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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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珢蕴是骑马来的，来得比较早，乾清宫里的首领太监福海自勤政殿里迎了出来，堆着笑脸对苏珢蕴说；“诶呦，右相大人来得这么早，陛下还在太后那尚未过来，奴才先迎您进去。外面风大，进殿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福海一边笑着说一边引着苏珢蕴进了勤政殿。
“陛下特意吩咐奴才备了刚进贡的龙井，大人进来吧。”
苏珢蕴点了点头，道：“有劳公公了。”
福海笑着说：“大人这说的什么话，都是奴才分内的事罢了。”
“看这时辰，陛下和宋大人也该来了，大人且些用些茶，奴才先下去了。”福海把茶端到苏珢蕴边上，笑着说。
“嗯，公公辛苦了。”苏珢蕴笑着颔首道。
“诶，不敢当，不敢当。”福海笑着退了下去。
大殿寂静无声，福海早已把殿里的奴才打发了下去，此刻勤政殿里只有他一个人。苏珢蕴打着腹稿，准备着等会儿要和周濦说的话，正想着，有人推开了门，带着寒风走进。苏珢蕴一晃神，起身就要行礼，然后一把折扇抵住了他要下拜的手。
苏珢蕴：“？！”周濦好像平时不拿扇子？
然后苏珢蕴随着折扇往上看，看到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
苏珢蕴：“……”
“苏大人阵仗这么大，这礼我可受不起。”
苏珢蕴想起来这人是谁了，真是造孽，活这么大为数不多的几次出丑居然分给了他一次……
苏珢蕴若无其事的直起身，看着宋渟筠狡辩道：“捡东西。”
“捡东西？”宋渟筠饶有趣味地说：“苏大人捡东西的方式可真特别。”
苏珢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苏珢蕴：“陛下呢？”
“去见楚大人了，苏大人在这等了很久？”
苏珢蕴挺后悔没和楚望宣一起来，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苏珢蕴稳下心神，安然做到椅子上，开始继续思考，宋渟筠也没继续说话，坐到了苏珢蕴对面。
苏珢蕴端起茶盏，虽然在想着别的事，可他总觉得宋渟筠在看自己。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盯着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主动权。
宋渟筠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沿，一声一声，气氛开始有些微妙。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苏珢蕴能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他总觉得对方有些对自己不服气。
但他又觉得这种感觉很荒谬，他一个靠靠山入朝的人，有什么不服气的？
也不知道在这压抑的氛围里呆了多久，周濦终于来了。
帝王身着常服，没有绣着象征帝王权威的花样，如果可以忽略他一身帝王的威压，那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里的公子哥。
苏珢蕴起身参拜，周濦摆摆手说：“都是自己人，礼仪什么的不用太注意。”
苏珢蕴听了这话才稍微轻松些，他在周濦身边总要自在些，尚在府邸时，周濦可谓是把苏珢蕴当亲弟弟看的。
可这次还有宋渟筠在，周濦说自己人，宋渟筠也是自己人么？如果宋渟筠早就是周濦的人，那么为什么他之前从未见过他？
周濦拍了拍身上的灰，他私底下和苏珢蕴一块谈话时总不会摆帝王的架子。周濦坐在上首，抬手示意苏珢蕴和宋渟筠坐下说话。
福海进来给周濦倒茶，整个过程很安静，福海特地放轻了脚步，落到地上时没有一点声音。
周濦抿了一口茶水，抬头对苏珢蕴说：“允亭上次呈上来的折子朕看了，如今西域是蠢蠢欲动，可他是否同逆王有勾结如今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况且大周经叛乱一事后元气有所损伤，西域的事暂且搁置，让边境那边加强监管就是了。”
