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哭包》芽秋

43、下雪

　　尘辞抬眸看向讲台，老师似乎在开玩笑。顷刻老师道:“后天天气不错，你们想去哪里吃？老师组团带你们去”
　　坐在尘辞前面的贺霖一立刻提议:“去吃火锅吧，我知道一家店还不错，分量也很足”
　　——“不不不，我们去吃烤串！”
　　——“我们自己买食材自己做啊！”
　　——“去KTV嗨皮也行”
　　……
　　老师见好就收，指着嚷嚷去酒吧、KTV的人说道:“别得寸进尺啊，酒吧，KTV去了干嘛？那里又不管饭”
　　尘辞哈哈地听着他们吵闹，扯了扯旁边的人，扭头看，对视上。
　　尘辞笑眯眯地说:“浅哥等会我想去解解馋，我们去吃火锅吧？”
　　方时浅挑去眉，看着他道:“你的手才拆的线就可以去吃火锅了？”
　　“可以，我馋了”尘辞巴巴的戳戳方时浅的手臂，十分真挚的眼神看着他。
　　方时浅心理防御一崩，逃似的低头看书，轻声说:“那你跟赵珩说一下”
　　尘辞小鸡嘬米一般点头，接着倚着脸听老师在上面唠叨。
　　贺霖一的手掌轻轻拍在尘辞桌子上，他轻声说道:“尘辞你想去哪里庆祝？”
　　尘辞看一眼男生，蹙眉想了想:“吃火锅吧，热闹，而且这大冬天的吃火锅比较合适”
　　贺霖一听着他说的话，认可的点点头。“老师还是去吃火锅吧，我和尘辞都觉得吃换火锅比较合适，大冬天的也比较热闹”
　　尘辞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抬眸看一眼贺霖一。
　　张老师看一眼贺霖一，目光又转向尘辞。他问:“大家觉得吃火锅怎么样？”
　　四周赞同吃火锅的声音纷至沓来。
　　——“我也馋火锅了”
　　——“去哪家吃比较合适？”
　　——“我已经可以脑补画面了，热热闹闹的大家伙吃火锅、划拳很酷的好吧！”
　　“那你们怎么打算的就去给班长投票，以多服少啊”张老师拍了拍身上沾的粉笔灰，说完，潇洒离开。
　　贺霖一笑嘻嘻地说道:“多亏有你给我撑腰”
　　尘辞倒是不在意，笑道:“我也有私心，我们应该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放学后
　　尘辞拉着方时浅转完小吃街，实在是嘴馋得要命。
　　“少吃点，晚点去赵珩家吃火锅”方时浅嘱咐道。
　　尘辞没听，看到奶茶店上还在卖冰激凌，顿时精神。他灵光一闪，正色道:“浅哥你想不想完点刺激的？”
　　方时浅淡淡地说:“什么刺激？”
　　“你一点都不好奇吗？”尘辞不满意地蹙起眉，啧啧两声，“木头块”
　　尘辞把方时浅安顿在奶茶店外，自己溜进去买冰激凌。
　　方时浅面无表情地看着尘辞舔冰激凌，明明说不怕冷，身上穿得跟球一样。
　　“大冬天的你喜欢吃冰的？”方时浅偏过头，一小截舌头露出来舔一口冰激凌。他眉眼带笑，眼尾被拉长，简直就是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笑道:“追求刺激的方式还挺特别”
　　尘辞怔住，耳朵有点热，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方时浅低点头，与他对视:“不高兴？”
　　“没不高兴”
　　方时浅抿着唇笑，看一眼手机，手机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元旦你回家吗？
　　方时浅眸光暗了暗，毫不犹豫把短信删了。揉了揉他的头发，拉着人进了火锅店。
　　赵珩正在玩游戏，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欣长的男生。
　　男生先给了反应，他扭过头看一眼两人，道:“时浅哥你怎么来了……这位是？”
　　尘辞笑了笑说，特礼貌的朝男生挥手“我是方时浅……朋友，我叫尘辞”
　　方时浅与他并肩站着，他没注意到方时浅眼底乎暗的眸光，他笑着脸和男生搭话。
　　赵航把两人带到他哥面前，一脸纯真地说:“哥，那个时浅哥和他的朋友来找你玩”
　　“哦”赵珩有些敷衍，目光仍然盯在电脑上，少顷他命令道:“你去准备一下煮火锅，他们俩是客人，来吃饭的”
　　赵航乖巧地点点头，把两人安顿在旁边，自己就忙前忙后地去准备火锅底料。
