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心机 ...
-
那人修长的手指收紧了些，嘴角没有明显的浮动只是弯起一道弧线。
尘辞仰头注视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心脏猛的一缩，然后十分异样的加速跳动，当眼前的人低着眸向他笑的时候，尘辞耳根瞬间发烫。愉悦的嘀咕的声一点也不压，：“你真好看”
草丛顿然冲出来一个高大威猛□□一样的大哥，他抓着尘辞和方时浅扣在一起的手，眼睛瞪大，脸黑得不像人。
老师也不听他们解释，直接往公园里嚎：“张主任这还有一对情侣，是你们班的学生”
这种情况老师也是不分青红皂白，等教导主任过来的时候他们更加说不清了。
估计这个时候，目睹他们跟在一群小情侣从小树林里出来的人已经上论坛了。
_
这俩老师一点都不团结，给他们讲思想教育的时候还互相吵起来了。
尘辞倦得直打哈欠，背着手用中指勾起方时浅的中指，才觉得他的手真的很大，要是在南川这手都可以和大人比了。他压低声音笑眯眯地看那人：“方时浅怎么办？”
“你之前拿着的那红本还见吗？”
方时浅这么一说尘辞幡然醒悟，他有些尴尬，环顾四周看见办公桌上躺着的烫金红本。
“那也是假的啊”
俩位老师终于不吵了，各自冷静下来。
老师单独把方时浅叫出去，现在，办公室里只有教导主任和尘辞了。
尘辞和教导主任眼神对峙了半天，还是教导主任败下阵来，他抿了一口茶，语重心长的看向尘辞。
教导主任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尘辞同学我相信你和方时浅是清白的”班主任停顿了会：就算啊，你和方时浅同学谈了……”
“老师……”尘辞打断老师的话：“你能不能别大喘气，我和方时浅真的没有谈”
教导主任的嗓门很大，说话的音调忽上忽下：“什么？你们没在一起？……那就好”
尘辞愣了会回复道：“是是是”
办公室又多了俩个人，方时浅和尘辞面面相觑。
教导主任把尘辞向方时浅跟前推了一把，捏了捏眉心无奈地说:“你们互相道歉一下，就当今天没有发生过这事”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尘辞问。
“没什么？那你们互相抱一下就算是过了这事”
尘辞抬眸看方时浅，犹犹豫豫的张开双臂。
他们抱了一下。
出了办公室尘辞就一直笑，眼角要挤出眼泪来他仍然不可罢休。
方时浅把人往自己旁边拐“别笑了，那么多人看着你呢”
尘辞擦了擦眼角的泪，注意到周围往他们身上看的人，嘴角的笑意有些收敛，“老师对我们的误会深重啊”
“确实”
尘辞两人普普通通正常并肩走，面对他们而来的人一句闲话也不讲，到了身后还没走远，那唠嗑的话题就像轰天响的大炮竹。
那南川人有些郁闷，他扭头看向方时浅，他倒是无心注意，说人家坏话也不躲着点“方时浅你们这边的人都这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
在这么说之前，他说过方时浅的坏话，但也是在怒气之下。
无心者说，有心者听。
乌辰东突然蹿出来，把尘辞往后拐，一点都不客气：“阿辞你怎么呢说我们这边的人的坏话呢”
尘辞脚步乱了，看清了拽着他的人，没生气，甚至有些惊喜:“乌辰东，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乌辰东险些把人撂倒，看人没生气他便放松些想把手臂搭在尘辞肩上。
旁边的那人速度快，晃了晃手臂终于把尘辞圈在臂弯里。
方时浅仍然是那副样，语调清冷:“小心点”
乌辰东望向那人，这才想起来事情。“方学霸刚刚有人来找你，他现在还在教室等你”
尘辞多一嘴：“男的女的啊？又是给方学霸表白的？”
“男的”乌辰东笑得鸡贼，他不要脸，又讲：“男的来找方学霸也会是告白，方学霸哪样都是拔尖的，魅力更不用说了”
他可算知道了，乌辰东就是一个“贱兮兮的”人，他自己懂得多，便拉人下水给人疏导。尘辞就遭了他一手，自己不看小视频就要拉人看，够歹毒。
他之前与方时浅有矛盾也就抛之脑后，可一想起乌辰东让看的小视频有些恼火，他说:“方时浅你应该扣他分，他欺骗同学看黄片，然后又假意借疏导的名给人灌输思想。”
方时浅也不插他们的话，等人专程叫他，他才应一声：“扣过了，扣多了会被查”
尘辞无心道：“那你扣我那么多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针对我！”
“不针对你”方时浅被他逗笑了。觉得指尖有些痛意，低头看，一只小拇指正在扎他。
到了班级门口，乌辰东借稀巴烂的谎言哄走尘辞。
方时浅和他们说了再见，踏进教室。他看见隔壁班体育委员在尘辞座位上坐着。
沈元柏看见只有方时浅，伸长脖子往门外怎么望都没有看见想看见的人。
“三班班长，你们班尘辞同学还没回来吗？”
方时浅顿在尘辞桌边，余光扫过说话的那个人，出声：“你找他有事吗？”
桌子撞到墙角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他感受到那人对他上下打量的眼神，不过他还是没有抬头。那人意味深长地说：“早恋会不会扣分？”
方时浅冷凝着脸，盯着面前意犹未尽的人:“明知故问，校规上写着。”
沈元柏把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上呈现的是一则文章，是关于他和尘辞的绯闻。方时浅倒是不在意的一副样，索性说:“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想追人而已”沈元柏收回手机，磨磨蹭蹭半天，又往方时浅桌上放。他指着截图好的照片，说道:“你们应该……”
