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前往贵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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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这辆名叫“车之辅”的妖怪牛车上，羽歆忍不住感慨昌浩的运气真好，能得到这么方便的妖怪的帮助。要是它以后能成为昌浩的式神，那么昌浩一定会方便很多呢，真好啊……
“对了，羽歆，我一直想问，你的武器真的可以斩杀妖魔吗？”
这时，坐在对面的昌浩问出心中的疑惑。
“嗯？昌浩你不知道吗？桃木可是最具灵力的一种木头呢，而且净化能力也是最强的哦。”
羽歆眨眨眼，笑着说。
“喂，你刚才为什么要冲过来？”
小怪晃了晃尾巴，用晚霞般的眼眸盯着羽歆，然后将刚才起就非常在意的事情问出了口。
如果那时不是她冲过来的话，受伤的应该是他了吧？
为什么，她要挡在他身前？为什么，她要以身代他承受伤痛？
“咦？哪有什么为什么啊，只是身体自己就……不光是你哦，换做是昌浩的话我想我的身体也会擅自行动起来的吧。”
羽歆偏着头轻笑道，眼被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只看得见她上扬的嘴角。
为什么冲过去，这种事，就算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只是……
一想到他可能会受伤，她就觉得没办法忍受啊……所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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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风飐趴俯在那里，见羽歆出现，于是发出一声如婴儿哭泣般的鸣叫，然后对着她唤道。
“啊啊，风飐，”羽歆伸手摸了摸风飐的鼻尖，眼里带笑，“叫我羽歆吧，老是‘主人主人’地叫，很生疏呢。”
“如你所愿，”风飐摇晃了一下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主……羽歆，你刚才……”
“我没关系哦，风飐不用自责。”
羽歆似乎猜到风飐的心思，于是笑了笑，温柔地安慰它。
“……如果不是为了给我疗伤，你也不会让自身灵力少到连这种程度的攻击都无法挡下来……”
“笨蛋。”
羽歆抬手轻敲了一下风飐的头。
“你是我的式神，我当然有义务替你治疗，花费再多灵力我都不在乎。而且，我才没那么弱呢。”
“那么，请让我来解决掉那两只噪舌的鸟妖吧。”
“不，你的伤还没好吧？你可是对付穷奇的‘秘密武器’呢，所以你要快点把伤养好才行啊。”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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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晃动把羽歆的精神从为风飐早出的异界中拉了回来。羽歆睁开眼，就见昌浩龇牙咧嘴地跳下车，小怪则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也跟着他跳了下去。
已经到了吗？羽歆好奇地从车窗探头往外。
好强大的灵力，好厚实的结界。
这就是，贵船之神的力量吗？微眯着眼，羽歆也站起身从车上下来。
小怪正和车之辅交谈。羽歆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弥散在空气中的强大灵力，心下有了打算。
如果是在灵力充沛的地方，要恢复因为给风飐治愈伤口而耗掉的灵力应该会比扎在人多妖怪杂的地方来得快吧？看来之后她可以抽空到这里来做净身。
四周飞舞的萤火虫在若隐若现的贵船结界的映衬下更显光华。
车之辅离开之后，昌浩一行做好了准备，一齐进入结界之中。
与结界外不同，结界内的黑暗浓而稠密，有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强大而清冽的灵力中，此时已混杂着令人作呕的妖气。
好难受。
羽歆条件反射地抱紧双臂，身体轻微地瑟缩了一下。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妖气，是穷奇的没错。如果是正常状态下，她是绝对不会像这样对妖气产生恐惧的。但现在，她的大半的灵力用来治愈风飐的伤了，没有足够强大的灵力来护体的她，现在也只不过是比昌浩的抵抗力略好一些。
另一边，昌浩似乎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色苍白，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羽歆见状，挑了挑眉，正想过去给他念诵加护咒文，却在抬起的瞬间又停住了。
