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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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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栗荒宁的全副身家,万岫儿身上的所有灵石,还有卿世虞那一笔,全都押在栗荒宁身上了。
万岫儿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看着下方演武场的情况,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条巨龙虚影已经缠住栗荒宁,似乎在吸收她体内的灵力,只见栗荒宁的脸色迅速苍白下去,气息也变得虚弱。
就在这个时候,栗荒宁身后,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荡开,叶十戈的身影突然出现,她握着一柄短刀,一脸得意地朝栗荒宁丹田处刺去。
不是说不许下杀手吗!
心魔大誓是开玩笑的吗?
万岫儿豁然站了起来,想喊出的话却卡在喉咙里,因为此时场中局势再次变化。
那栗荒宁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堪堪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叶十戈一击不成,恼羞成怒,单手掐了个诀,那巨龙虚影顿时变得狂暴起来,快速收紧,似乎想将栗荒宁缠绕致死。
须臾功夫,那个被巨龙虚影缠住的栗荒宁,居然像是蛛网一般,碎裂成点点微光。
意识到上当的叶十戈一脸凝重,立时祭出一件护身法宝,不过还是晚了些。
“还要再打吗?”
栗荒宁的声音就在叶十戈耳边响起,轻佻中带着些得意,但是她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儿不客气,死死抵住了叶十戈要害。
“我认输。”
随着这话而来的,是叶十戈眼中光芒逐渐黯淡。
“本次比试,栗荒宁胜!”
欢呼声、唏嘘声、咒骂声在演武场内外同时响起,叶十戈收起折龙鞭,默默地走了几步,忽然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神情既悲愤又痛苦。
“这又不是生死之战,十姑娘是输不起吗?”
栗荒宁的声音在叶十戈脑海中响起,这一次用的是传音,所以理论上只有当事人听到了这话。
叶十戈浑身一颤,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站定,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转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栗荒宁环顾四周,露出夸张的表情,以胜利者的姿态,开心地朝众人挥手。
“先换个地方。”卿世虞说着,袍袖一挥,把一应物什收起来,带着徒弟和猫落在地上。
万岫儿拿着木牌领会了一大包灵石,心想这风鸣仙宗真是黑,居然要抽一成的利,还有这规矩怎么不早说呢?
她小步跑到卿世虞面前,将灵石奉上。
卿世虞记得三份灵石的比例,便帮着万岫儿分好,放在三个储物袋里,又从自己那份里拿出一部分,“本金为师收了,赚来的灵石,给你。”
万岫儿如今作为练气中期修士,只需扫一眼,便能得出灵石的具体数目,如此便知道师尊她老人家收回的本金是一个子儿都不少,心里忍不住想笑。
“多谢师尊。”
嘴上呢,万岫儿还是甜甜地表示感谢,欢欢喜喜地把属于自己的灵石收进储物戒,哼哼,她如今也是身价超过五千灵石的人了。
踏雪这只小猫,如今坐在卿世虞肩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灵石,模样十分兴奋。
万岫儿忍不住问:“师尊,这小家伙是财迷吗?怎么老盯着灵石看?”
“踏雪可能有些发现宝物的本事,不过她现在还小,等长大些就知道了。”
“真的?”
万岫儿再看踏雪的眼神,就变得火热起来,这在修仙界,一只能发现宝物的灵兽意味着什么——那是做梦也能笑醒的事啊。
“莫要得意忘形,踏雪还小,你要学会好好待她。”
“是,师尊。”
嘴上答应着,万岫儿心里却在嘀咕:莫非师尊觉得自己对踏雪还不够好?
就在万岫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她循着声音望去,便瞧见栗荒宁大步往这边过来。
这一战,栗荒宁得罪了不少人,隐约可见几个跟踪盯梢的,那些人瞧着卿世虞在,便没敢跟上来。
“虞仙子,万道友,你们果然在这里。”
栗荒宁走到二人面前,说话时的神态语气是一点儿也不见外,这倒让万岫儿产生了一丝怀疑。
卿世虞并未答话。
万岫儿见状,便将栗荒宁那一份灵石递过去,“前辈,物归原主。”
她之前称栗荒宁为“道友”,是平辈相交的意思,如今既已知道对方是金丹期修士,又是在自家师尊面前,便做出了晚辈的样子。
“不敢当不敢当,万道友还是称我一声道友的好,省得过段时间改口,麻烦!”
