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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完 ...

  •   (一)

      姜瑶托着腮,满心忧愁地打量着酒楼里来往的人。

      不知为何,她忽然发觉过往之事在脑中竟毫无印象,她几乎怀疑自己得了失忆症。

      她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往何处去,仿佛风里的叶子,随风而飘,没有归宿。

      她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姜瑶。

      姜瑶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可她再三回想,也想不出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刚要收回漫无目的打量四周的视线,却猛然一怔。

      那个刚刚在靠窗的位置落座的人,她一见之下,竟莫名地生出某种奇异的感觉。

      不,绝不是因为他超凡的风姿,而是因为……无根的叶,仿佛突然因他的出现,而寻到了可以停驻的土。

      姜瑶说不清楚原因,只觉自己竟如同着魔了一般,自望见他后,便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姜瑶一瞬也不瞬地紧紧盯住他。只见他身着淡青长衣,面色略嫌苍白,眉间也似沉积着重重心事。忽然,他仿佛察觉到了姜瑶的视线,转过头来,直直望进她眼里。

      他双目幽黑,似有情又似无情,姜瑶呆呆地迎视片刻,不知不觉地起身向他走去。

      待她回过神来,她已然坐在了青衣男子旁边。她怔呆了片刻,猛然清醒过来,豁然站起,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

      那青衣男子并不收回视线,目光依然凝注在她身上。

      姜瑶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本想转身走开,可不知为何,她无法控制自己。

      两人如此对视片刻,姜瑶越发觉得情形诡异。她感觉得到,自己的思想意志,在眼前这个人的注视中,已是彻底地崩塌、瓦解和深陷。

      良久,青衣男子忽然微微一笑,垂下了眼,眉间郁色一扫而空:“在下申墨。”他并没有问姜瑶的名字,但他既报了自己的名字,言下之意自是婉转地请她告知自己的名字。

      姜瑶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意识却完全不受控制。她坚信自己决不是以貌取人的人,眼前这个人虽然相貌俊美,但并不至于让她一见倾心,她简直无法置信自己竟会因为这个人而失去冷静。

      “我……我是姜瑶……”姜瑶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无比陌生,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申墨浅浅一笑,笑容柔和,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姜瑶怔怔地望着他,理智不知不觉离她越来越远,她喃喃地开口:“我……可以跟着你吗?”

      申墨微笑着点头,眼睛幽黑如墨,望不见底。

      (二)

      在如同美梦般的日子中,姜瑶的心渐渐从疑惑彷徨中脱离出来,她越来越安于现状,甚至是沉迷。

      申墨极其善解人意,他所安排的一切,都让她感觉无比舒畅。申墨为她送来的饭菜,没有一样是她所不喜爱的;申墨为她安排的居住环境,没有一处不让她觉得亲切……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所喜欢的。

      当然,她所喜欢的,也包括为她做了这一切的申墨。

      一日又一日,天上人间,甘露美酒,也不过如此。

      如果这是梦,她甘愿沉迷,不再苏醒。

      这一天,姜瑶愉快地坐在房前的竹丛边,逗弄着脚边的小猫。

      忽然,前方传来脚步声,姜瑶一番讶然,抬起头来。

      申墨每次来,从来不发出半分响动,如同幽灵一样,每每让她吓一大跳。他总是毫无声息地在一旁注视着她,唇角含着笑意,可却又并不像在看她,而是透过她在看极其遥远的景象。

      事实果如她所料,来人并不是申墨,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姜瑶十分惊讶。虽然她不明原因,但这里除了申墨,平时并没有其他人会过来。这个陌生人会来这里,事情必有蹊跷。

      姜瑶不由站起来质问:“你是谁?”

      那陌生男子走过来,拍了拍青翠的竹子:“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我……”姜瑶呆了呆,“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我是姜瑶。”

      “那么你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姜瑶说不出话来,除了自己的名字,她对所有的一切均一无所知。

      陌生男子勾了勾唇角,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姜瑶啊姜瑶,你难道从来没有质疑过申墨的目的?”

      申墨的目的?姜瑶怔了一怔,她相信,申墨带她回家,是因为他也对她一见倾心。念及此,姜瑶不禁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准备起身走开。

      “慢着。”那陌生男子又道,“姜瑶,难道你就没有质疑过,你为何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姜瑶听了,一时惊疑不定:“难道你会知道?”

