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柠檬是黄色

3、第 3 章

　　张晴晴明恋江晏清两年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打篮球送水，没事递情书、送礼物更是常态。

　　在确定江晏清是在没好气地跟她们俩说话时，整个人愣在原地，脸红一阵白一阵，拉着徐燕就往其他地方跑。

　　江晏清头也不回，以不大的声音轻“嗤”一声，迈着长腿从容地往店里走去。身后的陈远屁话不敢说一句，也屁颠屁颠跟进去了。

　　“我知道，当然会好好学习。”那边时雨话音刚落，就瞥见那个高大的身影落座在隔壁那桌，隔着大概一米的距离。

　　时雨用筷子翻滚着麻辣烫里的汤汁，看着碗里的娃娃菜出神。

　　想起早上那句“教我数学”，莫名有些烦躁，直接用筷子戳进了一颗撒尿牛丸。嗯，挺爽。

　　“你不打招呼啊？”陈远悄悄在江晏清耳边问。

　　江晏清一只手沿着易拉罐的边缘来回摩挲，伸腿对着陈远就是一踹：“吃的都堵不上你嘴。”

　　“哥，咱们还没点吃的啊。”

　　江晏清烦躁地揉揉头发：“那你点啊，光废话。”

　　他的余光始终死盯右手边一桌，好像从没看见时雨这么朝自己笑过？她笑起来很甜，刚好可以打破五官的英气带来的疏离感。放松自在的语气像猫挠爪子一样挠到了江晏清的心上。

　　时雨一顿饭吃完，在学校门口和舅舅道别。

　　“以后再来找你，好好学习，高三千万别谈恋爱啊。”舅舅挥挥手，有些打趣地笑笑。

　　时雨回了个大大的笑容：“知道啦，还用你说。”

　　江晏清目送着时雨出门，时雨一走，他三下五除二干完一碗麻辣烫。

　　嘴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拍拍陈远的肩：“你慢慢吃，哥们有事儿先走。”

　　陈远点点头，等江晏清小跑到门外才想起来：“哥！今天不是你请客吗！”人早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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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先一步到达的时雨已经两手交叉，头侧倚在手臂上，脸朝向墙壁的方向准备午睡。

　　江晏清赶到教室门口时，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时雨缩在角落里。

　　她头顶的电扇嗡嗡地不停吹着，几根发丝也随着电扇转动的频率飘舞。许是太过于燥热，她的头始终没有安稳地摆在同一个位置，而是在手臂上抬起落下个不停。

　　江晏清的心脏好像也在随着她的抬起落下而上下跳动。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教室，去前面把空调打开。这小姑娘，别人不开空调是不是就准备把自己热死啊。江晏清有些好笑。

　　空调“叮”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吸引了还没睡着的时雨。

　　她抬起头，有些懵懵地睁开惺忪的双眼朝着最前方空调的位置——也能说是江晏清站着的位置望过去。

　　头上的几根呆毛因为出汗黏在了额头上，长长的睫毛翘起好看的弧度，被直射在教室里的阳光的余光晕染出光影，像一幅好看的油画。

　　江晏清在她发懵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走回了她的身边，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用手按住她的头，往原来的方向摁回去。

　　“快睡吧，别看了。”

　　这时，门外才陆陆续续有人进来。

　　时雨在被摁回去以后，慢慢睡过去。无论多凶狠的野兽，在睡着的时候都会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江晏清看着同桌圆滚滚的后脑勺，不禁勾了勾嘴角。

　　在教室里午睡的人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下午预备铃响起的声音。

　　但时雨不是一般人，不管是在家听见闹钟，还是在学校听见铃声，她总是能“咻”得一下爬起来，迅速从没睡梦里清醒过来。

　　江晏清因为纠结关于“时雨对面那个男人是谁”的问题一中午没有睡着，此刻正定定地发着呆。

　　时雨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划拉两下，有些疑惑：“你不用睡觉吗？”

　　“有些情况下不用。”江晏清这才从呆滞中清醒过来，有些怔怔地机械性扭过头，“你有哥哥吗？”

　　时雨摇摇头。

　　江晏清一瞬间有些慌了神，尽力用轻佻的语气掩饰自己的慌乱：“中午和你吃饭的那个人那么年轻，我以为是你哥哥呢。误会了误会了哈哈哈。”

　　“那是我舅舅啊，他也不年轻吧？”

　　“舅舅啊！”江晏清一下子猛松一口气，“舅舅好啊！”

　　时雨不解地歪歪头，满脸写着问号。这人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三节课下，慵懒的教室被嚷嚷声叫醒：“开学考座位表出来啦！听说以后都按成绩排考场座位了！”

　　“江晏清，老师让你有空贴后面。”那人叫嚷完之后径直走到最后一排，把考场安排放在了江晏清的桌上。一大群人一下子就全都涌了过来。

　　在考场安排表几个大字的正下方，一眼看到的就是排在第一考场第16号座位的江晏清。而刚转学来的时雨，则是被排在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座位。两人分布在表上的一头一尾。和时雨在同一个考场的，还有陈远。