这孩子——昌浩他，靠自己的力量，摆脱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束缚。
如此年幼，就已经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做到了。
这孩子，以后说不定真的能够超越晴明大人。
这样想着的羽歆，终于放心的转开视线，开始打量四周。忽然就看到黑暗中有忽明忽暗的灯火。
“昌浩，那是什么？”
羽歆指向那灯火，询问。昌浩和小怪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我也不清楚……”
昌浩搔头。因为四周太暗，所以他也看不清。于是，昌浩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这才隐约在黑暗中看到那旁边伫立着的小小的建筑物。
“那是贵船的事务所吧？”
小怪晃着尾巴说。
话音刚落，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因为隔得太远，所以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对此，羽歆不着痕迹地皱眉。
那个是这里的神官吗？难道他们没有觉察到这里充斥的浓烈的妖气？作为神官，这样未免太失职了吧？
显然，昌浩也抱有同样的问题，于是，他快步奔上台阶，羽歆则紧随在他身后。
直到走近了些，他们终于可以看清那两个出来的人的模样。
一个半老的男人和一个青年男人。
其中那个半老的男人头发花白，皱纹布满了苍老的脸。他的表情十分僵硬，似乎对昌浩和羽歆的半夜到访并不感到奇怪。
忽然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就在昌浩试图和那个半老的男人交谈时，羽歆左手手腕上的银铃开始发出持续不断的响声。
羽歆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银铃。
这手链的来历可不小，据说它的声音可以引领往生者前往极乐世界，所以它有一个名字——引魂铃。
这种传说她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另一件事她可是很清楚。
这手链上的银铃平时就像普通的饰物一样，偶尔碰到或者晃动的时候才会发出响声，然而当遇到异形时，它就会像现在这样，发出持续不断的声响。
因为它还具有一定的镇妖力量。
“昌浩……”
羽歆轻唤了一声。
“你也发现了吗？”
小怪警戒地盯着那两个神官，全身的毛仿佛要竖起来一般。他询问了一下羽歆，见她点头后，才对昌浩说。
“那两个人的眼睛，一次都没有眨过。”
昌浩听了小怪的话，倒吸一口气。
然后，为了方便移动，昌浩和小怪，以及羽歆不动声色地调整身体的重心。
那两个人慢慢往他们这边靠近。
羽歆立即往后连退数步，跟上正往微斜的山坡跑去的昌浩和小怪。
有点奇怪。
羽歆一边跑一边想着。这两个人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被操纵了，倒更像是……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后那两个人的动作，于是立即拔出木剑转身抵挡。
“噗！”
一声闷响，羽歆把朝她射来的箭生生挡开来，箭插入她身后的树干，没入半截，她的虎口也被震得生疼。
好大的力道，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羽歆紧了紧手中的木剑，暗想道。
昌浩也被另一个人袭击了，那个人握着大刀正朝昌浩追过去。那速度的确不是人类该有的。
果然已经被……
羽歆的眸光微黯。
她快速奔跑着，屏住气息，追在青年男人的身后。
小怪的周身开始迸发出强烈的，绯红的斗气。
注意到这点的昌浩急忙制止。
“小怪，不要！”
“为什么！”
小怪死死瞪着那两个神官。
“不能伤害他们！他们两人都只是受人控制的……！”
昌浩拦住小怪，不让它放出更强烈的斗气。
看着正在为由谁来解决这件事而争执不休的昌浩和小怪，羽歆只轻叹了口气，看来他们都还没发现啊。
那么，只好由她来了。
做出决定，羽歆从怀里掏出两张雷咒符。
她用力地把符咒抛出，两张符咒似乎有感应般贴在追过来的两个神官的脸上。借着暗视术，羽歆看到他们惨白得不似人类的，扭曲的脸。
“雷帝招来，急急如律令！”
微眯的眼眸透出冷厉的光。羽歆在抛出符咒的同时念动咒语。银白的亮光划过天际，巨大的落雷砸在两个神官身上，使他们发出惨厉的悲鸣。
“羽歆！”
昌浩不可置信地瞪着羽歆。
“你怎么可以……！”
小怪也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她。
“……”
羽歆先是看着昌浩，盯了半晌，终于长出一口气，声音有些无奈地说：
“你们还是没有感觉到吗？”
说着，她撩了一下乌黑如墨的长发，眼睛瞟向被落雷砸中的两个神官的方向，然后又用她纤细的手指轻划过另一只手握着的木剑剑身。