　　“你们是要吃微辣、麻辣、重辣还是什么？”赵航冷清的声音从隔间传来，赵珩带着耳机，根本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浅哥你要吃什么辣？”尘辞把手机按灭，游戏界面停留在“抢地主”那。
　　“你想吃什么？”方时浅先发制人。
　　“我听你的”尘辞。
　　方时浅看了他好一会，掏出手机，短信不偏不倚正好弹出来。——元旦你都不回来？你眼里还有她吗？真是个白眼狼，只知道拿钱。
　　方时浅火气瞬间冒上头，他深邃的眼眸低垂，眼底的厌恶感散发着。
　　尘辞察觉到方时浅情绪有些不对，他愣住，脑海一帧帧想起因果。肯定是他的父亲。
　　“浅哥”尘辞拽了拽他的衣袖，强行把他的理智拉回现实。
　　方时浅回眸看尘辞的时候，眼中还带着几分疏离，不过调整的很快，变成了纵容。“怎么了？”
　　尘辞欲言又止，他好像突然想通了方时浅为什么会抽烟，全是因为家庭原因，他说:“我想喝奶茶，你去帮我买杯？”
　　方时浅缓缓掀开眼皮，少顷坦诚地看着他，说:“我去抽根烟，然后再把奶茶带回来给你”
　　尘辞不动声色地磨了磨虎牙，心中有些欣喜，“嗯”
　　尘辞低着头想继续游戏，头发被乱揉了一顿，深棕色的发丝滑落到眼前，遮掩住了他的视线。
　　尘辞向上吹了吹头发，挡住眼睛的头发软绵绵得漂到一边，他暗忖，该剪头发了。
　　-
　　方时浅扫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街道，有所避讳的叼着烟走进小巷里。
　　翻开“骚扰信息”清一色全是关于骂他和他妈的，方时浅嘴角莫名其妙地浮起一抹笑，给“骚扰信息”回信。
　　——你没资格提我妈
　　——就你这垃圾二世祖除了钱什么也没有了，染了一身性病，别指望着我给你割肾献血。
　　——你从始至终有给过我一分钱吗？全是我妈自己赚的钱，她辛辛苦苦赚的钱，你没资格说。
　　对面像被抓住尾巴了一样，回复的很快。
　　——你可是我亲生儿子，虎父无犬子！我看你也是个垃圾，你妈更是，不就是个身材好一点的模特吗？
　　方时浅眉毛轻挑，看着气急败坏的回复的“骚扰信息”，不慌不忙地回复——你最终还是只会花钱，公司都是女人来帮你搭理的，我真瞧不起你。
　　对面的人被戳到了痛处，刚想再发什么，方时浅把他拉进黑名单里。
　　少年阴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改变，他看向小巷口看着他的人。
　　对他的感觉如同自愿陷入沼泽一样，柔软的，一点点把他吞噬。
　　“浅哥”尘辞试探地喊他的名字。
　　方时浅笑了笑，伸手招呼他过去。
　　尘辞犹豫半响，走过去。
　　方时浅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他把尘辞抱在怀里，肩膀枕着他的胳膊。他好似带着光来拯救他。
　　“尘辞……”方时浅声音轻柔，喊着他的名字。
　　尘辞怔住，傻不愣登地“嗯”了声。
　　方时浅放缓声音，手收得更紧了些“你，好。很喜欢你”
　　尘辞顿了顿，被简单一句“很喜欢你”弄得面红耳赤。
　　吃完火锅，他们也不着急回家。
　　尘辞怕方时浅心情不好，拉着他去网咖玩游戏。
　　尘辞悠闲自得的靠着椅背，撇一眼旁边的人，在用电脑画画。
　　“浅哥你什么时候会画的电子版？”他道，“这张图怎么这么眼熟？”
　　方时浅也不隐瞒，把画保存好，直接上传到手机上。“这张是我画的潦草的那个，你有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就是我说我要当新头像那个？很好看啊”尘辞凑过去认真地扫视电脑上的画，他扭头和方时浅对视，“我怎么觉得上面有我的名字？”
　　“就是你的名字”方时浅垂下眼帘，意味深长地笑着，“本来想拿这个给你表白，结果你自己先投怀送抱了”
　　“投怀送抱？！”尘辞威胁的盯着他。
　　方时浅不可置否:“嗯”
　　……
　　运动会的评分下来的很快，周三颁奖仪式结束后，他们就可以随意了。
　　之前在手机上讨论过去哪吃，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地点，于是老师又在班上开了节班会。
　　老师拍拍桌子，脸上略有些严肃地说道:“我现在这里有三个地方让你们选，你们自己上网查一下风评怎么样。
