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成了自己的对照组》骑士辛

32、人性

　　“青学校队集合！”龙崎教练拿着板子使劲拍着，嘴里不断催促，“快点、快点，别慢吞吞的！”
　　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她才一脸高兴地说，“这是复赛时对圣鲁道夫之战的出场名单。这次是背水一战。只要赢得这场，就等于打进关东大赛了！”
　　单打分别是越前龙马、不二周助和手冢国光，双打是海堂薰和桃城武、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
　　青学的出场顺序和观月初的猜测如出一辙，可他在不二周助的弟弟不二裕太面前，故意挑拨离间，说没想到不二特地选了单打二的位置，就是为了避开和其比赛。
　　实则他本来的打算就是由自己对上有天才之称的不二周助，按照剧本，一定可以完胜对手，一举带领圣鲁道夫学院名扬东京都大会。
　　可惜，他的剧本拼图从双打比赛开始，就逐渐走向偏离。
　　青学的黄金搭档菊丸和大石正在苦战的时候，龙马带着凌叶躲到了阴凉处。
　　“呼，真热！”
　　他先是拉开饮料罐递给凌叶，见她津津有味喝着，才给自己也开了一罐芬达饮料。
　　正午的会场间阳光刺眼，唯有零星几只蝴蝶寻着花香，远近的翩飞，不怕太阳灼毁它们的翅膀。除了心心念念着比赛的人，一切都回藏起来，凌叶喝了几口饮料也寻着有荫的树下睡了！
　　龙马瞥了她一眼，庆幸卡鲁宾是短毛猫，否则这家伙还不知道得遭多大的罪呢？
　　他一面难免心疼凌叶几分，另一面又因为她的自作主张，不免觉得不值得同情没良心的人。
　　“喂！你溜来这里摸鱼行吗？越前龙马！”
　　听见有人走近时发出的沙沙声，龙马不经意间将衣服披在凌叶身上，毕竟是比赛现场，一只猫出现在这里，太令人瞩目了。
　　抬头一看，是不动峰的人。
　　“又没关系。”
　　“你还是那么我行我素的。一点都不讨喜。” 伊武深司还是一如既往的的喜欢嘟嘟囔囔。
　　“比赛结束了？” 橘桔平问道。
　　“还没。”
　　“还没？你们比完后，就换我们在这个球场比赛了吔……没想到两场双打都还在进行……”
　　“橘！”神尾彰知道比分之后，又急忙回来道，“天要下红雨了！青学的双打1竟然跟人打成5比6，现在已无路可退！”
　　“是大石、菊丸那对难缠的组合？！”这确实出乎意料了。
　　“喂，学长有难，你不去帮他们打气吗？” 伊武深司看着平静的越前龙马，问道。
　　就见不远处传来圣鲁道夫学院啦啦队的声音，“再一球！再一球！”
　　“终于来到赛末点了！”
　　“……”
　　龙马没有回他，左手里握着易拉罐，只是听着场地那边的动静。
　　果然，不出他所料，最后关头，菊丸英二将球打了回去，没让比赛结束。
　　“我就知道。”
　　青学里的人都不是轻易认输的主，根本用不着他担心。
　　眼见形势又向着青学这边，不动峰的一行人相继来到场边，既是观赛，也是时刻准备比赛。
　　等人走了，凌叶钻出来，抖了抖浑身的毛，“即使他们现在短暂性的恢复了体力，将比赛拖至12分抢7环节，但是，前期消耗的体力不可能立马得到补充，不做些什么的话，双打1一定会输！”
　　龙马知道她的意思，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要不你……”试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不需要！”龙马喝了一口饮料，继续道，“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凌叶看他，似乎是在确认龙马的想法。见他神情坚定，明白他说的是真的了。
　　“好吧。”
　　不知为何，凌叶打从心底不相信对龙马说出的话。因为人性很复杂。
　　有时很丑恶，它贪婪自私、急功近利、喜新厌旧、猜忌犹疑、趋利避害，而且随着年龄和遭遇，一层层变化、染色，最后连自己都不一定认识。
　　但是，相对地，人性也有善良的一面。
　　你受伤，倒在地上，总有人会来帮你，救你；你饥饿，寸步难行总会有人会来助你，护你。这有一个前提条件，太平安稳的岁月和时代下。
　　用心理学家的话来说，就是人性是你有多么爱，就有多么强，又有多么弱，以及多么自私——对你不爱的人自私。
　　所以，凌叶一直以来都做好了准备，随时被人抛弃，被人牺牲！