      “当然。”陌生男子冷哼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申墨对你下了蛊。”

      姜瑶吃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三)

      所谓情蛊,分为子蛊与母蛊,施蛊者一般自己服下母蛊,而中了子蛊的人便会失去意识,从此眼中只有施蛊者,再也无法分开。

      “这下你可明白了?你为何会毫无缘由地迷恋上申墨,为何会失去所有记忆,为何他从来不与你分离超过十二个时辰?那是因为他找人给你下了情蛊,你不但眼里只有他,而且一旦与他分离超过一天,便会遭情蛊噬心而死。”

      姜瑶呆呆地站在青竹边,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暖意。她只觉得冷,噬骨的冷。

      “你一定奇怪,他为何要你眼中只有他,不再记得其他的所有人。哼,事实上,你们之间不但毫无情缘可言,更是有着深仇大恨。”

      那陌生男子已经离去了,可他所说的话,却一句一句敲进她心底,反反复复地在她耳边回响。

      “他知道,这话若从他口中说出,你必定不信。正因如此,他便让我前来说明白,好让你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姜瑶,你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他不会再来见你了。”

      申墨真的没有来。他每天都会在午后来看望她,可这一天,他真的没有来。

      那个陌生男子的话,不由得她不信,他所说的一切,恰恰解释了她所有的疑问。

      只是……她仍然记得,与申墨之间的一点一滴,都如同最醇的美酒,让人迷醉。也许,这只是情蛊的作用,可她确确实实刻骨铭心。

      姜瑶呆立良久,忽然一个念头跃入脑中。既然她是因情蛊才钟情于申墨,那么只要解开了这蛊毒,自然便不会再受制于他。就算不能解开这蛊,只要见到了申墨,她也自然不会死。

      一念及此,姜瑶便立刻下了决心去找申墨。

      (四)

      申墨家中路径曲折幽深,犹如迷宫。一重一重的绿树小亭,一间一间的院落房屋,让她几乎看花了眼。

      她抓住沿途的下人逼问申墨的下落,但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只能挨个地搜索这里的每间屋子。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来阻拦她,可她顾不得思量这其中原由,只顾着搜寻申墨的踪迹。

      然而,即便是没有受到阻拦,她也仍是一无所获。

      申墨根本就不在这幢宅子里。

      姜瑶绝望地回到申墨为自己安排的住处,她想,申墨如愿了。此时此刻,她确实痛苦且绝望,一想到申墨可能正因大仇得报而无比快意,不必情蛊发作,她已是心如刀绞。

      不知不觉之中,天色暗了下来。搜寻了整整一下午的她,早已是疲累交加,身子一软便昏睡了过去。

      黑暗仿佛无边无际,从四面八方漫延过来,淹没至顶。

      她不知这是梦还是幻觉,昏昏沉沉之中,只感到极冷。

      忽然,她朦胧地听到有呼唤声传来,那个声音十分熟悉,熟悉得她以为听错了。

      这是梦吧?一定是梦,申墨此时早不知藏身于何处,又怎会出现在她面前。

      可虽然知道是梦,姜瑶仍是不由自主地睁开眼,望向眼前的人。可这一望,她惊讶极了,只见申墨此时极其狼狈,满身血迹,披头散发,在夜色中看去,仿佛刚从地府里爬上来的厉鬼。

      姜瑶一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申墨握住她的手,像是松了口气,低声道:“还好及时,真抱歉,几乎连累了你。能扶我进去吗?”

      姜瑶愣在那里,犹自反应不过来。是梦?不是梦?如果不是梦,这一切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申墨半伏在她面前,紧紧抓着她的手,低声说了两个字。

      他声音太低,姜瑶根本听不见,可她真真切切从他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后,申墨便如同失去了支撑了一般,一头栽了下去。

      姜瑶终于回过神来,她顾不得多想,赶紧扶他进屋躺下。

      (五)

      申墨这一睡,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仍旧没有醒过来。

      这一夜,姜瑶没有丝毫睡意,尽管她已疲累不已。此刻迷雾重重,她根本不知该信谁,甚至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她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申墨。

      也许真是情蛊的作用,她一向不会留心别人的相貌,可唯独对他例外。越是看他,便越觉得俊美迷人,如同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人物,让她一刻也不愿移开视线。

      姜瑶忍不住摸了摸他此时苍白如纸的面庞,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天色渐渐亮了,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以为是送药来的下人,便回过头去准备将药接过来。

      平时这里连下人也不会来,一切事情都是由申墨照料。只是此时情况有所不同,申墨重伤卧床,她便也只好去喊人来帮忙了。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来人竟然是昨天所见的那个陌生男子。

      姜瑶一时大惊,警戒地站起来:“你……”

      对方抬袖抹了抹额上的汗,几步走近,察看了一下申墨的情况,道:“我为了救你,奔波了一天一夜,你以为我是来害你们的?”

