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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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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荷收拾着东西乖巧地站在床边:“夫人教导过,小姐想做的尽管去做,远荷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等您回家。”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沈云月轻声说:“你出去吧。”
看着远荷离去的背影,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也不算是孤立的存在。
沈云月注意着自己的伤口,合衣平躺在床上,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挑选着,最后决定选了个消消乐给自己解压。
除了没网以外,手机上所有的功能都是正常的,还好她之前下了很多单机小游戏。
玩着玩着沈云月开始自拍,顶着这样一张脸和屋中的古代装潢,等以后回去直接出片。
【报告宿主,电量下降至27%,请警惕。】
沈云月手上动作僵住了:“?”
系统耐心解释:【玩小游戏和自拍属于使用手机其他功能,一样会扣除电量。】
沈云月默默退出程序并且把手机调到省电模式,幽怨地放在自己枕头边上,看来熬夜这种事情在这里是干不了了。
今天晚上院子外倒是异常安静,沈云月和系统讨论后一致认为,肯定是大夫人不想让她好过,又不能杀了她,于是指使僧师来恐吓。
日子过得很快,除了收到过李善得送来的请柬以外,基本没什么人敲响过院门。
电量的话还能过支撑着十来天,她反倒不太担心,沈云月感觉自己刚刚适应平庆街的生活,转眼就到了寿宴的日子。
当天沈云月特意挑了件淡粉色的绣花衣裙,给寿宴添点喜气,略施粉黛,不显媚俗。
“少师寿宴除了侯爷夫人外只有大姐才被准许入内,小姐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远荷梳着发髻十分骄傲。
沈云月一脸愁容满布,到时候冤家路窄一见面免不了冷嘲热讽。
李善得很照顾沈云月,特意备了台马车在院外接她去少师府,黑楠木的马车壁上镶着金边,除车夫外跟着两三个侍从,足以体现出对她的重视。
由于沈云月同样不想失去生意,于是仍留远荷在院中守着铺子,独自一人去赴宴。
沈云月再次替原主感到不值,一个没有几面之缘的少师都不知道比淮阳侯慷慨多少倍,这血缘关系不要也罢。
少师府门庭若市,前来观礼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整个府上被围得水泄不通,皇上专门派了御林军来维持秩序。
可以看出李善得的人缘之好。
真能在这里结识点权贵,她的生意想必也不用愁了。
沈云月拎着裙子下了马车,小小一个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她艰难地侧身好不容易挤到府门,将请柬提给门前的驻守的侍从,钻了进去。
少师府不像李善得本人那么粗犷豪迈,反而清新丽雅,文人味十足。
扑面而来的流水清泉,从庭院正中间蜿蜒而下淌向深处,不见尽头。
每走一两步便能瞧见盆栽绿树,一条蜿蜒的抄手长廊上挂着数不胜数的名篇字画,府邸和府邸之间专门修了一座石桥用以连接。
能够受邀进府的基本都是朝廷命官以及他们的女眷,所以府内的人并不算多,空旷的地方不少,沈云月漫无目的在府中溜着弯。
“你怎么出现在此?”
一道清冷的男声配上旁边经泉水湿润的风把沈云月吓了一跳,她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来人。
即使是在寿宴这种大喜的日子,那人也依旧是一身素衣如雪,腰间垂挂着一柄扇子,头顶金冠,剑眉斜飞进鬓角的几缕乌发之中。
哑药的时间早就过了,李鹤眼睛微咪:“舅父的寿宴各府仅能带两位女眷入席,你们淮阳侯府为何能破例?”
方才在前厅,他分明瞧见淮阳侯领着大夫人和女儿静候着,这沈云月莫不是偷跑进来的?
什么?李善得是李鹤的舅父?!
沈云月石化在原地,重点跟李鹤抓得完全不一样,这样似乎说得通了,李善得对洛王小孩子般的攀比心理是从哪来的。
“我、我不是跟淮阳侯一起来的。”沈云月支支吾吾地回答,默认没把淮阳侯当做自己的父亲。
这话落在李鹤耳朵里自然演变成不守礼数,居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官职。
他一只手放在身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挑眉毛:“偷偷进来的?”
“肯定不是!”沈云月声调骤然提高,“我是正儿八经收到请柬走大门进来的,再说,用得着向你汇报吗?”
沈云月最讨厌李鹤这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人定罪,一直说她没有礼貌,在她看来此举才是最不识礼数的!
上次二人初次见面的时候有洛王在场,沈云月收着自己的脾气,这回四下无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怼。
李鹤第一回被人如此顶撞,难得他这次这么有耐心:“舅父无子无女,我算得上是这里的半个主人,进来前不应给主人汇报一声吗?”
沈云月后退半步保持距离:“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好,去问问你的舅父不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堵着我不放?”
