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告白》水水吉士

8、第七次心动

　　“对视的时候我躲开了，在你转身的时候，我又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好久。”

　　五月中旬的台滨已经渐渐入夏了，下课时间也比原来延后了半小时，正式进入了夏令时。
　　谈子珺等同学都走光了才从地上爬起来，他们的练功教室地理位置很好，窗外就是小湖的一角，正好一条小路穿过这里，经常会有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从这经过。每到大晴天中午，太阳光就会穿过窗户照射在地板上。她很喜欢躺在这里。
　　今天宿舍有人来洗空调，韩昭月正好要去准备主持稿，就让她到自己琴房的躺椅上睡会午觉再去排练。
　　刚坐电梯到五楼，就碰见出门扔垃圾的叶梦。
　　“子珺！你怎么来这了。”
　　叶梦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从琴房门口走过来。
　　“我好朋友也是这个专业的，我来找她。”
　　“韩昭月吗？”
　　谈子珺一脸疑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
　　“哈哈，其实我也见过几次你们俩一块走，没想到这一猜就猜对了。”叶梦朝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了，我今天过生日，一起去吃块蛋糕吧！”
　　“生日快乐啊姐姐，你看我都没准备什么，我就不...”
　　她话还没说完，叶梦就拉起她的手：“准备什么啊，不知道很正常，现在不就知道了吗，就去尝一块吧！”
　　谈子珺不好意思再拒绝，就被她拉着去了。
　　“哟，小谈你也来了。”
　　谈子珺点点头。梁诺手里拿着一大块蛋糕，右手边还坐着几个陌生面孔，应该是她的同学。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叶梦递来的蛋糕，想找个位置坐下。
　　钢琴房里不大，只有一条琴凳和他们自己买的小椅子。椅子上坐着乐队里的一位吉他手，琴凳上坐着张程舟，这条凳子能坐上两个人，在他的右手边，之前应该是叶梦坐着的。
　　她索性就在原地，和一旁在切蛋糕的叶梦站在一起。小小的琴房挤着六七个人，都是大大咧咧的学长学姐，她站在里面就好像一只受惊了的小白兔，待在一旁默默地吃着。
　　她扒了一口奶油，又扒了一口蛋糕。张程舟就坐在她右手边。
　　余光里，张程舟大口地吃着蛋糕，时不时调侃他们几句，他起身，往右手边的空位挪了挪，看向谈子珺。
　　她感受到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内心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瞬间头皮发麻。她盯着手中挑起的奶油，机械地含在了嘴里，在是与否之间犹豫、徘徊，可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坐吗？“
　　在一旁的哄闹声中，她只听见了他的声音。
　　谈子珺这次没有在犹豫，张程舟身边的位置就离她一步之遥，她走过去坐下。
　　就一步而已，可当真的坐在他身边时，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一个多月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他，就一拳的距离，让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不开心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她身边坐着的，可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是她只要能见到一面就很开心的人。
　　张程舟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手里的蛋糕，继续和他的队友们聊天。
　　在他的眼里，这只是一件随手的，不需要被记得的小事而已。
　　吃完之后，叶梦把她送到了韩昭月琴房附近。
　　“谢谢姐姐的蛋糕，生日快乐啊！”
　　“不要客气子珺，那你们去吃饭吧，我们一会排练室见。”

　　下午的太阳照到了琴房这边，她没有拉窗帘，刺眼的阳光洒在她脸上，过了一会，她感觉有些热。睁开眼睛，是一片清晰明亮的校园。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也是这样美好的天气，她坐在房间里唱歌，他坐在旁边写乐谱。阳光透过层层绿叶，斑驳的光影洒在他的纸上，像周围的一切一样美好。
　　她走出琴房，走廊上透着光洒在瓷砖地板上，像波光粼粼的水面，耀得令人眼睛发花。
　　她走到排练室的时候上一位歌手还没有结束，她便走到乐队旁边的椅子坐下。
　　这次，她坐在了张程舟的右手边，朝着整个乐队，也朝着他。
　　叶梦作为乐队常驻女歌手，坐在她前面给那位歌手指导，但是心情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她看向张程舟，他坐在了自己准备的一个小沙发上，手指放在琴键上，眼神慵懒而坚定。
　　她向前望去，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映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就这样看着他，不舍得离开，他们之间就好像有一种磁场，只要碰到一起就会莫名地被吸过去，无法控制她自己。
　　他长久地凝望着眼前的乐谱，不知收什么的指引，抬起头望向她的方向，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落在了她的位置。
　　谈子珺正看着出神，两人的目光在这一瞬间相遇，好像在眼前碰出了剧烈的火花，她立刻收回目光，故作淡定地望向别处，心中涌起了难以遏制的悔意。
　　被他发现了吗？他是朝着她看吗？
　　她后悔自己怎么这么不矜持，心里一直想要从他身上离开，可目光像是黏在了他身上，久久离不开。
　　她立刻调整好情绪，不再敢往，就算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也不再敢往那个方向望去。
　　“今天大家是不是状态都不太好，怎么哪里哪里对不上？”
　　这是张程舟第一次喊停。
　　“我也觉得，今天感觉都不在状态里啊，吉他是不是错音了，好几个地方完全对不上。”
　　梁诺也停了下来。
　　谈子珺就坐在叶梦后面，她看见她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还在胸前，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张程舟起身，走到对面吉他手身边，让他把自己的部分弹给他听。
　　“这个地方不用改了，按照之前的节奏来就行，你原来的部分还没练的很熟，你回去把整首歌你的部分录视频发来，不能出错，这首歌吉他很重要，出了一点错误就能听得很清楚。”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了，今天都唱成什么了，咬字咬字不清楚，节奏节奏对不上，到现在排练一个多月了连歌词都没背下来，不记歌词怎么进入状态，全场表演光顾着想歌词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设计你的表演动作？”
　　在他黯哑的声音里，满是显而易见的不满和无奈。
　　她看着张程舟又从那边回到位置上，眼睛更加不敢往那边看了。
　　他很生气，因为这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场演出。
　　梁诺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大家说：“希望大家能重视一下这次的演出，你们不要觉得这个演出主要是我们乐队的主场，其实不是的，我们把你们请来是服务于你们，给你们伴奏，给你们想要的现场效果。所以回去该练的练该记的记，这次排练完我们就开始按顺序排练了，不是像现在一样一位歌手一个下午的时间给你练，到时候每人十分钟就过掉了！”
　　站在中间的歌手有些不知所措，谈子珺看着他，心里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她很害怕给他们带来麻烦，害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虽然之前的每次排练都表现得很好。
　　她悄悄转过头，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眉头紧锁，变得分外冷峻。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也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他。她想，一定要好好表现。
　　后来她还是稳定发挥了，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离开排练教室，她都没敢看过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