　　不过，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摁住了。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呢？难道是很久以前，她被人害过？！
　　喵的，总有刁民想要害朕……反正，她，绝对不可能无私奉献！

　　另一边，比赛会场。
　　“海堂，绝对要死守住这一球！”
　　汗水在桃城武的脸上，如珠如豆，渐渐顺着脸庞下流，严肃地叮嘱海堂薰。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绝不能输了。
　　“双打1，比赛结束！”
　　“啊啊啊！”
　　听见这声音，桃城武两人立马转头看去，“哦，隔壁球场好像比完啰！”
　　“比数为……7比6！圣鲁道夫获胜！”
　　“！”这结果是桃城武始料不及的，惊得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然而，事实上，菊丸英二已经耗尽了所有的体力，连下场都是由搭档大石半背半搂下去的。
　　“电力……用光了，嘿嘿嘿。”
　　“可惜啊，菊丸已经没有那个体力……撑到打完抢七……不，甚至连跟对方拼个势均力敌的体力都没有。”
　　乾贞治冷静分析目前的形势，青学虽然输了一场，但是胜率还是高达八成，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真的好像突然断电一样吔……竟然在3比0之后被连续攻下7分。”1年级的胜雄说道。
　　“唉！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可恶！”胜郎颇感可惜，明明差点儿他们青学就赢了。
　　“桃城、海堂，抱歉。接下来就看你们的啰！”大石下场前回头道。
　　“真的假的……”桃城武一脸错愕。
　　“哇——圣鲁道夫先胜一场了！”
　　“青学那对黄金组合竟栽在他们手中！”
　　周围的人一边惊讶，一边兴奋地看着比赛，满是期待形势出现反转。
　　“你看吧！”圣鲁道夫的双打2中的一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们干事的可怕之处，无非就是他预测的事情一定会中。
　　桃城武实在没有心思搭理他，“别笑死人了，圣鲁道夫的唐老鸭！我会让你知道网球……是没有什么剧本的！”
　　正当桃城武和海堂薰斗志昂扬地准备大干一场时，裁判直接喊停，原来是观月初利用自己干事的身份，和裁判申请打扫一番场地，免得出现特殊情况，比如因沙土掩盖边线而误判。
　　“喂，小子！老子正打得起劲，别来给我泼冷水！”海堂薰直言不讳，一语道破观月初的小心思。
　　“不好意思啦，但你们激烈的移动激起尘土飞扬，把边线都给盖住了，这样会令裁判困扰的呢！嗯哼~”
　　“啐！”海堂薰不客气地啐了他一口。就见不惯这种人，假模假样的。
　　观月初看似是想给热血上头的桃城武和海堂薰泼冷水，实则除此之外，他还想让青学的乾贞治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料事如神！
　　“比赛恢复！”
　　双打2的四人又你来我来地拼了几个回合，突然，桃城武一击得分，打破了僵持许久的循环击球。
　　“嘿。”看到这里，龙马露出来一抹笑容。
　　“桃城他刚才……击球速度是不是增快了？”不动峰的人不确定地问道。
　　就连近距离观察的观月初也发觉了不对劲。
　　“飙得还不够呢！飙得还不够！”
　　本来还在追着蝴蝶玩耍的凌叶，见比赛场地这边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实在是好奇，她便偷偷溜达到场地边上，看比赛。
　　虽然打过的比赛算是多的，但实际上，凌叶看过的正式比赛非常少，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而且皆是龙马碾压别人的比赛，无趣得很。久而久之，她便不爱看比赛了，宁愿在龙马的识海里睡觉。
　　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挺有趣的，起码比让她累死累活地打球好玩。
　　看起劲了，她就直接蹲坐在地上，眼睛随着球左右晃动，时不时还颇为激动地哼哧几声。
　　龙马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副恨不得自己上场的感觉，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假装不小心，轻踹了一下猫屁股。
