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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这不是要我老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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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任祭主仆一如既往地过去吃饭,几人默契地闭口不提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事情。
只是,任祭看向姜吟吟的目光越发的复杂。他也再不想以前一样,吃完饭后,在姜家院子里休息,而是直接回隔壁。
他的离开让姜家几人松了一口气,吴氏叹了一口气,“嗐秦钰也不容易,瞧他脸色白得难看,是个可怜的人,你们以后表情都收敛点,就跟以前一样。”
她抬头扫视一圈,“他是囡囡的恩人,咱们做人啊,不能丢了自己的良心。忘恩负义那种事情,做不得,不然跟畜生有什么区别?都记住了吗?”
姜文德脸上纠结:“我知道他是妹妹的恩人,我也特别感谢他,但是,想到他对妹妹做的事情,我…我就心里难受,对他脸色好不起来。”
吴氏神情严肃,“那你就别想,这件事以后不准再提,就当没发生过,听到了没有。”
姜文赋自然知道娘在想什么,他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终归有些憋屈。
他深吸呼,吐出一口浊气,“我知道,我有分寸。以后对他客气。”
姜文德看着二弟都这么说了,心里有不开心也憋了回去,闷闷地应声道。
吴氏对老二放心,但是老大就是个缺心眼的,嘴巴没个门把。
她叮嘱道:“老大,记住了,绝不能说出去,你平时就缺根筋,必须把这件事忘掉,不然,你妹妹就全毁了,听到没有?”
姜文德神情变得严肃,点点头,郑重道:“记住了,我绝不乱说,我会保护好妹妹。”
这件事过后,日子倒也平静了,姜吟吟每天上午与娘和二哥去摆摊,下午与米粒去田里送水。
五天后,姜吟吟在摆摊的时候,听见身后饭桌前,有几个书生正讨论着镇上最大的学堂——清廉学堂。
据说今日清廉学堂举办了一个诗词会,不论是学堂里的学子还是外面没有入学的读书人,都可以参加,若是获得魁首,奖励银锭三个。
为什么会突然举办这样一个诗词会呢?说是从京城来了一个老夫子,人称徐老,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因年事已高,从朝堂之上退了下来,即便如此,他背后的人脉和关系也是不可忽视,若是被徐老看中,招收为关门弟子,极有可能被徐老推荐给最上面的那位,前途无量。
举办的时间在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姜吟吟眼神发亮,看向二哥:“二哥,现在是什么时辰?”
“卯时与辰时相交之时。”姜文赋也听到了身后几个书生的交流声,心下一动。
卯时与辰时相交之时不就是早上七点吗?离九点还有两个小时,姜吟吟觉得这简直就是瞌睡送了个枕头——正是时候。
“二哥,你去参加这个诗词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咱们必须把握住机会,以二哥的学识,肯定能让徐老刮目相看,收为关门弟子。”
姜文赋正有此意,轻笑道:“好,听妹妹的,晚些二哥就去,若是不能被徐老收关门弟子,妹妹可不能嫌弃二哥啊。”
姜吟吟摆摆手,“才不会,二哥可厉害了,若是徐老有更好的人选,那二哥就在学堂报名,以后在学堂认真学习。”
吴氏听着点点头,“对,老二去,咱们这摊子也走上了正轨,老二放心地去学堂,不要有顾虑。”
姜吟吟附和道:“对,二哥不要担心家里,若是二哥被徐老看中,那我们就在镇上租一个离学堂近的、带院子的铺子。”
姜文赋摸了摸妹妹的头,柔声道:“妹妹真好,看来二哥得努力了,不能让妹妹失望了。”
吴氏有些不确定压低嗓音,“囡囡你说什么?租铺子??咱们的银子够用吗?”
