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李请夏

16、第 16 章

　　张澜今年十八岁，爱吃鱼，喜欢打游戏，最讨厌的人是哥哥张楚。

　　张楚今年二十五岁，是个军.人，比张澜大了整整九岁，在张澜的印象里，哥哥一直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哥哥张楚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天都在部.队，所以张澜很少与对方有什么交流，兄弟两人单独相处时，也显得有些陌生。

　　要说张澜为什么讨厌对方，那是因为他们兄弟两个的性格天差地别，哥哥从小成绩优异，性格沉稳，而张澜恰恰截然相反。

　　更重要的是张澜不是他们家亲生的。

　　父母也更加偏爱长子，经常对张澜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不向你哥学学。”

　　“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你看你现在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我吃饱了。”张澜放下筷子，拿起书包起身往屋外走。

　　“明天你哥从部.队回来住几天，这几天你给我收敛点，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

　　张澜没有回应父亲，大力地关上了门，把父亲那气急败坏的声音隔绝在屋内。

　　张澜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清静了。”

　　张澜去学校上了半天的课，下午就带着几个兄弟逃课了，几个人在网吧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

　　张澜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他正准备要回家，那几个兄弟却提议去唱K，张澜内心也不想回去面对父亲和母亲，于是半推半就地跟了过去。

　　张澜坐在包厢的角落，任由另外几个人鬼哭狼嚎，他一个人喝着啤酒。

　　张澜喝得有点儿晕了，起身对那几个人说:“我去趟厕所。”

　　张澜正在洗手，突然有个男人闯了进来，他没太在意，这个地方本来就有很多喝醉的。

　　可下一秒，张澜却被那个男人捂着嘴拉进了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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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男人紧锁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

　　张澜掀开被子，慢慢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的声音有点儿沙哑慵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现在几点了?”

　　男人看到了少年那张脸，瞳孔猛地一缩。

　　“小澜，怎么是你。”

　　张澜眯起眼，视线逐渐聚焦。

　　面前的那个男人可不就是自己的哥哥么。

　　张澜觉得很讽刺。

　　同时他的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终于抓住了哥哥的把柄。

　　张楚捡起少年的衣服，神情看起来很愧疚，“你穿好衣服起来，我送你回家。”

　　男人咽了下口水，“是哥哥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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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楚，你回来了，打你电话也不接。”

　　“临时有事，抱歉妈妈。”

　　张澜听到之后，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真会装腔作势，还临时有事。

　　“你怎么是和小澜一起回来的?”

　　“在路上碰到的，正好送他回来了。”

　　“小澜，你昨晚去哪儿了，老师说你又逃课了。”

　　张澜轻啧了一声，无视那对母子俩，直接走进屋。

　　父亲看到张澜进屋，脸一黑，准备要开骂，但看到身后的张楚，父亲还是忍了下来，他压低嗓门，警告道:“等你哥走了再找你算账。”

　　母亲走进厨房，“你们先等一会儿，现在帮你们做饭。之前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所以我和你爸都吃了。”

　　男人说:“别忙活了，冷饭冷菜随便热热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难得回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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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

　　“什么，你要带小澜去部.队?”母亲在厨房停下了动作，一脸诧异地看向张楚。

　　男人点了点头，袖情很坚毅，“放心，我会照顾好小澜的。”

　　母亲微微一愣，然后连忙摇了摇头，她委婉道:“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担心小澜会打扰到你。”

　　父亲下楼听到了这件事后，果不其然，眉头一拧就立刻发怒，大声反驳道:“胡闹!把他带到部.队去成何体统?你把部.队当什么了，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去?反正我不同意。”

　　张楚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道:
　　“我们那儿有支队伍，都是跟小澜一样年纪的孩子，那些孩子不爱读书，都是
　　被家里人送进去的，我想既然小澜排后学校，那么去那里也是条出路，而且我在那边正好也可以照顾他。”

　　母亲听了后心底有些动摇，“我觉得还不错，小澜去那边训练个一两年，说不定会改变现在的性子，而且出来后也可以接着读书。”

　　父亲眉头紧皱，还是不同意这个提议，“不行，那臭小子一定会给你添麻烦的。”

　　张楚笑道:“父亲您别担心，相信我好吗。”

　　在两人的软磨硬泡之下，父亲终于勉强同意了。

　　母亲上楼帮忙收拾张澜的行李，张澜这时早早地坐进了哥哥的车里，少年双目紧闭，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父亲出门后看到了他这副模样，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他走上前指着张澜骂，“你看看你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警告你在部.队里老实点，万一闹出什么事来连累了你哥，看我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就在这时，张楚提着行李走了出来，他把行李放入后备箱，然后绕到前面去跟父亲说话，“好了，我们先走了。”

　　父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努力压抑心底的情绪，“那好，路上小心点，你弟弟万一惹了麻烦，就赶紧把他送回来。”

　　张楚点点头，然后转身坐上驾驶座开着车离开。

　　路上，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张楚只能主动与他说话。

　　“别担心，那里平时的训练不算太辛苦，我也会提前跟你的教官交代几句，给你点照顾。”

　　“吃的方面你不用担心，部队里的伙食还是很有保障的。”

　　少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张楚侧目看了少年一眼，“小澜?”

　　张澜这才缓缓地睁开双眼，少年轻笑了一声，语气不明，“没想到你还真能说服爸妈把我带进部队。”

　　闻言，男人动作微顿，少年冷漠的态度让他的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默了几秒，他沉声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少年哂笑了一下，重新闭上了眼，恢复了冷淡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了部.队，张楚下车后帮忙拿上了张澜的行李，男人转头对少年说:“走吧，我带你去宿舍。”

　　张澜的房间是一人宿舍，是张楚特地为他准备的。

　　男人打开行李箱，把生活必需用品都拿出来摆好，他一边铺床一边对少年说:“明天你才开始训练，今晚记得早点睡。”

　　张楚铺好床，起身看向少年，“饿了吗，要去吃饭吗，还是我帮你打份饭回宿舍吃?”

　　始终站在角落里的少年终于有了动作，“不用了，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男人一怔，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了一晚，少年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一度大转变。

　　“小澜……”

　　少年的语气很坚决，“不好意思，我累了，请你出去。”

　　见男人迟迟没有动作，少年又重复了一句，“请你出去，我要休息。”

　　男人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之后的几天里，他都没有机会见到张澜，因为对方一直在躲着他。

　　男人一开始想让对方独自一个人冷静冷静，最后反倒是他坐不住了。

　　这天，少年刚训练完准备去食堂用餐，男人走上前去与他搭话，“要去吃饭吗，一起吧。”

　　少年停下了脚步，拧着眉看他，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

　　男人滚动了一下喉结，显得有些局促，“小澜……为什么?”

　　少年扯了扯唇，恶劣地笑道:“哥哥，你不知道吗，我一直都很讨厌你，一直。”

　　男人忽地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还是感谢你带我逃离了那个家。”少年带着一股残酷的语气说道。

　　沉默几秒，男人突然笑了，“原来你在利用我?”

　　少年无辜地眨眨眼，“将计就计罢了。”
　　说完，张澜越过男人径直往前走。

　　张澜心情不佳，直到很晚才去浴室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浴室里空无一人，少年对着镜子，默默地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头发擦到半干，少年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宿舍，他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忽被蒙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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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把少年放到自己的床上，然后躺下来伸出手从后面整个拥住对方。

　　“你讨厌我没关系，要打要骂随你的便。”

　　少年的肩膀微微颤抖，男人紧紧地把他拥入自己的怀里，少年并没有挣扎着推开他，男人低头吻了吻少年的头发，低声说。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