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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梦醒 ...

  •   君酌说:“小祖宗,你生病那几天我不是每天都带你晒太阳,总要留点时间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可是晒太阳的时候,君酌也在一旁休息啊,太阳又不是只晒他一个人,而且……

      云枕:“你答应我的是晒日出。”
      君酌:“……”

      大清早醒来爬山真的很累,君酌是真不爱这种活泼的运动项目,他就想喝喝茶钓钓鱼养养花。

      云枕一直很喜欢晒太阳,以前他还是棵草不能化形,就会偷偷从盆栽跳出去迎接日出,不过他跳不了多远,只能在魔宫最高处晒一晒。

      后来化形了,就想出界去离魔界外最近的山顶上晒太阳,他说魔界外的山顶有灵气,很舒服。

      但君酌通常不允许他出去太远,于是他只能缠着君酌一起去晒。

      “行,晒日出,明日我早起陪你晒日出。”君酌一般不跟小草计较,“晒完日出我再送沈怀阳回去。”

      云枕仰头看他,不太相信,“你又要敷衍……”

      “没骗你,快起来,”君酌去拉他,“下次不能乱出来。”

      云枕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因为在地上蹲久了腿有点麻,没站稳,一不小心栽进君酌怀里。

      他下意识靠他怀里嗅了嗅,没有桃花香,他今天没有跟桃花妖接触,这让云枕莫名有点高兴。

      君酌没忍住捏了捏他白皙的脸蛋,很软,“又乱闻什么。”

      “才不是乱闻。”云枕现在正高兴,不跟他计较捏脸了,笑得眼睛弯弯,细碎的银光在他眼睛里闪。

      小草是真的很好哄,君酌心想。

      他们正要回去,君酌突然感觉不对劲,刹那间,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落在他俩身上将二人困住。

      是捆仙网,一种修士为了保护自身安危用来困住敌人的法器,这捆仙网材料上等,坚韧牢固,一旦被困住,任何人都得在里面折腾大半时候。

      除了上等的法器基本没法将它弄破。

      但君酌没想到,竟然被有心之人用来捕捉魔族了。

      两个中年男人从一旁走出,看着两个魔族哈哈大笑,“今天还真是撞大运了,一下子两个魔族,长得还这般好看。”

      “哈哈哈刚才看了你好半晌,没想到一网网两,”一个灰衣男人围着两人转了半圈,停在云枕面前笑得猥琐,“长这么漂亮,跟个小娘们似的,白得发亮,大哥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试一试他的滋味,再送给上面,长成这般的魔族,想来也该是个极品炉鼎。”

      “这两个看着都是上好的品质,卖出去这辈子都不用愁了,你若要试,等会儿下了药再试,保管那滋味让你魂都没了。”另一个粗布麻衣男子也笑。

      “呵。”君酌冷笑一声,额间魔印愈亮。

      他们正疯狂笑着,畅想自己吃穿不愁、修为增进的以后,灰衣男人甚至想上手摸云枕。

      然而,才碰到网线,网线就腾得燃烧起一股黑色火焰,捆仙网尽数烧成灰烬,灰衣男人口中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好痛!痛死了!”
      灰衣男人一个劲拍自己的手,想要扑灭那诡异的黑色火焰。

      然而那火仿佛长在他身上,怎么也扑不灭,只有一股锥心剔骨般的痛。

      麻衣男人在看见黑色大火的时候,神情见鬼一般拼命往后退,直接吓尿了,“魔、魔尊?!”

      “魔尊?!”灰衣男人也回过神来,一瞬间跪下来疯狂磕头,“魔尊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杀我。”

      他指着麻衣男人,磕着头痛哭流涕,“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个小弟,都是他要对您下手,我我我完全不知道是您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或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魔尊长什么样,但魔尊仅有的魔印和黑色火焰,是无数修士最害怕的噩梦。

      君酌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他瞧着二人,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意,“恭喜,今日撞大运了。”

      “说吧,想怎么死,留你们一个全尸?”