方时浅眼底在沈元柏说的那一下闪了光，不过黯淡来得也快，他第一次管不住自己的嘴:“别追了”
“你和尘辞谈了吧？”磨蹭半天，他终于说了实话“校花给你表白你都没同意，你不喜欢女的？”
“我不早恋…”回答的人愣了半响，在那人准备走的时候，突然答非所问地说起来:“我们不算早恋”
那人顿了会，背对着他似乎若有若无的笑了，他得了答案。
乌辰东哄骗技术高明，本着看戏的劲拉着尘辞在后门偷听，结果一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
“方学霸对你有兴趣啊，阿辞真的太会勾引人了”
尘辞有些鄙夷，看着对自己眉飞色舞的人脸面有点挂不住，步入教室，扫一眼便看见方时浅一脸淡漠。“你……”
“听见了？”他明知故问，“你相信吗？”
好在他们有点信任感和默契。尘辞完全没有把事放心上，像之前一样把手伸进方时浅衣兜里取暖，他问:“放学了我们去哪？”
“去练歌”方时浅面向他，眉毛弯了些望着他时有点亲昵的意味，“我家没有人”
他们一同回家，走过那条长街，落叶飘满了地，铺了一路金黄，像给他们引路。
尘辞这才想起来要问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会唱歌？”
被问的人注视他，一片银杏叶轻巧地飘到他头上，望过眼眸似乎一潭清净的水，点过，水波荡漾；清澈透亮。
尘辞好似自带光一般，一闪:“老师让我唱什么类型的歌？”又一闪:“你有时间陪我练吗方学霸”
方时浅伸手把他发顶的银杏叶拿开，他打趣而又认真的过分:“我等你”
没了，方时浅把人带回家。
家里的摆设还是和尘辞奶奶家一样朴素，无色彩，朴素得不像是一个青春活力的高中生。
方时浅一进门就开空调，尘辞是南川的，不耐冷。
回家的一路上，放在他衣兜里的手怎么碰都热不起来，他固执，把那人的手包起来才觉得有升温了些。
他回头看，尘辞还站在大厅四处观望。
方时浅问:“尘辞你在看什么？”
尘辞回了神，目光如炬注视站在楼梯上的人，玩笑道:“方时浅你是不是66岁的老头？我觉得你和我奶奶一样，喜欢朴素的东西”
尘辞奶奶算在今年，她正是66岁，不过命运不公，奶奶因为车祸死在生日当天。
“你奶奶？”方时浅之前看过尘辞的信息，转学来这边完全是因为在南川已经没有了亲人，他从小带到大的奶奶因为车祸去世了。
方时浅怕尘辞伤心，扯了另一个话题。“你会什么乐器？我上楼拿一下”
尘辞魔怔地盯着角落的沙发椅莫名其妙红了眼眶，他奶奶去世这才是十几天，他就搬了家换了地方，好像对那很排斥一样。
方时浅收了声，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先回我家，等会再来找你，行吗？”尘辞没抬头看那人，只是觉得鼻头一阵酸楚，他和人打架都没有这种感觉。
那人站在高处，俯视低着头默默隐忍的尘辞，看不透，是无处苦痛，他有过，对他有同理心。
“方时浅”尘辞念了他的名字。
他的话不及开口被人掐断，方时浅比他还要魔怔有点冲动想抱他。“我…你没事吧？”
尘辞盯他看，越发的觉得好笑，收敛了那张苦愁脸。“练歌吧”
切了话题，知道了警戒线，当然不会再次触碰。
房间里滴答的琴声清脆响彻。
尘辞坐在沙发上吹着口琴，方时浅颇为欣赏的注视着他，而且还有点有话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结尾的时候终于说了话。
“老师叫拿吉他练《好运来》不是口琴”
他恨他是个大直男。
尘辞把口琴丢给他，自己躺在床上玩手机。他吐槽道：“方时浅你几年生的？属木头的吧？”
方时浅拿着口琴对望他，不是一般的直，“00年的，好像没有木头属”
尘辞觉得眼前这个人太直太傻了，除了成绩好之外好像都不如他半分，他在心里默默把方时浅收做了他小弟。
尘辞道：“我教你吹口琴吧，口琴比较好学”
方时浅想劝退他这个可怕的想法，对于音乐他从小到大都没学过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学会，“我从小到没有碰过乐器，没有艺术天赋”
说来古怪，方时浅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碰过乐器他家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乐器。
尘辞下了沙发，往对面走。他步步逼近而坐着的人却无动于衷。
“说”尘辞逼近他，似乎要把人按进墙上。“你是不是撒谎了方学霸？”
方时浅说道:“那些乐器是新买的，班主任听说我家离你家近，为了不在校庆上丢脸就送到我家了”
尘辞半信半疑的神情被他收入眼底，为了他的信任，方时浅补充说:“你随时随地来找我练琴”
“那好吧”
半空晃着的月亮的薄像，时间正是七点左右，尘辞练琴入了迷没人打扰得了他，方时浅则在旁边做习题听音乐。
电话打进来了好几个他们都没听到，尘辞复盘了好久的曲谱才回神休息会。
方时浅坐在旁边改自己的卷子，尘辞看着不由啧啧赞叹，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全红勾的试卷，就算是他小学的时候他也没有得过这么多的勾。
等方时浅改完卷子他伸手就把那捞走，虽然说方时浅是学霸，但是不会是卷子上全部题都正确。
尘辞对着答案把卷子全部看了遍，根本找不出一点差错。要是他把方时浅惹气了，他可能就真的不得入校了，直接强制性转校或者被“追杀”
这多少有点不划算。
他不敢惹方时浅可是也不怕他，把方时浅当做了他小弟，罩着方时浅就对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心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