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阴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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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时偃。”
少年一个翻身从窗户越了进来，一拳打上了头子。
头子被打的头晕目眩，咬着牙抹掉了嘴边的污渍，从地上爬起来不服气的看他：“宋知序，你敢打老子？”
少年年轻气盛，轻吹了口气：“打的就是你。”随后扭头看向许茵，心头一颤，指着后面两个小弟，“松开她。”
头子皱眉，然后又是大笑：“序爷因为一个女的？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给你三秒，松不松？”少年眉间凶狠，带着戾气，如一匹红着眼的狼般。
头子又笑：“哎呦呦，我凭什么松？”
宋知序没什么耐心，抓起他的衣襟，手一紧：“别找揍。”
头子继续笑：“啧啧啧，好想看序爷为女人疯的场景啊。”
宋知序唇一咬，牙一狠，上来又是一拳。
两人就在音乐教室撕打起来。
许茵还是被绑的死死的，根本无法动弹。
“你们别打了！”大家都开始上前拉架。
高二开始，宋知序就很少打架了，这是王林第一次看见他在学校打架。
宋知序每一拳都往对方头子脸上打，跟疯了一样。
不止是因为对方仗势欺人，还因为他一直以来的怨恨积攒久了。当初跟他们对面三中的人打架就是因为他们强制九中的人给他们交保护费，欺负女孩子，学校并没有处理这件事，反而认定错误全在他。宋知序骂他们无能，开这学校是干什么吃的？连学生的安全都保护不好，算什么名校。
头子被捶到两眼看见彩虹，断断续续的说了那么几句话：“你们、怎么不来帮忙？”
其他几个人把许茵给松开了。
少年猩红着眼：“滚出去！”
王林见不妙，让大家赶快出去，头子也没拦，他自身已经顾不上了。
宋知序见人已经走光了，拳一紧，不再绷紧，一拳打在了头子的眉梢。头子好不容易爬起来，眼一闭，踉跄着往后退了好些步。
一丝鲜血从头子的额头流出，头子蛮横的用手擦干净，紧接着与少年扭打在一起。
一对三。
最后却是宋知序被束缚住。
头子虽然脸被打肿也留了血，但宋知序输了。
头子仰天嘲笑：“呀，序爷，你跪地上干什么？我可受不起。”
少年眼神依旧凶狠，却有了一种失败者的意味。
头子还在笑，门被一脚踹开了。几个老师进来指着他们：“喂，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头子脸色变得快，嚣张的气焰瞬间全无，他慌了。
“好你个宋知序，找老师报警是吧？”
宋知序闷声笑：“咱们警局见。”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是谁找的老师报的警。
头子的两个小弟脸色惨淡，蹲局子可不行啊。
宋知序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站不稳，活动了下手腕，嘴角轻扯。
他以爷著称，狂妄为豪，燎原之火从未熄灭，天地可鉴。
宋知序出来时，在校门口碰到了许茵，她在低头看手机。
过了会，许茵收到了一条临时对话发来的消息：谢了。
那刻，柔软的微风起，拂过脸颊，渲染了一丝绯红。
——
警局里。
对面三个人的家长来领孩子，然后训斥了一通。
宋知序正闭眼休息，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蒋云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发现宋知序靠在那里。她就知道，他这性子绝对改不回来，前面那些事情都是假象，他也只是消停了几个月而已，还真是死性不改。
“宋知序。”
“蒋老师来了啊。”宋知序没睁眼。
对面的家长叽里呱啦的跟他理论，对面都说是他先动的手，音乐教室的监控就是证明。他们要求宋知序赔偿医疗费。
蒋云劝说：“你们看，这孩子也伤的不轻，要不就算了吧，他一孩子怎么付得起医药费啊。”
对方胡搅蛮缠：“不行！我家儿子被他打成这个样子，不给钱我们找警察去。”
蒋云看了眼云淡风轻的宋知序，还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父母难道没钱吗？”
宋知序稍微眯了眯眼。
蒋云继续说：“这孩子高二了，每次家长会都不见他家长来，我们也联系不到他的家长啊。”
对方阴阳怪气道：“不会是个孤儿吧？哎呦，怪不得这副性子。”
宋知序猛的睁眼看，杀气浓浓，对方被吓了下，闭嘴了。
“我这无父无母的跟这有父有母的不也一个性子吗？”
对方被怼的哑口无言，但依旧抓着是宋知序先动手这件事来要挟他，向宋知序索要医疗费。
宋知序是谁？家财万贯，一出生身价就已经比普通人高出千万倍的暨川第一首富时迟的独生子。他会稀罕这点小钱？
时至今日，他跟时迟闹了一年多的矛盾，时迟仍然没有封了他的银行卡，可见时迟还在等待什么，但让宋知序低头认错，这一定不可能。
“没钱，但有条贱命，想要拿去。”
对方气不过想动手，却被一个粗壮的人一把握住手腕，悬在了空中。两方力气相差甚远，那家长抬头一看，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戴着墨镜，手臂的曲线格外明显，肌肉十分发达，一看就是练过的。
“什么时候我的儿子还能轮到别人教育？”一个男人舒松着眉毛，从警局门口进来，五官让人觉得很和蔼，压迫感却极强。
宋知序丢了个眼神给那家长，起身准备离开。
被人一把抓住胳膊：“怎么？连你爸都不认得了？”
宋知序抵了抵后槽牙，皮笑肉不笑：“谁叫你来的？多管闲事。”他有点不耐烦。
蒋云教了宋知序一年了，从一次见到他的家长，看着也才四十来岁，只是手腕上的表格外显眼，看样子蛮贵的，应该是个大牌子。
“您是宋知序的父亲吧？”
时迟稍微和蔼了些，微笑着看向蒋云，但显然并不认识她。
蒋云有些尴尬的自己介绍说：“宋爸爸，我是宋知序的班主任蒋云。”她大概把情况给讲下。
