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泡菜发家致富的那些日子》花甲粉丝

2、第二章

　　“姨母，你先到院里待着——”
　　王小草跟沈家并无任何干系，原主便用对母亲这边姊妹的称呼来唤她。

　　沈然起先在屋里，从窗户往院子里看，她并不敢贸然出动。
　　主要想的是万一林秀秀能够打过李媒婆，教训一下这人也是好的。

　　等两人出了院子门，她便躲在门后往外面看。

　　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
　　也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没有阻止住这场打架。

　　沈然心里一方面五味杂陈，一方面也留意观察这众生相，好对这些人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其中，流露出善意的她记住了。
　　在一旁拱火看好戏的她也记住了！

　　行吧，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也要帮助她守护好家人才是。

　　瞧着林秀秀马上就要被李媒婆压倒在地，沈然本来要有动作。
　　见王小草先行出来，些微放心，本以为应该能赢，没想到——
　　她这个姨母体力着实差了点。

　　冲王小草安抚一笑，将她往院里推去，沈然把袖子往上挽了挽，而后用了全身的力气，使劲把李媒婆拽住林秀秀头发的手掰开，同时大喝：“娘，松手——”
　　林秀秀此时一只手也拽着李媒婆的头发，另一只手则护着自己的发。

　　见林秀秀松了手，沈然又马上用力把李媒婆往后一推——动作极快。
　　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在掰开李媒婆的手时，劲儿使大了一些，闪了李媒婆一下。

　　原主长得胖，又半大不小的了，虽瞧着没怎么做过活，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的。

　　可在任何时候，原主是小辈，李媒婆之于她是长辈。
　　长辈再怎么样，至少在明面上，不到十万火急时刻，小辈不可对长辈无礼。

　　且打架这事，主动和被动，两者性质是不一样的。

　　被动可以反击，理直气壮。
　　主动则是理亏气虚，没事找事儿。

　　原主年纪小，还要名声。
　　她又只有一个寡母。

　　两人还要在这村里生活下去。

　　纵然沈然本人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但在这人群流动性极小的古时候，也要从长远考虑一下生活环境的问题。
　　是以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对她的“长辈”——李媒婆做些什么。

　　人言可畏。
　　她不在乎人言。
　　可她也不想因此就多了不必要的流言。

　　“哎呦！个天打雷劈的！是谁推老娘的……”

　　李媒婆“被闪的”一个趔趄向后倒去，连带着身后看热闹的人也遭了殃。
　　三四个人东歪西倒，嘴里各自骂着脏话，闹作一团。

　　其中就有最先起哄的那人，他凑热闹离得最近，被砸的最狠的也是他。

　　“我的腿……”
　　“好疼啊……胖婆子你快起来！”
　　带头起哄那人使劲把李媒婆往一旁推去，而后自顾自抱着腿哀嚎。

　　得，此人的腿怕是要瘸上一阵子了。

　　活该！
　　沈然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暗自叫好称快。
　　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

　　“我的腿是被你给压瘸的，胖婆子你得赔我钱，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陈大狗，你别当我不知道，刚才就你凑热闹最起劲。”
　　“现在倒是想要讹上我了，没门！”
　　“有本事你去找沈家寡妇……”

　　李媒婆边说边起身，下意识寻找林秀秀的身影。
　　一抬头，正好对上沈然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那眼神一瞬也不躲。
　　让李媒婆心里陡生寒意。

　　“大侄女，怎么这样看着我啊……”
　　李媒婆讪讪，她突然感觉有些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沈然嗤笑：都这个样子了，这人还能做出如此姿态，也是厉害。

　　就沈然所理解的来看，李媒婆和原主两人，说是婶子侄女的，不过是口头上喊着而已。
　　两家人其实并无什么干系。

　　而李媒婆对于这个劳什子侄女，只是大致有个囫囵印象，也并瞧不上原主。
　　要不然也不能把这个侄女说给一个傻子了。

　　还不是看人家孤儿寡母的，以为好欺负？
　　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想着随便说两句话，别人就得对她感恩戴德？

　　拉倒吧！
　　可笑至极！
　　真当谁稀罕呢！

　　沈然不理她，朝着四周的人，一个个地望过去。

　　沈然向来对于这样的场景是不怕的，更何况——
　　她们是先被欺负的那一方，应该是很理直气壮的。

　　总不能受害者反倒小心翼翼、担惊受怕。
　　加害者却是一副“便宜了你”的样子吧！

　　这与她的认知不符。
　　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于是沈然便无所畏惧，一副不耐烦，又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的样子与众人对视。

　　这些人啊，看热闹的时候看得起劲。
　　虽没有多坏的心思，到底是不太能上得了台面。
　　还是有些心虚的。

　　对上沈然的眼神便有些躲闪——
　　沈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她是个没有经过什么事儿的小姑娘的话，面对这样的场景可能会很害怕，并不知道做出如何反应——
　　沈然不是，她没有经过多少波澜壮阔。
　　但得益于从前信息的发达，让她已然见识到了许多。

　　放在这里是够用了的。

　　她虽对于那些无感，也不屑于此种神态。
　　可现在，她需要。

　　原主虽然年纪不很大，但架不住沈然此刻天经地义的样子。

　　偶有一两个作出天不怕地不怕，梗着脖子的态势，跟她硬攀着劲的村民。
　　沈然也不去较这个真。
　　只暗暗记下这两人的模样。

　　没关系，来日方长。
　　不急于这一时。

　　“李婶子，正好现在人多。”
　　“当着大家的面，我问你，你刚才到我家干嘛来了？”