　　——知道了知道了
　　——快说快说
　　“好味道火锅店、珩、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三个”
　　尘辞竖起的耳朵抖了抖，听见“珩”的时候有些惊喜，他戳戳旁边的人，“这里面是不是有赵珩家的店啊？”
　　方时浅“嗯”了声。
　　“没想到时隔两日还有机会再去赵珩家吃火锅”尘辞忍不住偷偷笑起来，眉眼弯弯，乖巧极了。
　　后面的乌辰东举了手，他道:“老师我觉得“珩”家火锅店不错，我去过好几次，就在小吃街那边，挺近的”
　　老师看乌辰东不像是在说假话，低头想了想，道:“你们谁还去过那个“珩”家火锅店吃饭？”
　　“我们这一组的人都去过”乌辰东抢着说。
　　“方时浅同学也去过？”老师的目光转移到方时浅身上，两人坐的挺近，老师看他的同时又看到另一个人，“前几天提前放学我看见你们两个一起回家，怎么回事啊？”
　　尘辞解释，“老师我家和他家离得近，在同一个小区”
　　“那你们手牵手干嘛？”
　　四周一片惊叹的声音响起——我去
　　——实锤了
　　——实数不对劲
　　……
　　尘辞顿时无话可说。
　　张老师:“那你们自己决定去哪家吃，在手机上投票”
　　由统计得出，百分之八十都是选的“珩”家火锅店。
　　事不宜迟，张老师提前给他们放了学，几位没事的老师陪同他们一起去。
　　老师在一桌，学生在一桌。
　　尘辞他们这一桌里老师比较远，乌辰东来的时候故意提醒了赵珩，让他在桌子下放几瓶酒。他把几瓶啤酒传开，跟做贼一样小声:“一人一杯，不够自己倒”
　　尘辞扫一眼桌上被传开的啤酒，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拒绝。
　　“就剩你了阿辞，你啤酒都不喝吗？”乌辰东说着搅了搅过上刚放的肉。
　　马丁咬着筷子头，忍不住道:做为一个校霸你浑身上下就没有哪像过，烟不抽酒不喝的。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隔壁学校派来的卧底”
　　周围的人一听，打哈哈。
　　“谁规定校霸必须会抽烟喝酒？”
　　“是啊是啊”
　　方时浅轻轻扣住他的手，轻声说道:“你不喝的话，我替你喝着杯”
　　“你也会喝酒？”尘辞用鄙夷的目光看方时浅。
　　方时浅说:“会，而且这是啤酒，不打紧”
　　“啤酒而已，我也可以喝啊”尘辞撇撇嘴，把杯子给满上。
　　“小心点，别让老师发现了”
　　“知道知道”
　　吃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天渐黑，明晃晃的好似飘起了雨。
　　尘辞之前没喝过酒，第一次喝酒还是在他奶奶死了，做祈祷的婆太太让他喝的黄酒，就那么一小杯，他直接睡了一天。
　　尘辞已经把杯里的啤酒干完了，一旁的贺霖一又给他添上。“慢慢吃不着急”
　　尘辞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手上拿着的筷子都有些发抖，他眼神有些迷茫，从锅上夹了快肉，咬下去，没熟。
　　方时浅看着他，眼帘微垂，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他把手放在尘辞下巴那，小声说道:“吐出来，不然晚上闹肚子”
　　尘辞被酒精减缓反应，他悠悠看一眼方时浅，不仅没把半生不熟的肉吐出来，反而是咽下去，然后对他咧嘴笑了。“好帅”
　　方时浅看着他反应迟钝的样，险些捏了他的脸。他问:“你醉了？”
　　尘辞拿起满上的酒杯，不顾方时浅的阻拦，一饮而下。喝完，他把杯子倒过来，示意喝完了。
　　老师那一桌还在聊天，他们这一桌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们提前走了。
　　“到家了在班级群报备一下”老师喊。
　　尘辞醉得不是很明显，只有脸上泛起一点红色，还有满嘴骚话。
　　方时浅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到了门口，他才发现天上飘下来的不是雨，是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