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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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海
靥欢/2022.6.23
第一章 跟她道歉
立春悄悄走近，一阵微风吹散了倦意。
耳边流水声将许茵唤醒，她动了动身子睁了眼，小院里的水车正缓缓将太阳升起。
她照旧在床头边一顿乱摸才将手机拾起，眯着眼看到手机微信里的99+信息。
平日里她的手机一天也不会响几声，顶多也就是垃圾广告和推销电话，这勾起了她的兴趣。
许茵见微信群【暨川九中十二班】里曾经那些高中同学聊的热火朝天，却莫名的冷落。她学习并不好，有两个闺蜜，平常也不怎么聊天。
许茵并不内向，只是没有什么人发现她的性格。跟熟人在一起话多到说不完，被闺蜜封得“话唠”称号。
许茵开始往上翻，看看他们在聊些什么。
15齐思思：大家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聚一聚啊
28rxy：这周末就可以
6张歆：我可以！
……
他们一个班40个人，齐思思是当年的班长，她在群里发了一个公告，问大家有没有时间。
许茵也很久没有回学校了。她从暨川九中毕业后就回宁江上大学了，六年过去了，她都没有回去看过。
她也点了确认，接着划屏幕。他们现在在讨论吃些什么，连行程都定好了，第二场去KTV唱歌。
后天就周末了，许茵换到另一个APP里定机票，明天飞暨川。
——
到暨川后，宋琪来接她。宋琪是她高中时候的闺蜜，另一个太忙没时间，所以聚会就退掉了。
两个人许久没见了，记得高中那会许茵满脸稚嫩，一副小孩样，不知道的以为她才十四来岁，谁知道都十七了。如今褪去那股子学生气，一双眸子勾人心弦，宋琪直夸她“媚”。
许茵不以为然，反正她单身也单了24年了，还是没人要。
宋琪边帮她提行李边说：“茵茵，你平常闷在家里，哪里去结识优质男性？”
“没有，我花店酒吧两头跑。”许茵冷不丁回道。
宋琪“啧”了两声：“茵茵，你变了，以前不怼我的。”呜呜呜。
许茵家里是干房地产的，在宁江算的上比较富裕的家庭。以前她哥开酒吧，后来回家搞家业了，便把酒吧丢给她，一毕业就回去接手。前年刚开的花店，妥妥文艺青年的日子。
车子在快速路上行驶着，宋琪在前边哼着小调，她现在如愿以偿的当了一个声乐老师，每天日子也很悠闲。
许茵心烦意乱，好像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心底存在着一股排斥感。
声音忽然停了下来，许茵愣了下。
宋琪忽然开口：“茵茵，还记得宋知序吗？就当时毕业典礼上发言的那个。他演的那个电视剧真的太好看了，我最近天天熬夜追剧。”
许茵心跳漏了一拍。
“不记得了，”许茵嘴角抽搐了几下，“他谁啊？”
宋琪打了个响指，眉飞色舞的跟她介绍：“和我们一届的那个宋知序，他也是走的艺考，音乐生，当年高考以702的文化成绩、728的专业分进的暨川艺术学院。”
许茵还望着窗外变化不停的风景，敷衍的回了“哦”。
“亲，你怎么一点也不捧场啊。”
许茵见状，只好硬着挤一个笑容给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专业明明是音乐，结果还是因为演戏大火。”
许茵不经意接话：“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呗。”
听她这么一说，宋琪仿佛受了点拨，一激灵：“对啊，他以前是个爱豆，又会唱又会跳，但好像不怎么火，后来前两年才开始转型的吧。”
许茵没再回话了，宋琪落了个空，可能是太久没见，感情都变淡了不少。
宋琪把车开到许茵定的酒店，把她送上去，订好明天下午四点来接她去聚会，随后开车离开了。
许茵一个下午都在酒店待着，她对这也不怎么熟悉，这几年暨川有太多的变化了。她没事干，硬是睡到了晚上才朦胧着眼打开电视机干了点别的。
刚打开，男人清俊的脸庞便映入眼帘。他的眉骨挺，且眉毛很浓，配着他的深邃狭长的眼眸显得更加锋利。眼尾一股神气一直勾到了下颚线，自然连成一挂。他穿着藏青色的大衣，颇显冷峻。
下一镜头。男人低着头，一顶黑色的帽子将他脸部遮了一半，光影结合，骨子里的一股傲□□的展现出来。是矜贵的。
许茵盯着他走了神，过了会镜头切换到另一个人脸上才回过神来。
她默默又将电视剧关上，心里念叨着还是睡觉更适合她。
暨川没什么她挂念的地方，更何况是在这的两年半的高中生活。
——
高一下学期时，她从宁江转学进入暨川九中。
她是一个人来上学的，父母觉得宁江这个城市太小，让她去大城市看看，便做了这个决定。
许茵没意见，她从小就听话，典型的乖乖女形象。她没什么兴趣，只是从小喜欢打理花卉。她的父母也只知道这点。
许茵那年也才16岁，在一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城市上学。那时地痞流氓多了去了，尤其喜欢聚在高校门口趁着放学盯着那些单独回家的女孩子。