　　环视周围一圈后，沈然这才来到林秀秀面前。
　　边帮她把额前被扯乱的头发往后理好，边中气十足地开口发问。

　　对上林秀秀有些焦急，开口欲阻拦的样子。
　　沈然朝她默默摇了摇头。

　　沈然知道她要表达什么——
　　自己一个还未婚配的小姑娘，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不害臊”。

　　毕竟，媒婆上门能有什么事儿。

　　沈然却不在乎。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一个小辈，不对李媒婆动手，这是底线问题。
　　是众人的底线，也是她遵守的底线。

　　而现在她要说的，则和她的底线无关——
　　这是其他人对她的一种束缚。

　　她不接受，这样的束缚便不能硬加给她。
　　旁的要说些什么，就随它去吧。

　　“我一个当媒婆的，上你家里能干什么！”
　　“自然是来说媒的。”

　　“给谁说媒？”

　　“你这孩子，还能给谁说媒？总不能是给你娘说吧！”

　　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沈家寡妇不愿意。
　　不然她也是能帮忙说上一门好亲事的。

　　此话一出，先前迫于沈然的气势，变得安静的村民，此刻又哄笑了起来。
　　林秀秀也是又羞又恼。

　　这样的反应，让李媒婆有些得意。

　　沈然恍若未察，继续发问：

　　“若不是给我娘说的话，那家里就只剩我了。”
　　“敢情李婶子您是过来——”
　　“帮小侄女我来说媒了？”

　　沈然故作天真之态，真诚开口。

　　“就是来帮你说媒了！”
　　沉浸在自己的小机灵中，李媒婆顺势接话。

　　“那婶子帮我说得是哪家的亲？”
　　沈然单刀直入。

　　“说的是……”

　　方才与林秀秀一番打闹，此刻身旁又这么多人在看热闹。
　　李媒婆突然有些心虚。
　　她还是觉得自己在做好事。
　　只不过这样的好事——
　　就不用往外面说了。

　　“哎呀，你这孩子！”
　　“知道是给你说亲就行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年纪轻轻的，也不嫌害臊！”

　　李媒婆试图发出面子攻击，让沈然闭嘴。

　　沈然冷笑：
　　面子是什么，能吃还是能喝？

　　再者——
　　讲面子也分人的。
　　李媒婆，她是真的不配。

　　“婶子，就是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才对啊！”
　　“都乡里乡亲的，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这里大嫂大娘的都在，正好替我做个参考嘛！”
　　“也帮婶子你宣传宣传，让大家瞧瞧你这个媒婆当的怎么样！”
　　“婶子就不用跟我客气了！”

　　沈然笑得开怀，末了，还要拉上一位老人。
　　是住她家旁边的吴阿奶，这个是热心老实的，刚才她也想要去帮林秀秀。

　　“阿奶，我说的对吧！”
　　“等下李婶子告诉咱们，给我说得是谁家的亲后，阿奶你可要帮我掌掌眼。”
　　“孙女这门婚事要是真能成的话，到时候我亲自敬阿奶一杯！”

　　来呀，她有什么好怕的！

　　吴阿奶这边还没说话，旁边另一位好事的大娘倒是先开口了：

　　“小闺女你放心，我们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
　　“远的地方不说，就咱们沈家庄旁边的几个村子，只要一说，我们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
　　“准能帮你作个参考。”

　　这里是平原地区，只在后面有几个小山丘，往来还算方便。
　　周围几个村落互通有无，集市就开在沈家庄。

　　朝这大娘笑笑，没从原主脑海里找到这人的信息。
　　沈然对她的印象倒是还挺好，长得面善。
　　瞧着也不像多事之人。

　　只是刚才到底也没有出手相帮的意思，沈然就漫不经心了几分。

　　“李婶子，你听见了吧！”
　　“其它的不用你管，你倒是说啊！”
　　“我跟阿奶大娘的，都在好奇你给我说得是哪家的人呢！”

　　沈然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李媒婆这才发现：
　　她这个便宜大侄女，是在跟她耍心眼儿呢！

　　她就说明明前一秒还像要吃了她一样，怎么转眼间就对她这么客气了呢！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还当这小姑娘是个傻的，没成想人家精着呐！

　　只是，这样的手段用在她这里——
　　小姑娘还是太嫩了。

　　不要忘记，她可是靠着一张嘴吃饭的。

　　现在既然让她说，那她开口说就是了。
　　谁又能知道自己原来说的是张三还是李四呢！
　　不全凭着一张嘴！

　　不对！
　　沈家寡妇知道！

　　想到此处，李媒婆犹疑地看了林秀秀两眼。
　　却发现之前还又愣又横的林秀秀，脸上居然多了几分焦急恳求！

　　娘的！
　　被那小女子给唬住了！

　　她还当所有人都不在乎这名声了呢！

　　小子不在乎，老子在乎啊！
　　她打赌这林秀秀不会像她这个姑娘一样，把事情给说出来！
　　所以不还是全由着自己说嘛！

　　李媒婆突然又精神了起来。

　　真是！她是来做好事的。
　　没想到这家人心不识驴肝肺！
　　以后看还有谁敢来她家说亲！
　　擎等着哭去吧!

　　李媒婆自以为聪明。
　　觉得她把握住了林秀秀的心思。
　　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见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还有些得意。

　　“大侄女，这下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我这个婶子。”
　　“我给你说的这门亲啊，他家……”

　　“然然，让当娘的来说吧，别听她在这里胡诌诌！”
　　“这丧良心的媒婆——”
　　“给你说的是村东头李家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