      “什么?”姜瑶愣了愣,彻底陷入了迷茫里。

      申墨半夜重伤归来,而再联想昨天这人所说的话,她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他伤了申墨。

      那人瞟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是骗了你,可你确实中了情蛊,这一点不假。申墨是为别人所伤,他摔落悬崖,我以为他必死无疑……”

      姜瑶听了,忍不住打断他:“就算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我跟他,真的有深仇大恨吗?”

      “师妹,关于情蛊,我并没有半分欺骗于你。如果他死,你也会跟着一起死,这等于是他害死了你。我希望你能认清他的真面目,死后不要再跟他一起了。”

      “所以你骗我,要我认为是他害死了我,要我恨他?”姜瑶并没有注意他对自己的称谓,全部的心神只集中在了与申墨相关之事上。

      对方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当时气急败坏,确实做得过份了些,可……情蛊一日不解,你们便一日同命。这蛊只有施蛊人才能解,我昨天找了许多人,都没有办法。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姜瑶呆呆地听着,心里紊乱如麻,不知当作何反应。

      那年轻男子望了她几眼,良久,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六)

      申墨醒过来,是在两天后的中午。

      那时,姜瑶正望着他出神,心里反复回想着此前种种。见他醒来,姜瑶心中满是复杂滋味,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申墨勉强撑着床坐起来,环顾了一遍四周:“我一直躺在这里?我睡了很久吧?”

      姜瑶木然点了点头,脸上没有表情。

      “你怎么了?我……你是累了吗?真抱歉,我占了你的床,让你不能好好休息……”申墨挣扎着下了床,便要扶她躺到床上。

      姜瑶赶紧将他推回床上:“你想多了,我只是……没什么。”她在床边坐定,瞧了他几眼,心中挣扎不已。无论摊牌之后,他是否答应为她解蛊,她都不知当如何应对。

      但……犹豫再三,她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无论如何,她都希望能找回自己,不再受蛊毒所控制:“有人告诉我,你……对我下情蛊,是真的吗?”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只感觉到他的手猛然收紧,微微地在颤抖。

      静,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良久,申墨才终于开口说话:“没错。”他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只是在说极其平常的事,“你不说,我也会替你解蛊的。”

      姜瑶有些吃惊,瞪大眼睛望向他:“那你为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你变得不像是你,我心中早已有如此打算,只是……”说到这里,申墨却忽然转开了话题,“无论你清醒后想起什么,我希望你记住,不要再强求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姜瑶更是吃惊。申墨自己的做法,难道就不是在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他竟然反过来劝她,他是疯了,还是……

      一切似乎越来越复杂,而真相……究竟是什么?

      (七)

      申墨依旧是那样的沉静,如果不是情蛊的作用,使他们心意相通,姜瑶几乎看不出来他心里的挣扎与痛苦。

      终于可以摆脱情蛊的控制,可姜瑶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快乐。她不知道醒来后将会面对什么,更不知道是否还会如此时一样倾心爱慕着申墨。

      解蛊并不是难事,只要在药物里混以申墨的血,服下以后情蛊自然得以解除。

      此时,那个唤她师妹的年轻男子也在场,他正紧紧盯着她,一脸关切之色。他与申墨不但不像有深仇大恨,反倒像是好友,看来申墨受伤应当确实与他无关。

      既然如此,他却又说要她认清申墨的真面目,这是何故?姜瑶盯着眼前的药,犹豫再三,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那年轻男子一怔,旋即沉下脸来,冷哼了一声:“我一向以为大师兄为人沉稳,谁知道竟也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师兄?”姜瑶听了十分惊讶,这个人喊她作师妹,又喊申墨为大师兄,难道……

      “难道他没告诉你,我们三人是师兄妹?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外办事,我以为大师兄会照顾好你,谁知道他竟然如此对你,一回来就让我遇上这种事。”

      这番话听下来,申墨竟然毫无反应,可姜瑶却反而越发地不安。

      申墨告诉他,不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却又利用情蛊控制她——这一切必有原因,真相也许将是她无法承受的。

      (八)

      “大师兄,为什么他不喜欢我?我有哪一点比她差,他为什么从来不正眼看我?”