      两人瞬间哭喊得更加厉害,一个劲地求魔尊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若今天被抓的不是他,那谁来放过无辜的魔修。

      人的劣根性,是很难改掉的,而且看着两人熟练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还可能是某个组织专业捉魔族的。

      君酌眼眸一暗,灰衣男人手上的火焰越烧越烈,烧成半人高,最终火焰将两个人男人吞噬,只有不断的惨叫声从黑色火焰中传出。

      只一会儿,惨叫声渐渐消失,火焰渐消,林中的鸟儿惊慌着飞走。

      云枕眼睁睁看着黑色火焰将两人烧得连骨灰都被风吹走,一瞬间,感觉凉意从脚底升起。

      他没见过这样的君酌。
      却让他想起两百年前,在花仙谷要强行带走他的魔尊,冷漠到近乎让人害怕。

      云枕看着身边之人,眼中迷茫。

      君酌收回火焰,看见云枕眼中的不解,他微微叹口气,轻声问:“害怕了?”

      云枕摇摇头。
      他知道那两人都不是好人,他们要把他卖掉,以前君酌跟他说这些,他以为是君酌骗他吓唬他的,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每年都有不少魔族被抓走,像君酌说的那样,那这些捉魔的修士死不足惜,一点也不可怜。

      他们花草只是单纯善良,不是傻子。
      他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云枕看着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他额间的魔印,“你生气的时候,它就会发光吗?”

      君酌不知道魔印会不会发光,他看不见,但他刚才确实生气了。

      他上辈子意外牺牲,就是因为一个人口拐卖组织,基本上所有能想到想不到的恶心龌蹉,他都在那个组织里见过。

      他不后悔为事业牺牲,只是没想到,一朝穿越,魔族的处境就如同那些被拐卖的人们。

      云枕摸着他的魔印描摹,轻声细语,“那我给你摸摸它,你不要生气了。”
      他有点怕君酌生气。

      君酌觉得心里好像被一股暖流侵入了,暖流经过之处皆是暖洋洋的,他拿下云枕的手,他的手指白皙水嫩,看着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

      他捏云枕的脸,逗他:“你给我摸摸花苞,我就不生气了。”

      他其实不太知道花苞对于他们花意味着什么,但是云枕越不让碰,他就越感兴趣,就想逗他。

      不行,不能摸花苞。

      云枕纠结,小声道:“花苞不可以乱摸的……”

      君酌看他一脸认真纠结的样,不再逗他,“不摸花苞,小傻子,回去了,以后不能随便出界知不知道。”

      *

      “花神,再不出来,别怪本座烧光你的花仙谷。”

      魔尊神情阴鸷,站在花仙谷谷口,谷风吹得他黑衣猎猎作响,明明是容貌极好的一张脸,却衬得他可怕瘆人。

      云枕从谷中出来,冷着脸不太高兴,“你到底要做什么,缠着我这么多天有完没完,都说我不想去魔界,你听不懂吗?”

      “本座对你耐心已尽,别不知好歹。”魔尊手里涌起一阵浓郁的黑色雾气,凶狠道,“本座好声好气对你那么多天,真以为本座不敢对你动手?”

      黑色雾气朝对面白衣胜雪的仙人汹涌而去,仿佛一把开光的利刃。

      然而对面之人施法,手里银光一闪,雾气四散,银线从黑雾中破出,缠上魔尊胳膊。

      “一根破线,也想对付本座?”魔尊冷声吐出一句话,黑色火焰将银线烧毁,话音未落便攻了上去。

      云枕被迫防御,两人贴身近战,拳脚相斗,一旁树叶被二人灵气魔气弄得哗哗落下。

      带着魔气的一掌直击胸口,云枕身手并不是他对手,直接被击飞两米。

      疼死了,云枕觉得很委屈,他明明没干什么,也不知道魔尊为什么找上他,一个劲缠着他不放。

      他气急骂道:“混蛋!禽兽!有病!不要脸!”

