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人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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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12月的5点，天色已经带了点暗，云朵灰灰沉沉，宗申坐在驾驶室开着窗户抽烟，烟雾从口中呼出，夹着哈出的白气。
没过多久，褚西谚背着书包跑出来，看见他的车子立马跑过来，打开车门将书包扔进去，然后朝他伸手：“哥，你带钱了没，我去旁边书店买点笔。”
宗申将烟掐了，拿出钱包：“帮我在便利店捎份关东煮。”
便利店不远，宗申拿到关东煮时还有些烫手，嘶哈着将热乎乎的丸子送入口，只觉得从胃一直暖到指尖，快乐的很。
没有关东煮·只能吃宗申带来的便当的·褚西谚将脸别过去，不想看见不属于自己的快乐。
他对营养餐倒没什么不满，反正吃什么不是吃，只是别人吃着好的，自己面前就只有杂粮蔬菜鸡胸肉时，还是心理不平衡。
“你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三下五除二，将满满一大杯关东煮解决掉，宗申将垃圾收拾好，开车上路。
褚西谚抱着食堂出品的杂粮饼呲牙咧嘴地啃，阿姨做的过于劲道，好吃，就是费牙。
“有同学要集中做模拟测试，我时间不合适，就没参与。”褚西谚简单将事情说了一下，“留在那也是碍事，我就提前出来了，没想到你就在附近。”
“我今天下午没什么课。”
宗申退役后在北体上学，最近没什么事，就主动请缨，揽下了接褚西谚放学的差事。
褚西谚其实是打算去校门口旁边的书店学习的，没想到电话打过去宗申就说他现在没事可以直接接他去训练馆。
褚西谚立马同意了，比起学数学，他还是更乐意训练。
褚西谚说的风轻云淡，前面宗申却感觉到了不对劲。
别的同学要凑一起模拟，褚西谚不参与也没必要早退，毕竟那么大一间教室，难不成就容不下他？
别是被同学排挤了。
宗申有些担心，通过后视镜观察了好几次褚西谚的脸色，又觉得一切正常。
宗申琢磨，要不还是和德叔他们说一声吧，别真的被排挤了。
褚西谚解决完饭盒里最后一块鸡胸肉，倚着车门看窗外，不断有车子从对面驶来，靠近，然后走远。
他倒真没觉得怎么样，学委他们不希望自己留下，原因也不过分为三种：他们想一起玩不乐意带自己、想做点坏事不想让自己看见、单纯的排挤。
刘学鹏，也就是学委，是从别的学校靠近锦程高中部的，虽然平时不言不语，班级事务上也显得懦弱些，但人品是好的，基本可以排除第二个原因。
十几岁的男孩，有一个个小团体是很正常的，他去比赛，和对手还有亲有远呢。
自己从升上高中，就没怎么在学校，以前的老同学还好，彼此认识，即使几个月没见也感情也还在，但是之前就不认识的，也没义务带着他一起玩。
褚西谚这方面看得很开，他自己的事，除了比赛，都挺能看的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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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褚西谚在全锦赛上一举夺金，国内赛，不对外开放，大家连考斯腾都没换，穿着训练服就上了，没了漂亮考斯腾的加持，褚西谚的节目依旧引人陶醉。
只是冰迷遗憾不已，很多人都不会出国去看比赛，大家要不是社畜，就是学生，有钱有闲的毕竟是少数，所以比赛场地在国内的比赛，就显得性价比很高。
有些冰迷发文自嘲：我对日本三线选手比对我国二线选手了解还多。
这是因为全日赛是有观众的，还会有电视台播放，有些冰迷就会爬墙出去看。
论坛上冰迷玩梗，热热闹闹，拿了冠军的褚西谚却没大家想象的那么风光舒坦。
全锦赛后没两天就是期末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最近腿有些不舒服。
他不敢硬撑，直接告诉了王卢飞，王卢飞检查半天，没看出什么毛病，西西除了瘦，健康程度杠杠的。
运动员腿不舒服不是小事，宋叔德立刻拍板决定带着他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北京三甲医院，无论哪所，无论哪天，都是人满为患，王卢飞退休前就在这家医院坐镇，后来身体撑不住才去首钢当了队医，医院的大夫不是他当年同事，就是学生。
去的路上，王卢飞就打了个电话，等三人到医院，就有个年轻的实习生走过来。
“是王老师吗？”
王卢飞点头，实习生就带着他们走，来到一个没挂牌的办公室前，“李老师交代，带你们来vip室，人很少你们进去就好了。”
三人对他道谢，进去做了检查。
大夫举着片子端详，旁边宋叔德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就怕大夫说出什么严重的病。
”男孩子发育了，腿不舒服是正常的，吃点钙片，疼得厉害可以热敷，这个老王熟悉，不用我多说。”
宋叔德王卢飞面面相觑，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发育啊。
运动员进队前都测过骨龄，根据CHN法，褚西谚发育后身高在173-177间，是非常安全的身高范畴，矮了影响美观，高了影响重心。
