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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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西娅已经在之前她们分别的地方等待着了，她躲在柱子朝阴的一面，奶白色的小皮靴正无聊地在地上画着圈圈。才听过几次却已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她微笑起來，转头不出意料地看见了露娜。
露娜神色紧绷，快步走来拉过辛西娅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小楼跑去。辛西娅不明所以，也跟着她奔跑起来，一路跑回了小楼两人的房间门口才停下。
露娜从长裤口袋中掏出房门钥匙，动作迅速地打开房门将辛西娅拉进来，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辛西娅迷茫地看着她，“你怎么了，露娜？”
露娜将她引到床脚凳旁坐下，自己坐在了下首厚实的地毯上，方才仰头看向辛西娅，“我问你，昨天我见到你的第一面，也觉得很亲切很熟悉，但是我以前肯定是不认识你的，也一定没有在哪里见过你，这很像是传说中的‘魅魔’才会有的精神吸引力。告诉我，这是你的‘天赋’吗？”
辛西娅的困惑被浓烈的委屈和悲意冲淡了许多。
她柔软冰凉的掌心盖住了露娜放在软凳上紧握成拳的手背上，有些惶急地答道：“我没有对你进行任何精神暗示，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欢你，看到你的第一眼便感到喜悦……但是我真的没有用魔法操纵你。”
露娜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想相信辛西娅的话，直觉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此刻微不可察的饥饿感便是证明。
辛西娅见状，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她从床脚凳上滑坐于地，直视露娜绷着的脸庞，碧蓝色的眼眸中是泛滥而出的湖水，“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露娜！”
“我相信你。”露娜叹了口气，“我这样问，是因为我有‘天赋’。”
她下意识觉得此刻并不是说出这件事的好时机。
可这质疑太过伤人，必须要向辛西娅解释自己这样想的原因，“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我只告诉你。我的体质很特殊，只要不是致命伤，我所受的所有伤都能完好愈合，而且愈合时间比常人快很多。”
她顿了顿，补充道：“代价是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处在饥饿状态中……这两天可能吃的比较好，能量比较充足，所以不怎么有这种感觉了。母亲说这是我的‘天赋’，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有类似提高亲和力的天赋，只是你不知道。”
辛西娅才被露娜的话刺得满心酸楚，闻言优先关心的却是朋友的安危。
她惊呼一声，才反应过来要压低声音，“你母亲是对的！普通神仆是有进入骑士团的可能的。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人知道，你可能会被安排在夜间执勤，面对魔物如果被当成人肉盾牌就糟糕了！”
露娜眼神骤然冰冷起来，探究地看着辛西娅。
辛西娅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笑眯眯地望着她，轻声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露娜的心脏鼓噪起来，脑中轰轰地响。
这个女孩，露娜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个演技高超的演员。
但也是这个女孩，第一次见露娜便毫不犹豫地握住她脏兮兮的手。
这样一个完美的伪善者……现在要说些什么呢？
“我想要……取代特莉维亚。”
她直视露娜骤然亮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想要成为神明。唯一的，神明。”
“成为我的第一个信徒吧，露娜。”
*
晚上露娜让辛西娅在房间中等她将餐食拿回来，顺便让辛西娅为她讲解了基础的用餐礼仪和餐具的使用方式。
她在辛西娅有越说越多的趋势前打断了她。
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二天早上，露娜就按照辛西娅说的实践上了。
还有人因为她突飞猛进的用餐礼仪时不时好奇偷瞄她，包括昨天和她打了一架的路卡和裁判少年。
没人来找麻烦，换一种方式进食也不会拖慢露娜的速度。
她很快就吃完了早餐，在神官餐厅门前等待辛西娅，然后直接去教习殿等待新一天的课程。
还是昨天那个白胡子老头主教谢尔顿，这回露娜记住了他的名字。
“……月神魔法，不是你们所认为的，可以操控‘秩序’和‘死亡’的魔法。每个人都有自己魔法属性，只要你们身体内有魔力，你们就可以使用魔法。月神魔法，是向神特莉维亚暂时借来祂的神力，使月神的气息融入你们的魔力之中。”
谢尔顿主教这次带上了水杯，说到这里时，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喉咙。
下面坐着一群迷茫的小萝卜头，似乎都没什么悟性。
他在心里摇摇头，将目光投向伯纳德神官向他报告过的两个“神明所注视之人”后目露欣慰，接着说道：“也就是说，你们所用的魔法将会被‘死亡’所‘锐化’，威力更强，致死性更高；像是雷和风这样不稳定的属性，也可以被‘秩序’强行拉回正轨，使你们能用更少的魔力施放出魔法，能支持更长时间的战斗。这就是信仰月神的神职者所使用的魔法和白塔那群法师的最大不同之处。”
“我们都有面对魔物的可能，但神特莉维亚会响应你们的请求。祂永远和我们站在一起。”
谢尔顿主教和善地笑着，总结道。
露娜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坐立不安。
辛西娅感受到了她的焦躁，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大腿，随即向谢尔顿主教提问道：“如果不知道自己的魔力属性怎么办呢？”
谢尔顿主教闻言朝她的方向看来，回答了辛西娅的问题，目光却还停留在她身边的露娜身上，“不用着急，从来没有来测试过魔力属性的人可以先从到门口旁边等待，一会就由我带你们到神像面前去，在神的见证下，了解你们自己的能力。”
走到那个位置的只有露娜一人。
白胡子老头冲她露出了一个满怀深意的笑容，对所有还坐在原位的人说道：“其他人就在这里等着吧，一会各属性的导师会过来把你们领走的。”
...