她肩膀上的伤还没好,李鹤割得又那么有特色,一会儿碰到认出来了就一发不可收拾。
沈云月的反应更让李鹤一心认定了她是偷偷进来的,在说话间背后的手解下腰间挂着的扇子,向前一步,抬手挥着扇子想把沈云月勾住。
沈云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李鹤的意图,被扇子撞了下,正中伤口。
“你有病吧!”沈云月吃痛“嘶”了一声,咧着牙跳开,“你没嘴吗,这么简单的事情问下李大人不就好了,非要打架才能解决?”
避开的动作很明显,明眼人一看便知她肩膀有伤。
李鹤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根本没用多少力气,不可能像沈云月表现出来的那么疼。
况且沈云月正好就住在平庆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任何事情没确定之前李鹤是不会打草惊蛇,他压下心中的怀疑:“那你跟我走。”
先把沈云月栓在身边,伤口肯定是看不了,但未来求证会方便许多。
“行。”沈云月心中万般不情愿此刻也只能跟李鹤走,谁让李善得是人家舅父呢。
沈云月跟着李鹤后面,十分严谨地隔着四五步的距离,低着头盯着石板砖。
她发誓,如果穿越到大东朝是这辈子第一倒霉的事,那第二倒霉的就是认识李鹤。
走到前厅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被允许入内的人并没有多少,酒席在一间屋子内举办,长辈和小辈之间用绣花屏风相隔开。
沈云月还没进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淮阳侯一家,未承想冤家路窄,那沈嫣正好朝沈云月的方向望过来。
下意识的沈云月朝李鹤身后躲了躲,皱眉闭眼祈祷沈嫣没看到她。
“她过来了。”李鹤一点余地都没给她留,甚至出声提醒。
沈云月叹了一口气磨磨唧唧地走出来,沈嫣三两下就走到她面前:“你不会是跑到少师府做杂役来了吧?”
语气还是一贯的嚣张跋扈。
“大姐姐,云月就不能受邀前来吗?”沈云月现在是一点靠山都没有,不敢激怒沈嫣。
“哟,你还能受邀?”沈嫣一脸不屑,笑说,“各府女眷哪个不是沾着自己父亲的光来此,你何德何能,能跟朝廷重臣平起平坐?”
如果她说自己是因为为少师修了文物才受邀来此,沈嫣待会就能联合一众贵女来嘲笑她。
毕竟是自己的废物妹妹,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不是杂役?”沈嫣嘴上不停,目光愈发轻蔑,“难道你是看这里热闹,翻墙进来的?”
这一下似乎陷入了死局,她出言解释无人相信,不说话只能任人欺辱。
“她是舅父请来的贵客。”站在旁边的李鹤出声道。
沈云月惊奇地抬头看了眼,他不是不相信自己是受邀的吗,现在为什么又帮她?
李鹤斜眼看了眼,那眼神似乎是叫沈云月闭嘴,他来解决的意思。
相不相信是一码事,不过他不喜欢沈嫣咄咄逼人的样子。
沈嫣这才看清旁边站着的居然是李鹤,赶紧摆正身姿,捋了捋自己的碎发:“世子殿下,我……”
“沈小姐还是将自己的牙尖嘴利用在正道上,”李鹤一点不留情面,“有时间揣测人家怎么进来的,不如好好学学诗词道德。”
沈嫣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浮在脸上,李鹤一个正眼都没给她,示意沈云月跟上他进屋子。
沈云月不得不感叹李鹤的说话水平,她心中窃喜,对着沈嫣行了礼:“大姐姐,云月先告退了。”
进门后李鹤走到离首位最近的位置坐下,没再管沈云月。
如果她是偷跑进来的待会舅父进来了,自然有她好果子吃。
酒席上的公子女眷沈云月基本不认识,只有一个安平郡主看着还算眼熟,沈云月自知身份低微,自觉在末席坐下。
过了没几分钟沈嫣阴着脸走进来,狠狠剜了沈云月一眼,在其他贵女的邀请下坐到沈云月前面的位置。
李善得满面春风摇摇晃晃地走进来,抬手叫众人都不必行礼,慢悠悠晃到首位上坐下。
宴席开始,李善得先是跟朝廷官员寒暄片刻,一连下来喝了不少酒,红晕慢慢爬上脸颊。
一排端着盘子的侍女鱼贯而入,金碟呈了上来,寿宴做的菜品都极其讲究,鲜美非常。
“妹妹怕是从未见过此等佳肴吧?”沈嫣用筷子夹起一块瑶柱,声音扭捏做作。
坐在沈嫣旁边的不知是哪家的女眷,也跟着嘲讽:“是啊,估计在家里憋坏了,今天可要多吃点。”
“大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一家人,我没见过,想必大姐也是一样的。”沈云月慢慢地喝了一口茶,在帕子上擦擦手。
沈嫣的脸肉眼可见得白了起来,在沈云月说来倒是她自己挖坑往里跳了。
这时李善得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眼神迷离地扫视一圈,看到沈云月说道:“嗯,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说着,李善得跌跌撞撞地走到沈云月面前,一只手把她提起来:“你们不是一直想问陛下的T形帛画是如何修复的吗?就是这个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