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八章 坚持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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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御门殿内一片漆黑，了无生气。
羽歆深吸一口气，翻越过那围墙进入里面。扑面而来的强大妖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她迈开脚步往里走去。
来到像是寝殿的地方，羽歆注意到，寝殿中传出的不祥气息是和凌寿的不太一样的感觉……是那天的怪僧！
羽歆屏住呼吸靠近窗口，可以隐约听到怪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出：
“藤原……荣华，到……止了……看见了……诅咒……”
紧接着又传来怪僧念动咒语的声音和锡杖上的金属环相互撞击的声音，以及紧接着的少女的尖叫声。
“住手！”
羽歆冲进寝殿中，挡在那个少女身前。侧目看见少女的容颜，在一瞬间惊讶她与彰子几乎一样的脸后，羽歆镇定下来，怒瞪着怪僧——丞按。
“呵，没想到会是你，”丞按“嘿”地笑了，锡杖上的金属环发出刺耳的撞击声，眼前的妖异张开血盆大口朝向羽歆和少女扑来，“那么你也一起来吧！”
在判断来不及躲开后，羽歆只得转过身抱住少女，将她护在怀里。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与丞按都一同置身于异界了。
突然，羽歆听到了彰子的声音，她微微侧头，就看到彰子在用力地拍打着某堵看不见的墙，似乎在叫喊什么。羽歆跟着她的口型缓缓发音，发现她是在叫自己和另一个没听过的名字。
“shu……o……ko……章子（shuo ko）？”
羽歆低喃了一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少女的表情，一切了然。原来这个和彰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叫章子啊，那么，她就是代替被穷奇诅咒的彰子入宫得到那位喽？
半眯起双眸，看着彰子猛地回了回头，又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往左边抛开了。羽歆心想，彰子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虽然很想赶过去救她，但是，延期有个更棘手的恩物呢。
“上次的打斗在半途被打断还真可惜啊。”
就在这时，丞按说话了，羽歆立即转头看向他，并且调整自己的状态开始戒备他。
“今天正好继续。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事得先处理好。喂，小孩。”
这声“小孩”是对着羽歆身后的章子的。只见她瑟缩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拽紧羽歆的衣角，显然怕得要死。羽歆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挪动一小步，将丞按的视线完全挡住。
“怎么，你想插手这件事？”
丞按看着羽歆的动作，冷笑一声。
“安倍家的人都这么爱管闲事啊。”
用力挥动锡杖，接着又用它指向羽歆，目光冰冷。
“既然如此，你就给我先下地狱吧！”
“你做梦！”
羽歆抽出木剑，架开丞按的锡杖，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章子。
“你敢做的话就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的，正好我们新老帐一块算！”
“呵呵呵……”
丞按的笑声带着极阴森的杀意。他晃动手中的锡杖，召唤出数头幻妖。羽歆见状，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塞到章子手中。
“那好，不要放手，不要动。”
小声在章子耳边交代了一句，羽歆冲上前，手中的木剑不停地挥动斩杀幻妖。而那些想伤害章子的妖异，在距离章子两步的位置就被弹开了。
“小型结界吗？”丞按低沉地笑了，“你果然比我想象得有趣。”
丞按用锡杖敲击地面，所有的幻妖似乎听到命令般将羽歆围住。
“不过，这种程度的东西对我可没用呢。”
不理会被幻妖围住的羽歆，丞按一步一步走向章子，缠绕在他锡杖上的妖异幻化成蛇形，吐着信子瞪视着章子。
“我要对这个小孩下蛊，让这孩子，”丞按用手摸了一下蛇形妖异的头，“进到她体内，吞噬掉她的灵魂，代替她活下去……还是给她留一点心吧，让她看着自己将来做的每一件事，然后一点一点绝望，哈哈哈——！”
丞按说着，用锡杖指向章子，蛇形妖异立即绕上了章子的脖颈，章子身体僵硬地站着，发出小声地啜泣，她看着被幻妖围困的羽歆，声音颤抖地发出来：