许茵不知道哪次被哪个混混给盯上了，她长得实在太显小了。
几个混混跟了她一路，许茵早就有所察觉，特意加快脚步，仍然摆脱不掉。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知自己有危险，但跑又不见得跑的过他们一群人。
一只手趁着夜色搭在了她的肩上，隔着布料，许茵都能感受到这手究竟有多粗糙，她的脚步骤停，僵在了原地。
那人不怀好意的边笑边说：“妹妹，哥哥想跟你玩个游……”
还没把话说完，却听一个人直接截了他的话：“玩什么？小爷陪你啊。”他的语气颇带调侃色彩。
许茵清晰的记得那个声音，明明是低沉寒冷的，却在那晚的风中消散，愈显骄热。
小混混“嘶“了声：“呦，哪来的小屁孩？”
“说什么？”
那人将手放在小混混那双手上，一挑直接将手拨开了。
许茵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吓傻了。
“你个小屁孩！”
“什么？”
“小屁孩，你真以为我比那多吃的几百年饭碗是白吃的么？”
“你再叫一声小屁孩，我让你哭着进监狱吃着牢饭喊我祖宗。”男生依旧面不改色，丝毫没有一丝波澜，从容不迫的说着最有杀伤力的话语。
小混混些许是很久没见过这么个敢跟他叫嚣的人了，气不过，握着拳头就要往上打。
许茵被那人往前推了推，一个踉跄显些没站稳。等她再转身，只能借着月光看清背影。
那男生的气场很强，在混混面前身高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一只手就将拳头给挡住，拽住，往下一按。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在安静的月夜之下，许茵只能听到混混凌乱的呼吸声、那人有条不紊的呼吸声，以及骨头错位的“咯噔”一声。
小混混起初接触没什么反应，后来却疼的哇哇叫。他猖狂的焰气被从头到尾浇灭，连火苗都不剩。
“现在叫我什么？”
“小……”小混混疼的差点昏厥，手却还被那男生紧紧握着，时不时加点力度，时刻提醒小混混应该注意言行。
小混混立马改口：“祖宗！你是我祖宗！大哥快饶了我吧！”他以一种央求的语气对着男生说，险些就跪了下来。
“跟她道歉。”男生指着许茵说。
小混混逐渐收回笑容：“不是，跟她道什么歉？她活该。”
“为什么这么说？”
“要怪就怪她自己长得好看，我们这边好多兄弟都这么觉得，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动了歪心思。”
“啊！疼疼疼！”男生手掌的力道变重了。
“照你这么说，这世上好看的姑娘这么多，全被你们盯上了，她们怎么办？是从生下来就不出门还是找画皮的再给画一张？”男生越说越急躁，“让你道歉，废话怎么那么多？”
小混混估摸着是疼怕了，谁曾想半路能杀出来个如来佛祖。
“对不起！”
“然后呢？”
“我……我不应该这样……”
“嗯，继续。”
小混混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骂着那人根本不是人。
“我以后绝对不这么做了。”
许茵乖巧的点了两下头。
那男生：这么好说话？这么快就原谅了？
“滚吧。”
“是是是。”小混混麻溜的跑远了。
过后，许茵低着头没敢看那男生，还是畏畏缩缩的从口里吐出几个字：“谢、谢你。”
“小姑娘一个人不安全。”
“嗯，我知道。”
“知道还不找个男生陪你一起？”
“没、有熟悉的、男同学。”许茵那会说话跟加标点符号似的，一顿一顿。
他听着想笑。
“你、别笑啊。”
男生只好憋住，回了句好。
“早点回家，下次别走小路了，走路灯多的大路。”那男生提醒，说罢转身离开。
末了，许茵的小手一直在揪衣服，体恤衫前的布料被她握的皱巴巴的。
她鼓起勇气问：“那个、你、你叫什么、啊？”
男生笑，他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校服：“和你一个学校的，高一七班宋知序。报恩不必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有缘再见。”随后，他左手的无名指轻轻弯下，酷酷的回头跟她敬了个礼，说再见。
许茵望着他的背影，一瞬间是亮的，随后又暗了下来。
她永远记得他的名字，他叫宋知序。绝对不会忘记。
后来许茵听了他的话，走了大路，虽然绕，但安全完全可以保证。因此她也没再见到过他了。
许茵曾经想过去七班看看他。
那晚漆黑，所以她并没有看清楚宋知序的面貌。
巧的是，每次她假装经过都没有发现与那晚轮廓相似的身影，也许可能真的像宋知序说的那样“报恩不必”。
但对于许茵来说，学习是项艰巨的任务。高考凑巧过了宁江那边大学的二本分数线好些分，便收拾东西回宁江了。
最后一次见到宋知序，是在毕业典礼上。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