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内容她又庆幸不起来了,她准备要对接的那个项目被其他人截胡了。对方好声好气,美其名曰与她协商征求她的意见 ,实际上就是通知她。

      “我当然没意见啊,不过我这边医生还在查房,先不聊了。” 要是放在平常,她大概率会意见很大,可现在请了病假,难不成当了皇帝还想成仙?她是没有话语权的。对方给足了她面子,像模像样地解释。陶千漉觉得也不见得是对方早就盯上了她手里的肥肉,因为资本需要万无一失,谁知道她这个假要请到什么时候,所里这些年请了假就再也没回来的重点培养对象比比皆是。

      “那陶律,祝你早日康复!”

      陶千漉挂了电话,背对着严杭,在退出通话界面后打开百度搜索:医生值夜班可以陪在病人旁边吗?

      “既然你都猜到了,干嘛还要问我。”她转过身,一边不动声色地关掉手机塞进口袋里,一边看向严杭。因为百度给她的答案是——原则上不行,实际上没影响工作的前提下可以的。用这种“原则上”引导的句子凑字数的嫌疑很大,基本等于废话,重点往往都是后面那句。中国话的语言魅力可见一斑。

      “你在和我说话?”严杭还没反应过来陶千漉的电话已经挂断,因为她的语气和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嗯。”她点头

      “哈,我就说嘛,你们果然有问题!”严杭又一副“我是福尔摩斯”的表情,颇有些得意。他原本以为陶千漉接完电话就会装作没有听见他刚刚的问题,想要蒙混过关。但是他没想到她居然承认得如此理直气壮,搞得好像有问题的不是许澈和她,而是自己。

      “行了,我确实又想到了两个问题,昨天许澈和我说我这几颗牙齿有被拔掉的可能性,可能性大吗?”陶千漉要先铺垫一下。

      “哦,这个的话,得看手术的情况,我也不好说。”严杭笑嘻嘻的样子说着最没有用的废话,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还有什么问题?”

      “嗯,还有就是,许澈他现在单身吗?”陶千漉有些紧张,果然人都是这样,在百分之一百确定的事情面前底气十足,在没有把握的事情面前瞻前顾后。

      严杭轻咳了两声,这该死的仪式感。

      “这个问题嘛,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女性问过,确切地说,是女病人和家属。我一般都会说,许医生已经名草有主了,孩子都两岁了,但是,今天你问我,我会告诉你没有。”他算要把废话文学贯彻到底了。

      “所以到底有还是没有?”她追问到。

      “那当然是没有啦,不过你们不是昨晚都睡在一起了吗?你为什么不自己亲自问他?” 他刚说完电话就响了,他确实待在这里待得有些久了,还有很多事情等着要忙,他这两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他一边捂着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她说。

      “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严杭的话被陶千漉反复咀嚼,越咀嚼越甘甜。

      许澈是单身,他没有女朋友,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她昨天夜里的惆怅一下子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顺畅感受。

      严杭说他们昨天晚上“睡在一起”,她下意识想直接给她两个大大的白眼,可是这话的意味分明是调侃,是打趣。和高一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在她背后说“我觉得陶千漉和许澈真般配”这样的话一样,会让她心底酿出蜜。

      哪怕这可能会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从前的她酿出的蜜有多甜,后来的她的心被蛰地就有多疼。

      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许澈,你是单身吗?目的性太过明确,她还没有修炼到那种境界,否则不会拖这么多年。

      吃完午饭,陶千漉想着根管治疗要到下午两点才能做,就打开电脑做自己的工作。

      病房的门被打开,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样子温温柔柔的,拖着行李箱往里走。

      看到她在电脑前敲字,给了她一盒纯牛奶,两人相互打了招呼后双方就不再有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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