苏珢蕴：“嗯。”
周濦放下茶盏，说：“还有一事，今日叫你们两个一起来，主要是让你们两个认识一下，以后是要一起共事的，总不认识也不好。”
苏珢蕴抬头，望向周濦。
共事？哪方面的？
周濦却没继续说，反而转移了话题：“澜意，上次你坚决反对楚月晓的主张，所以朕想听听你私底下的看法。”
宋渟筠正色道：“陛下，楚大人想法虽好，可臣认为当前要紧的是收复民心。科考可以明年开，今年却急不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整顿吏治，安抚百姓。臣还是早朝时的那句话，大乱初平，百姓们连个可以安定的地方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人想着读书考试？”
周濦点了点头。“嗯，允亭怎么看？”
苏珢蕴点头说：“臣认为宋大人所言有理，民心民况这一点是楚大人没有想到的。然而朝中如今缺人也是真事，如今尚书还有一个空缺，左相如今身在宁州治水，分身乏术。又是新朝初建，大乱方平，事务堆了一堆处理不完。”
“那你的意思是？”
苏珢蕴顿了顿，说：“臣以为科考既然开不得，那也就只能多劳累些陛下和各位大人，熬过这一段时间以后便会好的，眼下也没有好法子了。
“嗯。”
宋渟筠笑着说：“苏大人所言甚是。”
周濦沉思了片刻，说：“方才朕也与楚月晓谈过这件事，他的意思是朝廷之前因为逆王的案子拔了不少人出来，现在朝中实干的不多，各部如今有些捉襟见肘你们也是看得到的，朕想，要不把左相调回来，宁州的事暂且在工部派人过去。”
苏珢蕴没说话，左相是怎么去的宁州他和周濦都心知肚明。如今再叫人回来，人家愿不愿意还要另谈。
宋渟筠这时候突然冷不丁来一句：“臣认为可以。”
苏珢蕴：“？”
——
事情没谈太深入，但周濦好像默认了召左相回京这一个方案。
可行是可行，对朝中局势确实有利，也可以压制一下新起的上官氏，可左相会愿意吗？
苏珢蕴沉思着，福海这时追上来说：“苏大人，陛下看天色不好，说让奴才给您送把伞来。”
苏珢蕴颔首道：“有劳公公了。”
“诶呦，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奴才只是做了本分事罢了，那咱家先退下了。”
“嗯，公公慢走。”
苏珢蕴看着福海走远，转身进了文渊阁，把伞放在了门口。
等他出来时，见着门口站了一个人，是宋渟筠。苏珢蕴见到他脸色就不太好，想要直接走人，却被宋渟筠拦了下来。
“苏大人，我是惹你了还是怎么着你了，看见我连招呼都不打就要走？”宋渟筠笑着问。
苏珢蕴没理他，换个方向就要走，却被宋渟筠一把拽住。
有病吧！
苏珢蕴到底是忍不住了，质问到：“你想干什么？”
宋渟筠笑得很不正经，像是戏谑：“以后都是要一起共事的人了，好好认识一下不行吗？”
苏珢蕴：“……”苏珢蕴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宋渟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就因为我是太后的侄子吗？”
苏珢蕴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宋渟筠，难得笑了一次，却满是嘲讽：“宋家的一个养子，初入朝便得罪了一堆人，宋渟筠，你还以为自己能靠太后蹦跶多久？”
“苏大人，我还能蹦跶多久是我自己的事，我倒也想问问，苏大人因为我是太后的侄子而看我不顺眼，那苏大人当年同你二位师兄的一门三甲又有几分真假呢？”
苏珢蕴不禁皱起眉，宋渟筠看起来什么都知道。
宋渟筠似乎达到了目的，微微躬下身，拿起倒在了门口的伞，回首笑道：“近日多风雨，苏大人出门记得带伞，淋病了就不好了。”
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给苏珢蕴一个扑朔迷离的背影。宋渟筠到底在周濦身边呆了多久？为什么周濦之前从来没有提起过有这样一个人？
苏珢蕴边想边走，突然下起雨，苏珢蕴才想来没拿伞，转身时又突然想起来伞被宋渟筠拿走了。
苏珢蕴：“……”
怎么办？淋着回去吧，而且雨不是很大，有要停的意思。
然后天不随人愿，苏珢蕴骑马到半路下起了倾盆大雨。
苏珢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