栗荒宁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部分灵石塞到万岫儿手中,“这是之前承诺的,道友收好。”
万岫儿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
有了这一笔报酬,万岫儿的身价瞬间提升到一万灵石,说是一夜暴富也不为过。
“栗道友的事,我听小徒说了,探索秘境,宜早不宜迟,也好让小徒开开眼界,只是不知栗道友的身子是否捱得住?”卿世虞在一旁缓缓出言问道。
“无碍无碍,现在就可以出发。”栗荒宁听后,喜不自胜,立刻答应下来,那模样倒像是晚了一刻,卿世虞便会后悔似的。
“好,那便启程吧。”
卿世虞说完,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架飞舟,将近十米长,宽四五米,有个大大的船舱,三人一齐上了飞舟。
在船舱里坐下之后,栗荒宁拿出一张地图,给卿世虞指了个地方,“虞仙子,那秘境就在此处。”
卿世虞看了一眼,然后一道法诀打在飞舟上,飞舟轻轻一晃,调转方向,便朝目的地飞速去了。
万岫儿透过窗缝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隐约可见远山轮廓,点点灯火,耳边不闻虫鸣鸟叫,莫名令人产生一种“天地间余我一人”的感觉。
她当然不是一个人。
万岫儿下意识地将视线收回来,悄悄落在卿世虞身上。
船舱里放着一盏漂亮的七彩琉璃灯,照亮了整个舱房,栗荒宁服了丹药,正在打坐,小奶猫踏雪学着人的样子平躺着,四肢伸长伸直,闭着眼睛睡觉。
“天亮才能到,你若是累了,便躺下休息。”
卿世虞说着,就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床被褥,在角落里铺好。
她动作实在是太麻利了,万岫儿都来不及阻止,最后只好说:“师尊,我还不累,我想到外面看看。”
“去吧。”
卿世虞重新坐好,一副打坐苦修的样子。
万岫儿推开舱门,余光瞥见栗荒宁,这女人似乎在笑,心头一阵火起,并没有表露出来。
站在船头,能感受到夜里的风,微凉,她运转体内灵力,抵住了这股凉意。
船头立着一根桅杆,上面同样挂着一盏七彩琉璃灯,照亮了周围的世界。
飞舟飞得极稳,如果不是能看到下方的景致不断发生变化,万岫儿当真要怀疑自己还在平地上。
她兴致勃勃地左看右看,直到视线范围内再也看不到陌生的灯火,目之所及,皆是山的轮廓,这才悻悻地盘腿坐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万岫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坛酒,摆出一套酒具,先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来,徐徐洒在飞舟外面。
“你在做什么?”
卿世虞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万岫儿身后,她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平静地发问。
“在祭奠我的过去。”
万岫儿头也不回地说道,空气里有酒的味道,那是她在风鸣大会上买的灵酒,摊主吹得天花乱坠,她却觉得酒与酒之间的味道,并无不同。
灵酒亦不过如此。
“一个人的过去,容易成为心魔,斩断也好。”
卿世虞说完,就在万岫儿身边坐下。
“难道师尊也有一段往事?”万岫儿转过头来,定定地瞧着卿世虞,眼里好像有星星在闪动。
“没大没小。”卿世虞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折扇,在万岫儿头顶轻轻一敲。
“哎呀,师尊,疼。”万岫儿捂着头,脸上的表情是真的痛。
卿世虞将折扇放在一旁,拿起万岫儿买的酒坛子,就着那“简陋”的酒具,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师尊——”
万岫儿吃了一惊,连痛都忘了,她眼中的师尊还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但是这酒——师尊真的能饮这种廉价的酒吗?
“民间的酒,总是别有滋味。”
卿世虞拿着空杯,似乎在回味,那一瞬间,居然流露出几分落寞之意。
万岫儿看得呆了。
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师尊,主要是这样的师尊居然也很有魅力,这当然不是她痴心上脑啊。
鬼使神差地,万岫儿便问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问题:“敢问师尊,曾经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未落,万岫儿就恨不得拿头去撞墙,这一滴酒都还没喝呢,闻着味道就醉了吗?
“喜欢的人?”
卿世虞重复了那几个字,淡淡地看了万岫儿一眼,认真地回答:“不曾有过。”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万岫儿感受到的不是欣喜,而是心疼。
“夜里凉,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去里面休息吧。”
卿世虞瞧着万岫儿,这一刻,她眼里多了一丝温柔。
“好。”
万岫儿下意识就点头答应,她收拾了那些酒具,慢慢地站起来,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天地好像在晃动,不,不是天地在动,是飞舟在摇晃。
“嗡”地一声闷响,飞舟周身亮起了土黄色的光芒,在夜空中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