“不要……救救我，我不要这样……！”
羽歆倒抽一口气，她没想到丞按会这么狠毒。眼看她就要突破幻妖们的围困，这时，为了阻止她行动，一头幻兽扑过来一口咬住她的右肩，血一下子喷溅开来，但羽歆仅是皱了皱眉，一剑斩掉幻妖。
正当她打算松一口气冲到章子身边阻止丞按时，一个声音比她先行到达：
“现出蛇蛊，急急如律令！”
羽歆侧头，看向声源，见是昌浩，她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
在她放松的时候，勾阵已出售斩杀掉了绕住章子的蛇形妖异，而红莲则放出炎蛇解决掉围困她的幻妖，然后一把拉她入怀。
直到感觉到自己被熟悉的温暖包围，羽歆才回神，发现自己在红莲的怀里，她的脸“唰”一下变得绯红。轻轻挣开红莲的手，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你的伤……”
红莲淡淡地说，心里却因为她的闪避有了一点小小的失落。
只是他依然不清楚，对她的这份感觉是什么。
“这个，没事。”
羽歆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伤，勉强地朝他笑了笑。
“啧，没想到又来了一个碍事的。”
丞按咂舌，眼睛眯着，像条阴毒的蛇。
“安倍家的妖孽之子，还有……”
他的目光从昌浩身上转向羽歆，羽歆的呼吸乱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往红莲身边靠了一步。
“流着不洁之血的神之子，为了不让你们妨碍我，今天我定要取走你们的性命！”
“住嘴！！”
红莲怒喝道，炎蛇似乎受他情绪的影响，充斥着杀意地掠过丞按，将周围的幻妖全部吞噬。
感觉到身旁的少女在听到丞按的话后，身体在轻微颤抖，红莲轻蹙眉头，宽厚的掌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已包裹住少女不算大的手。
从手上传来的温度让羽歆猛地抬起头，看着挡在面前的伟岸背影，心底流淌过丝丝暖意。
没关系了，已经……至少这个人，还会在自己心寒的时候给予自己温暖，这样就足够了。
突然，封闭的空间出现了压抑的妖气，羽歆紧紧握住右手中的木剑，暗叹一句终于来了。
“凌寿，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干嘛要把这些妖异弄到这里来！”
丞按语气不善地骂道。
“这地方是我创造的，我想做什么当然是我的自由。况且……”
凌寿不怒反笑，眼角瞥过昌浩和神将，然后毫不在意地耸耸肩。
“我的目标是晶霞。那孩子是唤不出她的，所以我要用他当饵。”
“凌寿！！”
听完凌寿的话，羽歆脸色煞白，她上前一步，尖锐的叫出凌寿的名字。
“我绝对不允许你想爷爷大人下手！！”
“安倍羽歆，我记得那日我有对你说过吧，不要妨碍我，否则，就算你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再放过你的。你现在是打算放弃我给你的机会吗？”
凌寿眯着灰色的眼眸，嘴角挂着恶意的笑容。
“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机会！”
羽歆大声地喊出来，像是在对凌寿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因为，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所以不妨碍什么的，从一开始就根本做不到！”
“是吗？”
凌寿像是无所谓一般，羽歆看着他的样子，像是想到什么猛地转身，挣开了红莲的手奔了出去。
“唉呀呀，被她发现了吗？”
凌寿有些可惜的感叹。
“你做了什么！？”
红莲逼问凌寿，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
六合似乎也想到了，有些瞠目结舌。
晴明如果知道昌浩被困在这里，一定会使用离魂之术。但是以他现在的身体，只能再使用一次这法术了。
就在此时，昌浩觉察到拥有和自己相同血脉的哪个老人已经来到了这个异界，而神将们感觉到同胞的神气和那个拼命也要守护的人的气息，也都纷纷大惊失色。
“啊呀，看来我得先走一步了，我可不能让那丫头破坏我的计划。”
凌寿半眯着眼，嘴角泛起嗜血的笑意。
“丞按，我要忙我的了，你要想抢回那个女孩就请便吧。”
丞按盯着被勾阵护着的章子，咬了咬下唇。
刚才同羽歆斗法时已耗费了大半的法力，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力量对抗毫发无损的十二神将和安倍家的小鬼。怎么看他都不是占优势的那个。
“哼。”
丞按转过身，与此同时凌寿也一跃而起。
根本不用犹豫，因为该追谁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我们去爷爷那里！”
并没用多少时间，羽歆就找到了晴明。