姜吟吟挑了挑眉,“当然啦,到时候我找找看,就知道了。”
过了不久后,姜吟吟开始催促二哥,“二哥,别在这儿了,你走过去还要不少时间,到时候错过了时间可就糟糕了,快快快,放下手里的活,赶紧过去。”
姜文赋轻笑,不紧不慢地收银,“妹妹放心,二哥有分寸。”
姜吟吟看着二哥胸有成竹的模样,松了一口气,“行吧,你有数就好了,二哥,东西还没卖完,我和娘就不陪你去了。”
她手里打包着吃食:“你带上一些煎饼果子和凉粉,这诗词会肯定会弄到很晚,你饿了可以吃,吃不完的可以送点给其他人。”
姜文赋想了想,接过,“好,谢谢妹妹,二哥先过去。”
“好,二哥加油,二哥最棒。”姜吟吟笑着给二哥打气。
吴氏跟着嚷嚷道:“老二加油,老二最棒。”
姜文赋勾起一抹笑意,提着东西离开,向清廉学堂走去。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了清廉学堂的大门口,只见门前的牌匾上写着大气蓬勃的四个金字,清廉学堂。
清廉学堂除了是镇上最大的学堂外,还是镇上最好的学堂,夫子们的学识过人,读书环境优雅,还有相关补贴的发放,比如,家贫但是学优的弟子可以获得一定的补贴,同时还能免去一些束脩。
束脩二两,一般人家咬咬牙能接受的范围,所以有不少人家都想着来清廉学堂。
今日的清廉学堂的大门是打开的,任意大家进出,当然,必须是读书人。
姜文赋看着门口前一长条排队的队伍,站到后面去排队,不一会儿,他的身后又站了不少人,周围还有不少旁观看热闹的百姓。
“兄弟,你是奔着徐老来的吗?还是自己被逼着来的?咱们认识认识,当交个朋友呗,我叫严句,你叫什么?”
姜文赋听到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转头往后看,只见一个面相清秀的书生。
书生苦着一张脸,“兄弟,你说我惨不惨,好好睡在被窝里正香的时候,没想到竟然被我爹给抓了起来参加这个什么诗词会,都说了我不行,还非要我过来。”
“哎,你怎么不理我,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姜文赋。”姜文赋彬彬有礼。
严句看着他搭话后,十分自来熟,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我今年十八,咱两谁大?”
姜文赋不大习惯,一个侧身,拍掉肩膀上的手,“你大。”
严句也不恼,嘿嘿两声,“既然我比你大,那你得叫我严兄才对。”
姜文赋似笑非笑看着他,“严兄?”
严句高声应道:“哎,姜弟。”
姜文赋:“……”跟大哥一样的缺心眼。他回头不再搭理身后的话痨。
严句也不管他理不理,就自顾自地说着,从吐槽他那坑儿子的爹、放任他不管的娘还有他那一天天瞎琢磨让人无法下咽的吃食的妹妹。
他在家里的各种艰难生活,一大堆话无不彰显出他的家庭地位有多么的卑微。
姜文赋的温柔面具要裂开了,耳边就像有一只烦人的蜜蜂,一直在耳边嗡嗡嗡,他轻声道:“肃静,你好吵。”
严句的表情僵了僵,好不容易勾搭的兄弟,给不能给自己整没了,他弱弱开口:“姜弟不生气,严兄不说就是。”
一瞬间,耳朵清静了。姜文赋听着前面的动静,他们似乎在讨论,只需要吟一首诗,就能进入学院参加诗词会。
很快,就轮到了他,守着门口的夫子淡淡开口:“背诵一首古诗即可进入学堂参加诗词会。”
姜文赋没有犹豫,开口就吟了一首鹿鸣,随即被放进了学堂里。
他抬脚走进去,扭头看了一眼还在背诗的严句,想了想,停下脚步在原地等待。
严句背完诗之后,发现姜弟竟然还在等他,他开心地快步走过去,“好姜弟,还等着严兄,走吧,咱们一起进去,听说第一场是接诗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接法。”
姜文赋应声,跟在严句的身后,走进了现场。
一片宽广的空地上,围满了一大堆的人,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方形擂台,擂台前方坐着学堂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
中间的那个位置是空着的,也不知道是谁坐的,想来是给从京城来的徐老坐的。
周围还有相对较小的方形擂台,每个擂台上,站了一位夫子。
巳时一到,创办学堂的先生,叶坚白先生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最大的擂台上。
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高台上的人,眼中满是敬意。
他高声道:“各位小友们,首先非常欢迎大家的到来,清廉学堂的诗词会即将开始,我是学堂的院长叶坚白,废话不多说,老夫先介绍一番诗词会的大概环节。”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第一环节,三十人为一个擂台,选一个主题,围绕主题对诗句,对不上的,即被淘汰,直至只剩下两个人,为第一轮胜利者。”
“第二轮,所有的胜利者站在我现在所站的擂台上,创作诗词,在一炷香内,把所规定的主题,各创作一首诗,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者,即为胜利者。”
“最后一轮,最为激烈的一轮,争夺魁首,回答对方所规定创作的诗词。坚持到最后者,为魁首。一旦发现有违规者,即刻驱除清廉学堂。”
叶坚白扫视一圈,看着大家跃跃欲试的表情,轻笑:“接下来,诗词会正式开始。请各位自行匹配擂台。”
严句一脸苦相,“天哪,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吗?背书我都艰难,还要我创作,算了算了,去凑个数吧,姜弟咱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