对方家长见状赶快说：“看您这样子也算有钱的，这点医药费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吧？”
宋知序在背后叨叨：“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面对对方家长的咄咄逼人，时迟依旧微笑示人，从容不迫：“当然，我们家不缺这点钱。”
对方心花怒放，甚至还有点得意。
“但要知道，我是个商人，对于钱财看得尤其重要，在我这，利益最重要。”时迟有条不紊的说着自己的原则。
宋知序把他的话给截了下来：“收了他的钱，希望你们能做到几点。第一，管好你们的儿子，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和女孩子；第二，收的保护费请全部如数还给那些学生，并跟他们道歉；第三，去跟那些你们校园霸凌过的学生道歉。”
“否则，这些钱，我有得是方法再收回来。”时迟接话。
这父子俩即使是多么不合，还是血缘关系来的巧妙。
这属于强强联手。
对方家长殷勤道：“没问题没问题。”
结果头子不乐意，开始闹，被家长训了一顿。
“如果您有疑问，可以联系我的私人律师。”时迟递了张名片给对方，“时偃，回家说。”
突然蹦出来了个不熟悉的名字让在场的人都懵逼了。
“谢了。”宋知序摆摆手，径直出了派出所。
蒋云留下来善后了，时迟的保镖也留了下来。
众人看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暴雨之中呼啸而过。
蒋云一阵愣，这不是前两天她偶然看到的财经报纸头条的暨川首富时迟吗？
——
车上两人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时迟才跟个操劳的普通父亲一样问：“小偃，你怎么又打架了？”语气依旧冰冷，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时迟非常关心他。
“他们欠揍。”
过后，又迎来一片寂静。
宋知序脾气是没当初大了，也不扭了，这让时迟很开心。
“前面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走回家。”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在持续发力。狂风呼呼作响，车轮声与地面水渍的摩擦声莫名的刺耳。
宋知序烦躁不堪，当他把关机的手机再重新打开，发现企鹅有一条消息。
是他创建的临时对话。对面头像全体是白色的，左上角是一朵花，宋知序不懂花，初步来看要么是月季要么就是玫瑰，粉红的，格外养眼。现在这个时代，用花做头像的基本年龄都比较大，但也不妨有像他自己这样的青年人，就喜欢这种风格。
X：你还好吗
X：没事
X：乐团里的同学还好吗
另许茵没想到的是，宋知序这么冷血、打起架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竟然也会关心别人。
X：大家都很好，你放心
然后许茵发了两个微笑的表情给他。
宋知序差点被呛了，便没再理她。
时迟注意到了他一直盯着手机看，便问：“谈女朋友了？”
“不关你事。”
“宋知序，你私自动用我的关系改名，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行了，跟我回趟公馆，好好聊聊，爷爷奶奶都很想你。”
宋知序把头撇到了一边，默不作声，假装睡过去了。
天色昏暗，乌云成片的飘在上空，似乎如他的心情格外的契合，笼罩得他整个世界灰暗、朦胧。他母亲的事情，他从未认真想过。
宋懷傾出生于一个商人家庭，她却对音乐格外的感兴趣，自己的父母也很支持她去学音乐，在这条路上，她走得一帆风顺。高考满分，在别人学习的年龄她就出了专辑、开了演唱会，也在别人学习的年纪因为商业联姻嫁给了一个自己没见过一面的男人。在他们结婚的第三年，生下了一个儿子——时偃。
在他的眼里，时迟有威严、高大威猛，每天回家很晚，一年四季几乎都忙于他的工作，很少和宋懷傾有过什么过多的交流，或者说漠不关心，仿佛在家里的不是他的妻子，更如一个陌生人一样相处了十几年。所以，他觉得时迟并不爱宋懷傾，两人只是因为商业联姻被硬生生凑到了一起。
在他心里，母亲很温柔，寡言少语，结婚十五年里事业依旧是突飞猛进，可到了第十六年，突然选择了隐退，从此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宋知序认为这是时迟造成的。
父子之间也很少说话，就连“父亲”这个词在宋知序这都算得奢侈，时迟几乎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在孩子的童年里陪伴孩子。
宋知序次次拿第一想得到夸奖时，时迟却是在想他的儿子没给他丢脸，就好像这个第一是他必须拿到的一样，时迟从来不会像其他的父母一样，他只会板着张脸。
——
汽车缓缓驶入郊区，商和公馆附近灯火通明。
宋知序很久没回来了，跨入玄关，还有些陌生。
一进门，管家就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小偃回来了啊，好久没看见你了，是不是最近学习太忙了啊？”
宋知序朝着管家笑了下：“嗯，张叔，最近学习是有些忙，很久没回来了。”
一路上的佣人都会对他点头行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个感觉了。
时迟让他在书房等他。宋知序没多大的耐心，不怎么情愿的去了。
书房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书变少了，以前宋懷傾的一部分书籍也会放在书房，现在全搬走了。
他正环视，忽然在书架的最左边发现了单独的一本书，是一本高一的物理书，却比物理书要厚些。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