露娜跟在谢尔顿主教的身后，两人一齐维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外殿。一片沉默中，谢尔顿主教突然开口问道：“孩子，你希望自己是什么属性的？”
露娜拧起眉。她并不喜欢被称作“孩子”，这会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平等和不被尊重感。她勉为其难地没有拒绝这个称呼，回答道，“我叫露娜。抱歉，我并不知道魔法有什么样的属性。”
谢尔顿主教包容地笑笑，解说道：“最基础的魔力元素有四种，岩、风、水、火。从风属性延伸出了雷属性，这是最不稳定的两种属性；从水属性又延伸出了冰属性，水的变化是秩序的，可预见的，所以大多数从小便信仰月神的信徒魔力是这两种属性的，比如我，就是冰属性的魔法使用者。”
露娜点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反应，便开口道：“我明白了。”
谢尔顿主教带着露娜走到月神像的面前，让露娜站在了指定的位置上，自己则站在侧前方的台阶上，神情严肃下来。
他嘴唇翕动，默念着咒语，露娜读不懂他的唇语，站在原地等待。
这个魔法起初没有名字，因为它的用途非常简单，除了测试魔法属性以外不能作辅助或战斗的用途，并且它本质上并不是魔法，而是以月神神像为媒介的炼金术——
施法人通过念出咒术以自身的魔力与神像共鸣，神像的眼睛会投映出一个形似钟表的巨大炼金罗盘光雾，被测试者要将双手放在罗盘的中心，等待指针转动到代表某个元素的符号处静止不动，才能将手拿开，至此光雾缓慢散开，术式结束。
炼金术同样是月神留下的传承，不过此时露娜还没了解到这些，她暂时只能通过这个术式知道，她的魔力是雷属性的。
也许这就是为何水晶球的颜色是银紫色的？她的魔力屬性是在月神信徒中十分罕见。
“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不过很适合你。”谢尔顿主教笑道，“那么现在你可以去教习殿左门出去的空地了，你的导师克莱曼已经在那里等你。”
*
露娜奇怪为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魔法的动静，原来是因为空地上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看着落拓不羁的年轻男人坐在高处的石头上，正百无聊赖地掰着手指。他的指尖雷光闪烁，电流碰撞时还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想必这就是她未来的魔法导师了。
克莱曼垂着眼睛，额前的长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修剪，遮挡着阳光，在他的脸上打下大片的阴影，让露娜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默默地转过头，忍不住抓了一把自己的短发。此时克莱曼突然开口说道：“啧，还以为今年没有雷属性的崽子了，你再迟来一点就只能去特里酒馆找我了。”
他直起身子，像是一道流窜的紫光从大石上一跃而下，闪身到了露娜跟前。
露娜心头一跳，立刻往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克莱曼像是根本不在乎露娜的反应，自顾自道：“雷继承了风的迅捷，同时也有火的暴烈，它的不稳定性注定让所有的雷属性魔法都难以学习，威力巨大且不能持久。但深渊骑士当中，却有不少人是雷系的，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为什么？”露娜嗅到了克莱曼话语中战斗的气味，她绷紧了身体，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攻击。
“因为雷系魔法是战斗的艺术，它不会被懦弱者所使用，每一次的电光都只闪烁于敌人的眼瞳！”克莱曼哈哈大笑起来，他向露娜勾勾手指，嘴角弯出一个挑衅的弧度，“来吧，能成功打中我一次今天的课程就算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