　　凌叶看得正入迷，以为是其他人不小心碰到自己，她好脾气地往旁边让了让，结果，又被脚碰了一下，又让，第三次被人挤到。
　　她忍不来了，抬头想要看清楚是哪个混蛋，发现是龙马这家伙，她直接一跃，一套组合猫拳冲向对方的面门。
　　不孝子，先打了再说！

　　“哇塞！好神喔！那球是怎么打出来的？”
　　“球通过网边后居然又能返回对方场内！”
　　海堂薰的一击回旋蛇镖让观众大开眼界。
　　而眼见桃城武和海堂薰两人展现的实力不同于以往，观月初的脸刷白了起来，满脑子都是不可能三个字。
　　海堂薰在地区预赛时，打出来的“绕柱球”只不过是脚底打滑碰巧击出的……应该不会有第二次的巧合啊！
　　大家都在震惊的时候，龙马很是客观地评价，“还有待加强。那球还打得不够纯熟，对吧？”要是单打，就算出界球了。
　　“废话！”海堂薰也知道，自己必须打进单打场内才能算是100%完美的绝招。
　　“啊——龙马，你刚才跑哪去了？！”堀尾等人追问道。
　　“我去暖暖身！”人直接转身走了。
　　“等、等一下！你话只说到一半……”
　　他们还想着龙马可以详细说说，为什么海堂学长的回旋蛇镖还有待加强。可人已经大步走远了。
　　“原来就是因为这样，这次才把海堂排在双打？”不二笑道。
　　“不，另外还有一个理由。”乾贞治看着桃城武正拉伸肩膀的背影，吐槽道，“就是有个看到这个情况就开始热血沸腾的家伙！”
　　两个常年竞争的宿敌，其中一个展现出了新的实力，另一个必然不会妥协，他会想尽办法去激发自己的潜能，进而成长。
　　“但就算桃城再单纯，也不至于……”不二本来想说蠢，但是碍于修养，还是没有说出口，“看到海堂那惊人的一球就轻易地……”
　　他的话没讲完，就见桃城武一脸狰狞地说，“绝不能输给他！”
　　“他可是很单纯的喔……”手冢国光平静道。
　　“……”
　　因为这一出，圣鲁道夫的双打选手慌了，想尽办法摆脱海堂薰的回旋蛇球，却也因此忘记了观月初的叮嘱，打出了一记高吊球，让桃城武抓住了机会。
　　“天啊！好高！”一个观众惊呼出声。
　　利用往前冲刺的劲道向前高高跃起，随之而扣出的杀球和平常往后跳的跳跃扣杀相比，破坏力足足是后者的2倍。
　　再加上，“一反常态，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
　　手冢国光对这一击给出了高分，尤其是，球砸在场地上，还留下了不浅得坑。可想而知，这球的威力！
　　“呼呼，飙得还不够……”桃城武根本听不见周围观众的评价，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还不够。
　　双打比赛继续进行，借由回旋蛇镖和加强版的垂直扣杀，青学目前略占上风。
　　圣鲁道夫的两人观察和适应之后，已经能够回击海堂薰的新绝招了。
　　甚至，他们还想借此破解不能打高吊球的危机，故意打出了一个下旋的高吊球。
　　和平常的高吊球相比，“那种球滞空时间长，也容易受到风的影响！”不二睁开了眼睛，惊讶道。
　　“嘻！”
　　“想用垂直扣杀球去接是难上加难！已经来不及了！”
　　圣鲁道夫的选手不禁喜上眉梢。然而，下一秒，在看见桃城武高高地悬停空中时，他们的脸色变了，难以置信，国中生有这么惊人的跳跃力和平衡感……
　　“喔哇啊啊！” 心中的情绪被桃城武大声喊了出来，然后用尽全力挥拍扣球。
　　负责接球的人还在想，球来了是吧？！不过还是一样的球路吧？！但是内心隐隐不安是怎么回事？
　　“一决胜负吧，桃城！”在他挥拍准备回击的时候，猛然发现球路变了，“啊？！怎么可能？！等等！”
　　那重重扣下的球先是落在了他的左脚边，而后反弹，直接朝着左脸来，他感觉自己被重拳打倒在地，接着看见了满天的星星。
　　裁判检查了一下，认定无法继续比赛，宣布青学获胜。
　　“唔哇！赢了！桃城、海堂一胜……”菊英很是兴奋，不管怎样，青学扳回一局了。
　　“啥？”桃城不想相信。
　　“哈哈，确实是再缜密的剧本都算不到会有这步呢！”乾贞治吐槽道。
　　他右边的手冢国光皱眉，一副无奈的样子，而不二周助实在是憋不住，用手挡住笑出了声。
　　“喂喂！我飙的还不够耶！给我起来呀！唐老鸭，拜托啦！”桃城武追着被抬下场的人，不甘心道。
　　“啐！”这是“宿敌”海堂薰的反应。
　　没有跟着龙马走的凌叶，看到这极具戏剧性的一幕，笑出了眼泪，青学的人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