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我》没马蹄

13、嘴硬

　　冬天是地理老师抽背的黄金时间，宋其野讨厌被别人追在屁股后面赶鸭子上架，每次抽背都不会宋其野也毫不在乎，他有自己的安排，临近考试的前几周宋其野会开始总复习，沈一扬已经见证过宋其野两次总复习的样子，形容宋其野好像是被金钟罩罩住了一样，学习的时候叫不动，睡觉的时候叫不醒，一些死记硬背的要不了两天就背完了，这记忆力是一流地好。
　　只是有一点最痛苦，就是地理抽背没过要被叫到办公室门口吹冷风，宋其野上回没去找老师，这节下课后自习正好去办公室蹭空调舒舒服服把已经背得七七八八的地理结束掉。
　　临走的时候找沈一扬要了他的地理课本拿去办公室，宋其野背诵时一贯的做法是拿着课本背，他感觉课本的各种插图和边框会比提纲更有记忆点，要默写回忆的时候就好像在脑子里打开了一本书，对应某页的配图好像也可以清晰还原出来。这时候沈一扬的课本就帮上大忙，沈一扬是属于上课认真，下课游魂的那种，课上笔记工工整整，虽然就红色黑色两只笔，但是每个问题的每个小点地会清清晰晰标注出来。
　　宋其野有想过要不然直接把他的课本拿去复印，到时候会考前用。
　　“你要背的话快点，等会还有初一的要背”宋其野直接跟老师进办公室了，要伸手接过宋其野的课本，就看见宋其野冷这个脸径直走到书架边上。
　　“老师，我还没背完”说完就低头开始翻书了。宋其野直接没看她，他知道老师的意思，没背好，出去背好了才能进来，宋其野最不喜欢这种不自主的感觉，此时的低头颇有反抗的意味。
　　老师也拿他没办法，虽然宋其野次次抽背不过，但每次考出来的分数都出奇的高，青春期的孩子脾气都大着，放他自己在边上背也无妨。当遇到棘手又成绩好的学生的时候，老师会自然而然地想方设法为他们的行为开脱，宋其野就是收益的那拨人。
　　宋其野背的速度很快，办公室的门开开关关，多数都是退出去重背的，只有少数三四个通过可以回教室自习。周围很安静，都是一些规律的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像教室里安静一会儿又会吵闹起来，时不时还会有人惊雷一般地吓大家几声说“老师来了”
　　办公室真的是最佳自习地点。
　　门又被推开，贺穗走得太急，平底一个踉跄，另一边脚重重踏在地上，办公室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宋其野摇头，“这平衡力跟我以前学溜冰的时候有得一拼”，又定睛看了看认出了是贺穗。
　　“又是她”宋其野还记得她那天跟人吵架的场景，填满脑袋的难受劲，心里莫名有些排斥。
　　贺穗幸亏拉着边上的人才没有在众目睽睽下表演狗啃泥。
　　宋其野可以看出来贺穗是被边上那个人“出卖”了，被迫先背诵。
　　宋其野猜不出来，是刚刚被吓到的缘故还是温差太大，贺穗还没开始背就满脸通红，眼睛慌乱地东看看西看看，宋其野最终得出结论“又是个没背完想着进来搏一搏的”
　　宋其野突然来了兴致放下书，看她背诵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背在身后也不老实地拽着袖子和衣摆，战战兢兢的样子。等到最后一个问题果然卡住了，但真的是非常基础的一问。
　　问中国的南北跨度。
　　“这也答不上来？”宋其野都恨不得上去替老师说道一番，但看着贺穗焦头烂额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给自己找了个助人为乐的理由“这得帮帮吧，这种问题可不知道要被罚抄多少遍了”
　　宋其野伸手比了个50。
　　眼前贺穗的眼神犹疑了一会，搞不明白答案放在面前有什么好犹豫的，宋其野头一偏发现边上这个跟贺穗一同进门的这人比了个62
　　“白痴”宋其野气不打一处来，再重复了边手势强调，却没想到贺穗没选自己的答案。
　　宋其野咽了口气下肚，一瞬间看旁边这人极度地不爽，往边上挪了一小步。
　　地理老师还是对贺穗仁慈了，留她在办公室背没出去。
　　“你还蛮喜欢给国家开疆拓土的嘛”宋其野被逗笑了。
　　老师还书给她后就转过来催宋其野了。
　　【还有点儿没背，刚才光顾着看好戏了】没办法，直接就上前去了。
　　老师问他的都是小问题，一些就算是还没背到的，宋其野也隐约有些印象，抽完之后宋其野就又得寸进尺提出要留在办公室复习。
　　现如今通过抽背了，老师理所当然地答应了，更何况宋其野确实安静地复习自己的科目，专注也没打扰到旁人。
　　宋其野刚接过书，就又是一个大声响，回头一看，就看见贺穗侧坐在地板上，跟他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慌忙去拉。
　　“真是没用”宋其野放下手里的书，上前帮着把贺穗扶了起来，看着对面男同学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宋其野架起贺穗的胳膊，轻声问了句“没事吧”。
　　“........”问句没被回答，贺穗并没有听见。
　　宋其野把贺穗扶上了椅子，也不见回应，不知缘由地觉得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在心里默默吐槽了句【真的是每次都会被她吓到，八字不合】，给自己的尴尬打圆场。
　　“蒋逸南你背好了没”
　　【叫蒋逸南，真是不学好在办公室都感谈恋爱，女朋友摔倒了扶都扶不起来。】
　　宋其野低头看书，瞥见了贺穗的脑袋，马尾还是那个长度，应该是又修剪过了【每次都这个发型怪不得好认】宋其野边盯边这样想。
　　贺穗坐在宋其野腿边的椅子上，歪着个脑袋看着前面，宋其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必说就是在看蒋逸南，书立在大腿上，一看就是没在好好复习。
　　宋其野轻咳了一声试图把贺穗的魂揪回来，效果可想而知。刚咳完就听见贺穗唉声叹气了一下。
　　【摔一下会疼这么久？】宋其野上身往边上歪了点，侧过头看，就见贺穗嘟囔着个嘴巴，皱着个眉头，不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怎么了？”问出口宋其野才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没事没事”贺穗忙里忙慌地摆手。
　　宋其野露出了他那为掩盖尴尬而生的端庄持重的笑容，不过眼前的贺穗笑起来倒是蛮呆的，狐狸眼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左脸颊还有个印第安酒窝，可爱极了，实在让人想捏两把。
　　宋其野又咳了声掩饰了一番，蒋逸南也抽背好了，贺穗回过头起身准备走。
　　老师让贺穗去喊下一个人来，宋其野趁机跟老师提自己要回教室了。
　　地理老师就满眼疑惑“不在这复习了？”也没等宋其野回复有说“好，你回去吧。”
　　宋其野把贺穗的椅子拖回原位拿起书就快步出去了，一直走到办公室的转角宋其野才看到贺穗和蒋逸南慢慢吞吞走着然后进了教室。宋其野的脚步在转角处停留了会，还是继续下楼。临到放学还书的时候，宋其野才发现计划没完成，今天下午宋其野的心理活动简直达到一个峰值，他自己都要怀疑的程度：【这个状态怎么复习，我今天......我今天顶多算是个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