“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啊。”
像是要印证羽歆的话一般，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在经过雷劈后，依旧站立着，只是那身人皮已经有些焦了。
“难道他们……”
昌浩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他们——这里的神官早就死了，一个月前，或者更早。或者，当穷奇占领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羽歆说着，毫不犹豫地又抛出两张符咒，“风缚！”
“原来如此，”小怪的身体瞬间被火焰包围，下一秒，红莲的身姿从火焰中出现，“那我也不客气了！炎蛇！”
说着，他便抬手放出数条火焰的大蛇，将其中一个伪装成神官的妖怪的身体变为火球。
而羽歆则挥动木剑，一举斩掉被她用风符咒束缚住的另一个伪装成神官的妖怪首级。
这座灵峰。神的气息几乎完全消失了。
虽然，还有充沛的灵力维持着结界，但结界内的妖气已经越来越厚重了。
“死了吗……”
羽歆呢喃。
“我不这么认为。我不记得上位的神会死。”
红莲看了羽歆一眼，算是回应地说了一句。
“那就是被封印了吗……”
昌浩看向贵船灵峰。
就在这时，敲打钉子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不，不是突然。而是因为刚才注意力全被伪装成神官的妖怪吸引，所以没有注意到。
昌浩脸色煞白，拔腿就往声源处跑。红莲正准备追，却看到羽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额角似乎挂着冷汗。
“你怎么了？”
红莲问。
“没、没事，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去追昌浩吧，我一会儿就来。”
羽歆牵起一个笑容，说道。
红莲又看了她一眼，没多由于，转身追着昌浩而去。
“咳！”
在红莲的身影变远后，羽歆的身体猛然下坠，她险险地用木剑撑住地面，头一阵晕眩。
因为这结界内十分黑暗的缘故，昌浩和红莲都没有发现羽歆深色的衣服上早已晕染开的大片暗红。
那位置正好是之前她替红莲挡下狻的攻击时受伤的部位。
原来，刚才虽然她已经念了治愈伤口的咒文，但是由于灵力不足，其实根本没能将伤口治愈。
（糟了，似乎快撑不下去了。）
这样想着，羽歆咬紧牙，摇摇晃晃地撑起身子重新站立起来。
（不可以让风飐知道呢，否则它又会自责了吧……）
理了理衣摆，羽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然后小跑着向昌浩和红莲离开的方向追去。
再撑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
******
当羽歆赶到时，红莲正与妖怪们作战。
“雷帝招来，急急如律令！”
羽歆当即加入战斗之中。抛出符咒，又念动咒语，雷声轰然。接着又挥动木剑斩杀了几只扑过来的妖怪，她退后几步与红莲背靠背戒备着四周的敌人。
“你好慢啊。”
红莲的语气似乎带了一点抱怨。
“啊，抱歉。”羽歆耸耸肩，“一人一半？”
“啊。”
红莲应了一声，下一秒，他们两人的身影同时如离弦之箭般奔向自己面对的方向。红莲不断地放出炎蛇，羽歆则是一边用剑斩杀一边抛出雷咒符。一时间，红光与白光在森林中交替映现。
没过多久，收拾完杂妖的红莲和羽歆对视一眼，一起匆匆往昌浩那边赶去。
此时的昌浩正集中所有注意力替那个白衣女子释放邪气。
被打断的诅咒已不可能实现，但是昌浩没有动。
因为如果他在这时候让开，那么所有的怨气就会袭向那个白衣女子了。毕竟，她是整座山上除了他们以外唯一的生灵，而作为阴阳师的他们，当然有办法可以避开怨气。
不过，昌浩现在应该更想去到彰子小姐身边吧？
（那么，就让我来接替昌浩吧！）
羽歆想着，正要上前，一个“青年”突然在这时出现了。
“晴明大人（爷爷）！”
羽歆和昌浩同时不可思议地喊出声。
“似乎经历了一番苦战呢。真是的，你的修行还不够啊……”
晴明笑着举起右手，发出尖锐的声音。
“缚！”
白衣女子的周围升起了一个圆形的障碍。
接着又是一番嘲弄，晴明把昌浩和红莲赶去救彰子了，而羽歆却没有及时跟上，反而留了下来。
“晴明大人，”羽歆低垂着头，“抱歉。我没有保护好昌浩。”
“哎呀呀，要是连小歆都这样，我可是会很苦恼呢，”晴明笑着说，“我现在只希望小歆能快点过去帮我那个笨孙子的忙呀。”
“……我知道了。”
羽歆用力地点头，转身要走，却被晴明又唤住。
“小歆的伤不要紧吧？”
晴明瞥了一眼羽歆的背影，淡淡地问。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羽歆没有回过头，只回答完晴明的问话，就快步追上前去。
“一点小伤？”
晴明挑高眉。
“真是的，一个比一个任性呢。”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章 前往贵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