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隅[女A男O]》时岭

2、第 2 章

　　“盛远辞！”

　　盛远辞扭过头。

　　喊他的是向望。

　　他曾经马首是瞻的小弟，成年以后分化成了一个beta。

　　向望小跑过来：“盛哥！昨天对不住了，我妈喊我有事，我都不知道……”

　　话还没有说完，盛远辞已经一拳头打在了向望的肚子上。

　　他的手劲很大，向望当即闷哼了一声，跪了下去。

　　盛远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表情冷得几乎能掉渣，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大脑此刻是一片空白。

　　向望不知道？

　　难道不是向望向那群人汇报的他的行踪的吗？

　　他本来已经不想再深究这件事，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望居然还有脸跑到他面前撒谎。

　　他真的当他是傻逼吗？

　　等盛远辞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楚成夏家门口。

　　楚成夏没有给他钥匙，也没告诉他密码。

　　他本来不打算回来了，结果因为愤怒的情绪驱使，他又毫无自知地回到了这个地方。

　　屈辱感涌上心头。

　　盛远辞转身准备走。

　　正好他身后的电梯门开了，楚成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今天还是一身干练的工装，妆容精致，只是多了一副眼镜，整个人更显得冷了几分，多了分精英气质。

　　楚成夏走出电梯，按下了密码：“密码是4556，早上走得太急，忘记说了。”

　　盛远辞就站在他的身后。

　　楚成夏的脖颈白皙，仔细一看，能看到莹莹水光。

　　是汗。

　　楚成夏是跑回来的。

　　那一刻，盛远辞忽然捂着脸蹲下身，蜷缩着身体，忍不住地崩溃大哭。

　　他和楚成夏同处在一个能看到对方的空间里的时间不超过10分钟。

　　然而就是这样短暂的接触和那人并不亲热的态度，却是他追逐并且渴求了多年，都一直没有得到的尊重与重视。

　　楚成夏开门的手就这么顿在了那里。

　　她看着盛远辞头顶的发旋。

　　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顶。

　　——

　　盛远辞洗完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楚成夏住的是高级公寓。

　　他以前听自己同学吹嘘的时候说过，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房价奇高。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公寓的内部。

　　楚成夏房子的装修就跟他在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色调是冷色调，地板看起来像是大理石的材质。

　　厨房也是开放式厨房，还有一整面的酒柜。

　　尽管家具都很大，而且齐全，但整个房子都给人以冷清单调的感觉。

　　昨天到今天早上，盛远辞都没有仔细地观察过这里，现在他坐在沙发上，有机会将全屋都打量一遍。

　　他忽然感知到了一份拘谨。

　　楚成夏在洗澡，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他没有听见水声。

　　所以当楚成夏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绷紧了。

　　楚成夏擦着头发来到客厅，她一眼就看到端坐在沙发上的盛远辞。

　　“电视机旁边的柜子第1层里面有吹风机，你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

　　盛远辞应了一声，站起来按照楚成夏的指示去拿了吹风机。

　　他在这里吹头发的时候，楚成夏则是打开冰箱，把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楚成夏加热的时候，嘴巴张着说了点什么，但盛远辞没有听到，他急忙关掉吹风机。

　　“抱歉，忘记你在吹头发了。”楚成夏说。

　　楚成夏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每天9点的时候，阿姨就会来打扫。”

　　“今天我让阿姨把你房间的被子都晒了。”

　　“阿姨一般下午4点左右走，走之前会帮我做好晚饭放到冰箱里。”

　　“以后如果我加班晚回来了，你就自己到冰箱里拿晚饭。”

　　楚成夏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如果我早上也没有回来的话，你就拿着钱自己去早餐铺子里买早饭。”

　　盛远辞没找到插话的地方，他最终都只能点头。

　　他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应该要想点什么，但是大脑还是那样一片空白。

　　他只是在发呆。

　　“你头发吹好了吗？”

　　楚成夏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如惊雷般炸起。

　　盛远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还好楚成夏反应快，伸出手抓住盛远辞的手腕，把人稳住。

　　盛远辞涨红了脸。

　　他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在楚成夏面前丢脸。

　　他试图挽回自己的一点声誉，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楚成夏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

　　他一点也没有发现，。

　　楚成夏看他又发呆，只好再问了一遍：“你头发吹好了吗？”

　　“吹好了。”

　　楚成夏伸出手，手指揉进盛远辞的头发。

　　她的手是那种让人看了会惊呼好适合弹钢琴的手。

　　尽管人家钢琴家的手不像她那样。

　　但那真的是一双赏心悦目的漂亮的手。

　　纤细、修长。

　　盛远辞僵硬着没敢动。

　　楚成夏的动作其实很轻，并没有用力。

　　可他的心却被揉成皱巴巴的一团。

　　楚成夏收回了手，点评：“还有点没吹干。”

　　“吹风机给我。”

　　盛远辞把吹风机交给她。

　　楚成夏细致地把最后一点潮湿的地方都吹好了。

　　结束后，盛远辞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他刚刚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下，就会碰到楚成夏。

　　他垂下眼帘，声音很紧：“你不吹吗？你头发也是湿的。”

　　楚成夏回答：“现在吹，你去帮我把菜端到桌上。”

　　盛远辞乖乖的去端菜，楚成夏就在这里吹头发。

　　楚成夏是长发吹起来要更慢一些。

　　盛远辞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他看着楚成夏的背影发呆。

　　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他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楚成夏。

　　最简单的，楚成夏是干什么的？

　　她为什么要收留他？放他一个陌生人在她家住下。

　　楚成夏不问问他吗？比如说他为什么要在街上打架，比如说他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他家里现在怎么说的之类的。

　　他已经猜到有人和楚成夏说了一部分他的事情了。

　　可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人们还是更愿意从当事人的口中再听一遍。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从他身上体会同情的快感。

　　楚成夏吹完头发，她随手拿了一边的发圈扎上，回到餐桌前：“饿了先吃，不用等我。”

　　盛远辞这次回答得很快了：“我不饿。”

　　楚成夏没深入这个话题，她说：“我问我朋友要了几件衣服，你先将就着穿一下，等周六我们一起去买，或者我给你钱，你放学了去买新的。”

　　盛远辞想到自己昨天醒来身上干净的衣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皙的脸立刻染上红晕。

　　楚成夏说：“昨天你的衣服，是我的家庭医生帮你换的，他是个男性Omega，我也是问他借的衣服。”

　　“我一会儿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以后你有什么问题就打他的电话。”

　　“如果你觉得和我一起去店里买衣服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让他出来陪你……”

　　盛远辞硬邦邦地说：“不用。”

　　他和楚成夏对上视线。

　　楚成夏刚刚洗完澡，没有化妆，身上也都穿的家居服。

　　这样的她少了好几分凌厉感，显得柔和了许多，漂亮的脸也似乎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这让盛远辞产生了一种他和楚成夏靠近了一点的错觉。

　　他又重复了一遍，显得极为执拗：“不用。”

　　楚成夏应了一声。

　　等盛远辞低下头，楚成夏才狐疑地多看了盛远辞一眼。

　　她感觉盛远辞对素未谋面的家庭医生似乎有一份敌意。

　　是她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