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怯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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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玩意不好喝，给你了。”
宋知序虽然在全校这样不正经的反省，但还是没起到一点效果，翻墙还是照样翻墙，只不过现在直接光明正大当着保安的面翻墙了。
他就是老师口中的问题学生。
高二上学期学校组织每年一次的文艺节，七班准备表演个舞蹈，以宋知序为首的举起反抗。
蒋云拍着讲台问：“你们几个闹的有什么好主意？”
“反正至少，我们七尺男儿不跳那什么舞。”一个男生说，但又没有好点子。
“你们有会乐器的吗？”宋知序翘着二郎腿，阔着臂问他们。
班上鸦雀无声。
蒋云戏谑地问他：“序爷会什么乐器啊？”
蒋云这是戏称，她做这个七班的班主任快一年了，他们会什么还是知道的。
宋知序见班主任好像不怎么相信他，一下子蹦起来：“西洋乐器，熟悉的我应该都会。”
“……”
有些不怎么喜欢宋知序的男生嘲笑：“众所周知，咱们序爷干架那是一把手，这乐器活……未免也太细了些吧……哈哈哈。”
宋知序歪头，不屑一顾：“试试？”
于是蒋云抢了一节音乐课的时间来试验。
全班几十个学生坐在下面。
大家一致认为最熟悉的西洋乐器是钢琴，就让宋知序先从钢琴开始。
宋知序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不相信他也是在浪费他们的时间。
自从宋懷傾去世之后，他便没有再摸过琴键了，许久不摸不知道还有没有手感了。
下面也有女生会弹钢琴，就点了一首《天空之城》。
宋知序蹩着眉，摇头。
下面又有男生起哄：“序爷不会是不会吧？这在钢琴曲里都算比较入门的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开始了。
宋知序接着笑，是蔑视，讥笑：“别啊，《天空之城》多没意思，啧，《鬼火》听过吗？”
没听过。
有女生说：“这曲子很难的啊，拉赫玛尼诺夫说这曲子是世界上最难的曲子。”
宋知序撩起眼皮子：“没错，李斯特的《鬼火》，小爷先来热热场。”他就是那么狂荡，有他在的地方就应该有掌声。
全场安静，只能看见一双手在琴键上舞动，如风般的快速，一双手与琴键摩擦仿佛能起火般，钢琴曲的速度快的不行，让听着都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宋知序的表情却显的极为自然，他虽然有一段时间没碰了，但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稍微弹了几小节便停止了，这些足够证明他弹的不是一般的好。
热烈掌声响起，不少人都目瞪口呆。
蒋云也是，原来她这么不了解自己的学生，一直一来都只看到了缺点，而没有给他展示自己优点的机会，她感觉到自己作为一个班主任的失败。
窗外站着几个老师，全是被琴声给吸引过来的，其中就有音乐老师。
宋知序潇洒的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的弹奏，手抬在空中，稍些时候才放下。
他势在必得地笑：“小提琴？大提琴？中提琴？口风琴也不是不可以。”
吴新起直接带头：“谁还敢说我序哥不行的？”
他是第一个愿意跟着宋知序混的人，虽然成绩也不咋好，但他品性端正的很。
本来蒋云见宋知序已经展现过他的才华了便不想让他再闹下去，可是管不住啊。
音乐老师也开始好奇了，把小提琴给拿了上来。
“点歌。”宋知序靠着钢琴，有些自得。
“来首《贝加尔湖畔》！”有人喊。
宋知序又凝眸，思索了下：“《卡门幻想曲》。”
音乐老师插了一嘴：“你可以吗？别把我琴给拉坏了啊。”
宋知序不假思索：“坏了陪您把更好的。”
音乐老师成功闭麦。
《卡门幻想曲》这首小提琴曲需要用到很多的小提琴技巧，在拉的时候宋知序没想那么多，他在享受音乐，他沉浸音乐。
小提琴的声音跌宕起伏，强弱分明，给人以十足的震撼之感。琴声余音绕梁，如小桥流水般娓娓而来。
每一个小节的情绪不同，而他能在无乐队伴奏的间隙中自由转换。
在这拉的已经很出色了。
音乐老师当即拍定要让宋知序加入西洋乐队。
但是西洋乐队在文艺节上的位置已经基本定的差不多了，他钢琴好，但是不能把已经选好的队员给挤走，最后，他打了个架子鼓。
音乐老师组织的这个西洋乐团一共有十九位成员，分别演奏钢琴、羽管键琴、管风琴、小提琴、大提琴、电吉他、架子鼓、贝斯、电子琴，目前乐团还在招人。距离文艺节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每次都会提前准备，年年都把要赢特等奖挂在嘴边，年年都赢不到。
音乐社团一共分成两个部分，西洋乐团和民族乐团。两个乐团每次都在争，上次是民乐拿的特等奖。
音乐老师觉得有了宋知序的加盟，他们乐团一定可以拿个特等奖回来。
——
许茵那会转来没多长时间，许母让老师多照顾着她点。她偶然看到公告栏上音乐社团中民乐在招人，她觉得自己可以去试试，就去面试了。结果拿了个琵琶主位。和她在班上玩的比较熟的宋琪在西洋乐团弹钢琴，无数次怂恿她转来西洋，说什么位置没满。
而她也恰好偶然，听到了宋知序的名字。
许茵那晚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叫宋知序，她觉得应该不会出什么错误。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位只能拱手让人。