      可他词汇量少,骂出口的也只有这么几个词,对魔尊来说不痛不痒。

      魔尊缓步走过来,看云枕半躺在草地,手指用力掐住他的下巴,掐得云枕眼眶泛泪。

      他道:“本座不想伤你,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这魔界,你不想去也得去。”

      云枕疼得浑身都在抖,但他拼命挣扎着,越挣扎下巴上的劲就越来越大,他仿佛听见他下颌骨咔嚓的声音。

      云枕闭了闭眼睛,憋不住的生理眼泪就那么落了下来,泪珠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让他整个人漂亮得惊心动魄。

      最后他露出一个笑,“你算是什么东西,强迫我?休想。”

      魔尊动作一顿。
      下一瞬,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

      不好,花神要自爆灵丹!

      魔尊脸色一变,当即要结印阻止他灵丹自爆,可是云枕的速度更快,或者说他想弄死魔尊的心极其强烈。

      刹那间,以云枕为中心的银线横七竖八相交,似乎交织出了一小方天地,将花神与魔尊囚在其中。

      这一方小天地风云骤变,魔尊迅速退开,手中结印阻挡边撤退逃离,好像就是这时,意外牺牲的君酌砸进了魔尊的身体里,魔尊逃离的步伐顿住。

      君酌当时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丹已经轰然炸开。

      轰——
      巨大的爆炸扬起尘土,树倒草飞,谷外一片狼藉,黑衣男人被灵力波及炸出几米远。

      黑色血液在地上渐渐干涸,微风拂过,一片通体碧绿的小草叶子在土壤中破土而出。

      君酌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内心震撼着看完了魔尊与花神争执的全过程。

      然后感同身受了被灵力爆炸波及的剧痛感,好像血肉绽开般难受,浑身上下火辣辣地疼。

      然后,画面一转。

      很多很多人,他身后是黑压压的魔兵魔将,对面是所谓正道之人。

      他看见长大后的沈怀阳,看见一个全然陌生且冷漠的云枕,看见无数他见过或没见过的修真者,还有清夜仙尊。

      所有人都带着恨意瞧他。

      君酌胸闷,喘不过气来,慢一拍地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痛苦,他低头看自己胸口,那儿插着一把剑,利剑从他胸口贯穿至后背。

      剑的另一端是沈怀阳。

      黑色的血液流了满地,仿佛一条蜿蜒的黑色毒蛇。

      沈怀阳恨极了,又像是释然了,双眼猩红地抽出他的剑,“这是你欠沈家的,我曾经发过誓,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君酌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抖,觉得更疼了。

      比他当时意外牺牲时的痛感还要长,那种痛蔓延到他的全身。

      云枕冷眼看着他,神情漠然,他手腕生出好几条银线,银线缠绕上君酌,他指尖轻点,银线这头的君酌便化作齑粉。

      只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尊上!——”

      君酌觉得自己好像灰飞烟灭了。

      他看着那个冷漠面孔的云枕,觉得不该是这样,翠翠不该是这样看他的。

      心脏的难受来得缓慢,没有在他灰飞烟灭的那一刻,而是在他看见云枕时。

      紧接着,他看见他死后,云枕抱着沈怀阳安慰,他说:“过去了。”

      他看见他们牵手,看见他们拥抱,看见他们如情侣般耳语,那个面容冷漠的云枕只会对沈怀阳笑,笑得眼睛里的光都要溢出来。

      君酌吓醒了,他腾的坐起在床上,不断喘着气。

      太真实了,这个梦真实得仿佛一切都发生过,他见到了原书中他最怕的灰飞烟灭,那种刺痛感让他喘不过气。

      云枕在盆栽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化了人形,扑到他床边,黏糊着嗓子问他,“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君酌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下意识摸自己的心脏,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心脏里那股暖流好像消失了。

      他现在只觉得冷,一种刺骨的冷。

      原来翠翠就是云枕,就是花神,他还是强取豪夺了,比原魔尊更过分,还把他带回了他最不愿意来的魔界,而且差点拆了原书官配。

      “云枕。”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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