　　江晏清也不管围着的一堆人，直接把表放到时雨的桌子上，自己起身离开：“你看完我就去贴。“

　　旁边的人好像撞破什么秘密一样纷纷捂嘴笑着跑开。人一走，江晏清立马重新回来。

　　时雨第一眼就看到了表上第一行的江晏清：“你英语应该也不错吧？“

　　“不怎么样，纯靠数学补。“江晏清不敢直视时雨的眼睛，偏过头假装喝水敷衍过去。

　　时雨有些怀疑地挑挑眉：“这样啊～”

　　江晏清：“……”

　　二中有个传统，第一考场和最后一个考场是挨在一块的。，整个考场的布置顺序在一栋教学楼里呈两条贪吃蛇状分布。据说是因为当年的教导主任是贪吃蛇狂热爱好者……

　　时雨提前几分钟来到考场，谁知道一个人也没有。在最后还剩一分钟开考时，人群一窝蜂涌进来，看得时雨目瞪口呆。最后一个考场确实是风格很独特。

　　时雨的座位在最后一个，坐在她前面的女生留着齐耳的短发，叼着一根棒棒糖踏着考试铃声悠哉游哉地进来。看着自己的座位和座位后面的人明显有些迟疑。

　　考了一半，时雨的桌上就出现了一张纸条，前面的女生扔过来的。

　　时雨想都没想，打开纸条就准备把“不作弊”三个字往上写，然后快速扔到前桌去。

　　谁知写完后准备重新叠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人家根本没作弊，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你真的是最后一名吗？这对我很重要。】

　　时雨无语，把纸塞进桌肚里。

　　一场考完，教室里空了一大片。时雨前桌的女生立马转过来，兴奋地不得了：“你真的是最后一名吗！我跟你说，我可从来没考过倒数第二的好名次，我妈知道了得开心死！”

　　时雨：“我是刚转来的，应该是不能帮你垫底了。”

　　短发妹的眼里瞬间了无光芒，叹了口气，不过情绪马上又重新高昂起来：“我叫林心意，是一班的。你呢?”

　　“你太漂亮了，想认识一下，嘿嘿。“

　　“我叫时雨，在你隔壁。“时雨微笑，”你也很好看。“

　　“太棒了！以后我找你玩别拒绝我哦！”林心意一双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现在就是，捂着嘴害羞地缩成一团。

　　让时雨也忍不住跟着她笑开。

　　考试不用上晚自习，时雨早早回家点了一份外卖。和同龄人交往对于时雨来说是一个陌生的领域，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她习惯独来独往。可是那天晚上，脑子里被林心意笑嘻嘻说话的样子还有江晏清臭屁的样子占满。

　　或许尝试和身边的人交交朋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考试对于时雨来说不是什么特别头疼的事情，不用上课，只要做题。

　　对于以往的江晏清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会的填上，不会的空着，写完睡觉。可是这次不一样，他已经有一天没见到同桌了，心里痒痒。

　　第二天一早，江晏清就在隔壁考场门口溜达。

　　时雨一到，他跟没事人一样甩着手，假装才从厕所里出来，正好和时雨面对面相向而行。虽然所有人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江晏清还是能将其他人自动虚化成背景板，直勾勾看着时雨一个。

　　少女的双肩包随意地耷拉在一直肩膀上，宽松的校服把让原本高挑的时雨显得矮小了许多。如果没有看到她天生有些凶巴巴的眼神，那还可以用可爱两个字来形容。

　　“昨天考的那个英语，阅读理解B篇第二题是不是选第四个啊？”江晏清掐准时机，在和时雨刚好隔了一脚距离的时候好似不经意地发问实际练习过无数次的场景，“我不太确定。”

　　时雨看他有些好笑，不知是在证明自己确实英语不好，还是英语太好不允许自己犯一点错误。她低着头默默勾了一下嘴角，然后一本正经道：“B篇太简单了，没什么印象。“

　　一句话整得江晏清哑口无言，半天憋出来一句话：“行，那你去考场复习吧。”

　　他一个人留在原地，一脚把地上的一个空饮料瓶踢进树丛里。可是没踢进去，刚好被陈远一脚挡住:“呦，大学霸搁我们差生考场门口凑什么热闹啊？”

　　江晏清不说话，从他脚下夺过塑料瓶，重新踢过去。

　　“哦！想起来了，你那个同桌在这呢。没错吧？不过我可提醒你啊…”陈远特意顿了一下，故弄玄虚凑近江晏清耳边，“我周围的男的可都在讨论她，虎视眈眈的，可吓人了！”说罢还伸出两只爪子配合着嘴里“嗷呜嗷呜”的音效。

　　江晏清不耐烦地白他一眼：“不说话会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