她自己花时间去学管风琴。
虽然许茵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天赋，但在乐器上面，好像天生就跟它们熟悉一样，通心般的，如知音。
在临近文艺节一个月前，西洋乐团还是没有凑齐人选，就差一个管风琴，还是一件比较大型的乐器，那么大的学校，一千多个人，连几个学管风琴的都没有，扰的音乐老师一整头疼。
宋琪把许茵给报了上去。
宋琪家里是开琴行的，每天放学许茵就去那里练管风琴。
两个月练的管风琴可能有点急促生疏，但是如果不停的练一首曲子是没有问题的。
音乐老师也是无奈，这时候应该把人员名单全都报上去了，她也一拖再拖，相当于许茵捡了个漏。
——
大家约的是周六去学校排练，许茵跟着宋琪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宋知序。宋知序平日里课间不见人影，要么打球要么就是出去溜达接水，也难怪她费尽心思也找不到个相似的人影。
少年的校服照样不正经的穿着，一双黑瞳永远神秘，那股子神气从始至终都在他的脸上，像站在上帝的视角俯视大地。
她从别人的嘴里听说宋知序喜欢打架逃课，就是典型的坏学生，性格生冷，没几个人能跟他搭上话。
旁边宋琪拐了一下她的胳膊：“看，序爷，你高一上学期错过他那次全校检讨真的太可惜了，把教导主任气的不轻。”
许茵看着他，好像是他。
她一直盯着他看，一个瞬间，他们对视了，对方嘴角轻扯，轻蔑的笑着，混的不得了。许茵慌忙的低下头来，她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
“许茵！怎么还不走啊？”宋琪已经下了几个台阶了，问她。
她这才回过神来。
音乐老师看着这个团，非常的满意，跟上学期对比简直强的不是一倍两倍。
“我再次介绍一下这学期新加入的几位同学，宋知序—架子鼓，许茵—管风琴，王林—大提琴……”
许茵望着旁边的少年，貌似懂了喜欢。
那会许茵还是小孩样，五官精致，还有点婴儿肥，让不少人觉得她很适合交朋友。
黄尚站她旁边的位置，小声跟她打着招呼：“小孩你好啊。”
许茵只是笑笑，她听出来黄尚还有点讽刺的意味。
她忍。
“嗯，你好。”她一双眸笑起来月牙般的温柔。
黄尚愣了一下，还真就好说话。
“感觉你是个好学生啊，小孩，你平常去网吧……”
“吵死了。”沉冷的声音忽然发话，“想聊出去聊。”宋知序施舍般的丢了个眼神给他们。
黄尚无声，变扭的又模仿了一遍宋知序刚刚说话的样子，最后翻了个白眼。
“老师！”许茵再次寻着声音找寻他的身影，“麻烦让王林跟黄尚换个位置，他很烦。”他不耐烦的说。
音乐老师有点为难：“这站位不是大家都同意了吗？而且管风琴的位置定下来了也不大好改。”
宋知序手抄在口袋里，面不改色道：“我现在不同意了，她也是。”他的下巴轻抬，方向指着许茵。
大家都看了过来，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就跟瞪一样看着她，许茵急忙附和。宋琪见状也同意了。
许茵只是觉得暖暖的，他第二次帮她了。
换站位的空隙，许茵怯懦的、变扭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也不知道拒绝。”
许茵还是朝着他笑了一下。
宋知序错愕，明明他的态度不好，眼前这女孩并没有怕他，反而朝他笑。
“对着我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许茵收起笑脸：“可是你并不坏。”说完站回了她的原位。
宋知序一颗冰冷的心，又有谁能真正融化呢？
音乐老师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堆，大家都在下面点头。
“那我们一段一段来试试。”
大家把谱子摆好，姿势准备就位。
音乐老师站在中央指挥着，毕竟是第一遍合奏，她觉得大家契合度应该不会太高，结果意外的满意，排了五六遍就过了。
“今天辛苦大家了，我给大家买了奶茶还有KFC。宋琪，你给大家分一下啊，我先走了。”
大家都跑下台来挑奶茶。
许茵礼貌性的谦让他人，本来站在前面，硬生生被挤到了最后，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毕竟是个小透明，刚加入的新人，也没敢和他们争，最后反正她也有份。
身后只有一人。
前面的王林拿着一杯奶茶高高举起：“序爷，这杯好喝，给你啊。”
身后精简的丢了几个字出来：“不喝。”
许茵看了一会王林手上的奶茶，确实是她喜欢喝的白桃乌龙。想想还真有点可惜，要是她不让后面人的人，说不定那杯是她的。
“那这是我的……”王林还有一个字没说出来，又听后面蹦出几个字。
“给我。”
王林差点哭出来，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又低头盯了盯奶茶，念念不舍的把自己的奶茶交了出去，谁让宋知序是他最崇拜的人呢？只能忍痛割爱了。
许茵看着奶茶逐渐转移到宋知序的手里，反正最后也不会是她的，又把头转了回去。
“同学，要吗？”
许茵猛的转头，奶茶朝她怀里砸了过来，她往后退了几步才接住。
“这玩意不好喝，给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怯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