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最弱之人》晴空星色

3、同班恶魔+1

　　魔雪狮讨好地在碎齿犬前低下头，嗷呜嗷呜地发出声音。
　　碎齿犬高傲地仰着头。
　　“它们在说什么？”
　　狄仁杰也想参与进魔兽们的对话。
　　“稷下学宫内有天生的魔兽亲和恶魔族，你可以向他们学习如何与魔兽沟通，这类恶魔一般也算是好相处的，因为他们从小就要照顾契约魔兽，会更有耐心。”
　　司空震说道。
　　“契约魔兽！”
　　狄仁杰双眼闪烁着光，随后把视线放到碎齿犬身上。
　　“除了上课的教材，只有契约魔兽能带进校内，还有一点，遇到暴动的魔兽，教师有权力优先于魔兽主人处置它，这点上你要注意。”
　　“我为什么……”
　　“从你的行事方法看，你有很大可能会阻止教师，但恶魔教师不会因为你是学生而手下留情，断一条腿一只手也有可能——后续会有治愈系恶魔或者用魔药进行治疗，那对人类而言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司空震看着狄仁杰犹豫的神情，又说道，“再加上你独特的气味，受伤后徽章掩盖不住会很麻烦。”
　　到时候全场都会暴动吧？也许他赶到的时候狄仁杰已经被恶魔们撕成渣吃干抹净。
　　“我知道了。”
　　狄仁杰心有余悸地点了下头，他可忘不了被司空震称作“明大人”的那名魔将，一个照面所带来的冲击几乎震碎了一个房间。
　　“如果你一定要管，先通知我，司空一族有让活物麻痹到无法动弹的能力。”
　　司空震说着，就打算用那两头魔兽演示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
　　狄仁杰张开双臂挡在两头魔兽前面，不停摇头，“我知道你没有在骗我，不要对它们使用能力。”
　　两只还没膝盖高的魔兽躲在狄仁杰腿后，朝司空震龇牙咧嘴放杀气。
　　司空震：“……”
　　狄仁杰也感觉到哪里不对，低头一看，魔雪狮也变成小小一只，他分外惊喜地蹲下，一手一只顺毛。
　　“……”
　　司空震看一人两兽热热闹闹的情景，不由得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温馨，提醒道：“就算能变小，它们也不能和你去学校里。”
　　魔雪狮：“吼！”
　　碎齿犬：“汪！”
　　狄仁杰：“你不是说它们体型太大——”
　　相对好相处的恶魔说到底也是恶魔，对负面情绪的出现更为喜闻乐见。
　　“嗯，我确实说过，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
　　司空震举起手，一个浅色的闪电状的印记浮现在他的手背上，然后魔雪狮和碎齿犬的身上不同部位也出现了那个闪电印记。
　　“这是什么？”
　　狄仁杰摸摸魔雪狮的腹部，出现印记的部位摸起来没什么特殊感觉。
　　“契约魔兽的印记，司空家族的所有契约魔兽都只属于司空一族，它们是我的契约魔兽，除非我死，否则无法获得自由，结下的契约也不能解除，因为不是我做的仪式。”
　　司空震说道。
　　所以两头魔兽都很讨厌司空震，就是这个恶魔妨碍了它们重获自由。
　　“要是你以后生了孩子，它们也会成为你儿子女儿的契约魔兽？”
　　狄仁杰想到了更长久的未来。
　　“按理来说会，但司空一族到我就为止了，我不会有后代。”
　　司空震没有说再多的信息，而是说，“我会在死之前把它们送到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其他被封印的魔兽我也会提前找好主人。”
　　“呃，说得好像知道死期一样。”
　　狄仁杰有些难过，这恶魔不要对自己的生命太过轻视啊。