看到那位对自己很慈爱的老人单膝跪地，脸色灰白，她心痛不已。正想靠过去，身后猛然扬起了凌寿的妖气，然后，一个鬼魅的身影在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时就急速冲向晴明。
陪在晴明身旁的天一挡上前，解放自己的力量制出了一个结界抵挡，及时挡住了凌寿抓向晴明的爪。
“凌寿！！！”
羽歆咬牙，握紧木剑冲了上去。
“安倍羽歆，我说过的，不要妨碍我。”
凌寿转身，妖气肆意地袭向羽歆和晴明。由于有天一设的结界，袭向晴明的妖气被挡在了外面，羽歆抬高左臂挡在眼前，腕上的银铃被妖气震得发出持续不断地响声，而她握剑左手则反转垂在胸前。
“土之壁障！”
念动咒语，召唤出土元素来形成一道屏障挡住凌寿的妖气，羽歆轻喘一下，将剑收回背后的鞘中，手指翻转结印，口中同时念出：
“以吾之灵力为媒，结下抗击一切恶意之屏障！风幕！”
清凉的风拂过凌寿的颈边，在天一制出的结界外裹上一层淡绿的萤光。原本因体内正与同胞相呼应的天狐之血而痛苦的晴明，在萤光闪现后竟平静了下来。
“这是……”
凌寿咂舌，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算太强的少女竟然有办法控制老头体内的血不与他产生共鸣，他果然还是小瞧她了吗……
“凌寿！”
他抬眼，才发现趁着刚才的空当，羽歆已闪身到天一和晴明面前，双臂打开来，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站在那里。只见她眼神毫不动摇地盯着他，脸上挂着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就算代价是我的性命也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的原因，羽歆身上的灵力爆发出迫人的气势。
“爷爷大人由我来守护！”
一时间，羽歆身上的灵力倾泻开来，白色的柔光化作萤虫大的光点，围绕在羽歆周围。
这就是昌浩等人赶到时，所见的场景。
“好美……”
趴在勾阵背上的章子小声喃喃。在两种光华的照耀下，救了她的少女清秀的脸庞显得有些朦胧，而少女认真的表情更是为她平添几分气势。
“你就是天狐吧？我们会让你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的。”
勾阵把章子放进结界中，在惊讶了一下结界上覆盖的强大力量后，她走到羽歆身侧，拔出腰间的笔架叉，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恨意的笑容。
“天狐，不会再让你伤害晴明了！”
红莲也走过来，高大的身影略微将羽歆挡在后面。
“我会打破星轨，创造奇迹！凌寿，你才是我的妨碍！”
羽歆叫嚷着，怒瞪凌寿，然而这时候，凌寿却轻轻地笑出声来。
“你以为凭你们几个就可以拦得住我吗？太天真了。”
凌寿说着，狠狠地捏碎了他手中的一颗珠子，霎时，强大的妖气扩散开来。
“唔……！”
结界内的晴明猛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意识渐渐抽离。
“爷爷？爷爷！”
守在晴明身边的昌浩见状，焦急地呼唤着晴明，而晴明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做了什么？！”
羽歆不敢相信自己为阻隔天狐之血的共鸣而设下的结界居然会失效，对凌寿更加愤怒地喝道。然，凌寿没有回应她，反而抬起头，轻叹一声。
“你终于现身了，晶霞。”
黑暗被划开，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在黑暗中卷起了暴风。
“那是……”
羽歆怔愣了一下。眼前这银发女子，分明就是多次出现在她梦中的人啊。这个人，就是凌寿一直在找的天狐晶霞？羽歆忽然觉得脑袋有些疼痛。
迷迷糊糊地听完凌寿和晶霞的对话，羽歆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连带反应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就连昌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凌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起来，双腿似乎也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气，但她依然强迫自己站直。
因为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倒下，隔离天狐之血的结界消失，爷爷大人是不是会更痛苦。
为了保护爷爷大人，她不能倒下！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八章 坚持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