最最重要的是，褚西谚现在已经有165cm了，也就是说，他发育不会蹿得太猛，即使长到177，也就12cm，对于见多了发育关猛蹿20cm的教练来说，洒洒水啦。
而且他们心里也有数，褚西谚15岁就练四周，对他的身高发育肯定是有影响的，能长到177的可能性不大。
看着无知无觉，高高兴兴捧着牛奶的褚西谚，教练们面露慈爱：
西西啊，多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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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西谚临时抱佛脚，即使全锦赛前一晚凌晨，都在刷题，让沈素阳女士心疼得不得了，每晚都热一杯牛奶给儿子送上去。
褚西谚牛奶喝得多，加上每天磕钙片，腿再也没疼过。
对了，褚西谚此次回国，没回首钢宿舍住。
一来，队里没留他的房间；二来，他回国也住不几天，还是更倾向于住在家，能和家人多些时间相处，反正训练场离得不远。
中国孩子的寒暑假幸福指数，与他们期末成绩成正比。
褚西谚全锦赛夺冠，期末数学也成功以91分低空滑过及格线，褚家今年是真的高高兴兴，褚年两口子做了好些过年计划，修剪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红灯笼也是早早就挂上了。
唯一闹心的是沈南星生父王集，听说是发现小三生的儿子不是他的，这些年是钱搭进去帮别人养了儿子，闹腾了很久，和小三娘家哥哥打架，瘸了一条腿，现在手头缺钱，又舔着脸来找前妻和女儿。
和无赖人渣扯皮最是麻烦，姨妈怕影响女儿学习，将沈南星送到姐姐姐夫这，自己去和前夫杠了。
怕沈南星难过，大人们平时商量说话都是避着他们。
正好这天，沈南星出门去上小提琴班，褚西谚从院里穿过玻璃门回房，正好听见妈妈姨妈说话。
沈素阳面带怒色：“想要50万，怎么不去抢！”
当初妹妹离婚，为了争夺女儿的抚养权，房子车子都没要，现在那个人渣和小三离婚了，就来找前妻要钱，想的倒美。
沈素月作为当事人，比姐姐要冷静，发现王集出轨时，她就看清了那一家嘴脸。
当初她生下南南，王家一听说是个女孩，脸当即拉下去了，当时她只当没看见，安慰自己她是和王集结婚，又不是王家，婆家重男轻女，她带着女儿远着些就是了，没想到就是他最信任的老公给她当头一棒。
直到沈南星上幼儿园，要提交房产信息，她才发现，他们一家住的房子，她以为的家，早被王集挂在了小三给他生的儿子名下。
“天佑今后肯定是要继承我财产的，我提前把房子转过去也是省事，再说，他一个小孩子你和他计较什么? 房子不还是你和南南住？“
“别学外面那些拜金女的，整天房子车子的，俗不可耐。“
“你这婆娘，怎么这么事多？做女人得贤惠。“
“离婚？除了我谁还要你？“
现在想起王集那些话，她仍觉得心里发冷，这就是当初她觉得能托付一辈子的男人。
“过完年我和他打官司，南南长这么大，抚养费一分钱没给过，找我要钱，呸！”沈素月说着有些发狠。
沈素阳握着妹妹的手，安抚地拍拍。
当初妹妹家人，他们虽觉得王家关系复杂，但总归王集对沈素月好，小两口日子也不会差，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别闹太大，南南那不好看。”
褚西谚静悄悄离开，发现沈南星站在楼梯后，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二人不敢惊动妈妈姨妈，窝着腰偷偷进了褚西谚房间，他屋里堆了很多玩偶，苏克玩具送来的、比赛冰迷扔的还有家人送的。
床边的单人椅上放了个人高的毛绒熊，沈南星也不在意，直接一屁股坐在了熊的怀里。
“我其实都知道。”小姑娘面容平静，“王集今天来找过我，我没告诉妈妈。”
褚西谚瞪大眼睛：“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沈南星讥笑：“他和我打感情牌，说他怎么怎么爱我，还说我妈拦着不让他见我。”
褚西谚骂了艹，被沈南星一个巴掌拍到背上：“少和那些人学着说脏话。”
褚西谚比了投降的手势，示意她接着说，“你没信吧？”
“我又不是傻。”沈南星白了他一眼，“说什么我妈拦着他，所以这么多年没管我，难道现在我妈就不拦着了？他不还是找到我上小提琴课的地方？”
这也是她今天提早回家的原因，被王集恶心了一通，她是没心情去上小提琴了，和老师请了假就回来了。
褚西谚深以为然，要承担抚养责任的时候就找不到人，现在找前妻要钱了，又冒出来。
“听说他不止被打断一条腿。”沈南星面上带了些快意，“自称我奶奶的那个老太太，说漏嘴了，不出意外，那个人渣这辈子是生不出孩子了！”
褚西谚瞪大眼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那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姐弟恋对视一眼，没忍住笑出来，虽然吧，嘲笑别人是不对的，但是人渣是人吗？姐弟俩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着笑着，沈南星就掉下一颗泪来。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人渣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