      “……”

      “凭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师妹!我们回去吧,情爱之事不可强求。”

      “不,我不回去!我要让他付出代价,我要他永远记得我……”

      ……

      姜瑶伏倒在桌子上,记忆的碎片仿佛利刃一样,割得她犹如万蚁噬身。

      她终于回想起来了,她想起了另一个曾让他爱之入骨又恨之入骨的人。那个人让她陷入了情爱的深渊,再也无法自拔,甚至为此做出许多如今想来丑陋可怕的事。

      真相果然是残忍的。

      她心中所爱,的确不是大师兄。从前的她,只将他当作兄长来看待,不曾往深处想过。

      “师妹,你要看开些,世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不可能事事都如你所愿。”

      她听见申墨的声音自耳边传来,温柔又亲切。不知为何,她忍不住鼻子一酸,便哭着扑进他怀中。

      她知道,申墨对自己下情蛊,绝非是为了得到她的爱。他不过是想让她忘记从前的种种痛苦,从此能过得幸福快乐。

      而这段时光,她确实过得快乐甜蜜。申墨为她所做的一切,如今历历在目,除了他,再也不会有人如此清楚她的喜好,如此地体贴关切她。

      她忽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那一天她过生日,同两位师兄在一起庆祝,他们喝了很多酒。

      回房的时候,她连路也走不稳,申墨担心她,便跟了上来。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了一段路,申墨忽然问她:“师妹,你觉得……大师兄怎么样?”

      当时,她怔了怔,十分诧异平日沉静少言的大师兄会如此问:“大师兄?大师兄很好……”

      “那你……愿意嫁给大师兄这样的人吗?”

      那时她尚有许多事情不懂,想了想便回答说:“我要嫁的人一定得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

      此后申墨便不曾再提过任何相关的话题,她也只当是酒后的胡言乱语,从未深想过。

      如今回想起来,她心中一片明亮。

      “大师兄,你喜欢我很多年了吗?”

      她感觉到申墨身体一僵,但他很快便恢复如常,平静地回答:“师妹,我并不想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希望你也能明白这一点。”

      他语气再平静不过,可姜瑶听在耳中却无比心酸。她曾体验过求不得的痛苦,推己度人,她能想象得出申墨这些年的感受。

      “我想我明白了。大师兄,我真笨,不去珍惜眼前的,却反而去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申墨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良久,深吸了口气,仿佛是经过挣扎才勉强问出了一句话:“师妹,左昱说,你杀了桓柳,是真的吗?”

      姜瑶闻言一怔,申墨问得镇重严肃,不由得她不心惊。

      她记得,从前的她,被情爱迷昏了头,为此做出了许多错事,仿佛一个恶毒的疯子。

      她确实曾想过要杀桓柳,那个夺去她心中所爱的人。

      可如今,她忽然无比庆幸自己并没有做绝,仅只是将桓柳囚禁了起来。

      “我是这么对左昱说的,可是,桓柳并没有死。”姜瑶深吸了一口气,回答了申黑的话,“左昱来找过你?”

      申墨点了点头,微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当真做出那样的事。他是来找过我,我受伤坠崖便是拜他所赐,不过,他也受伤不浅,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再来。”

      (九)

      左昱终于还是来了。

      再次见到他,姜瑶只觉恍如隔世,从前种种,她已渐渐不再挂怀。

      她将被囚多日的桓柳交到了左昱手中,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霎时间无比轻松。

      她回过头去望向申墨,不再看因重逢而沉浸于喜悦里的左昱与桓柳。

      申墨的眼里满是不确定的担忧。

      姜瑶见了不禁一笑。

      情蛊原是苗疆少女用来锁住情郎的至毒之蛊,制蛊之法秘不外传。

      申墨如何得知此法,她丝毫不知。她只是无比庆幸,自己不是在以前得知此事,否则她必然会千方百计从申墨那里取得制蛊之法,用在左昱的身上。

      “大师兄,你还记得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我说了什么吗?”

      她没有理会申墨是否作答,自顾自地往下说去:

      “我要嫁的人,一定得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的人。”

      “现在,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申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似乎是想开口问,却又没有勇气问出口。

      姜瑶不由得哈哈大笑,索性直接抱住了他的手臂,故意将脸凑到他面前,微眯起眼:“大师兄,你真好看。”

      她看见申墨似乎脸红了,她眨了眨眼,接着往下说去:“比左昱可要好看多了……”

      ……

  • 作者有话要说:  重新排一下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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