　　“有很擅长占卜的恶魔，之前占卜过，不出意外我能够再活两百六十年，养你到死不是问题……人类平均寿命很低吧？”
　　司空震不带恶意与感情地反问道。
　　“……确实是能送走我的程度。”
　　狄仁杰精神一振，擅长占卜，那不是也可以去占卜怎么回原来的世界？
　　“擅长占卜意味着擅长看穿，一旦你是人类的事情暴露，你是很容易死的，要主动寻死我不会阻拦。”
　　“我才不会这么做！”
　　狄仁杰反驳道。
　　“进屋里吧，晚饭你要吃什么？”
　　司空震不在意地推开大门。
　　“能有饭吃就好……它们是你的契约魔兽的话，你是不是可以带它们去学校？”
　　狄仁杰走在后面，问道。
　　司空震：“因为我并不喜欢它们。”
　　他的工作也没有带魔兽上班的必要，那么为什么还要带两只多余的宠物？
　　魔雪狮：“吼！”
　　碎齿犬：“汪！”
　　你这可恶的恶魔——
　　狄仁杰：“……”
　　***
　　“在稷下学宫里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稷下学宫开学第一天，狄仁杰穿着一身崭新的校服，背着黑色的书包，和司空震站在司空家门口。
　　这身校服似乎能够根据穿戴者的身形自动调整大小，穿着也相当舒适。
　　“徽章带好，一秒都不能离身，不要受伤，不要离开学校范围，有事就用魔通讯和戒指联系我，要记得出事地点的名字。”
　　司空震说道。
　　魔通讯是一种像手机一样的东西，只有早期手机的基础功能，比如录音和通话，发送短信等，无游戏功能，拿着魔通讯的狄仁杰有种梦回十年前的错觉。
　　“好！”
　　狄仁杰颇为认真地昂起头。
　　“准备好了？”
　　司空震问道。
　　“当然。”
　　狄仁杰拍了下胸口，然后他又疑惑地看着司空震，“我要怎么去学校？”
　　天天让司空震带着飞过去也不太现实，再说了也不能老是麻烦他，魔界里大部分恶魔都是靠飞的，那他是不是也能借一个飞行道具？
　　“传送阵。”
　　司空震指着地面。
　　“嗯？”
　　浅蓝色的光闪过后，一堵黑色的墙出现在狄仁杰眼前。
　　狄仁杰：“？？？”
　　“每个不住校的教师住所前，都会设置一个能够直接传送到校门口的传送阵。”
　　如果不是为了照顾这个人类，他大概也会选择住校。
　　司空震抓着狄仁杰的肩膀，将他转了个方向，“那些就是来上学的其他学生。”
　　远处的上方，黑压压的影子群正在缓慢下落，校门口十几米开外的位置立着一根柱子，他们都在柱子前就收起翅膀走在了地上。
　　狄仁杰想起自己的中学，骑自行车的学生在校门口上坡时也要下来推着进门，两者还挺相像的。
　　“校规之一，禁止飞越在魔鸣柱。”
　　“飞过去后魔鸣柱会发出声音？”
　　“你的理解能力很不错。”
　　司空震点点头。
　　趁着周围还没有其他的学生，狄仁杰迫不及待地就想进校门参观，但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吱呀——！”
　　“又有不省事的学生。”
　　司空震不用回头都知道，肯定是有学生试图挑战自我从魔鸣柱上飞越，魔鸣柱发出的声响很不得了，也许会惊扰到魔兽，不过还是等他把狄仁杰送进礼堂再去找犯事的学生。
　　“……”
　　狄仁杰却身体一斜，闷声倒在了司空震身上。
　　“怎么了？”
　　司空震眉头微皱，他嗅到了初见狄仁杰时让他心痒难耐的香甜气味，仔细一看，人类流着鼻血，脸色煞白，已经昏厥过去。
　　“……”
　　好弱。
　　是他疏忽了，没想到人类的体质还不及孩童时期的恶魔强健。
　　咬破手指，司空震把自己的血抹在狄仁杰唇上，掩盖住香甜的血味，要是任由气味飘散出去，稷下学宫今天就不用开学了。
　　***
　　“唔……”
　　狄仁杰头痛欲裂，魔鸣柱发出的尖叫足够撕裂他的大脑，他摸索着要坐起来，眼前是一片黑雾，应该就是晕倒的后遗症了。
　　“开学典礼结束了。”
　　司空震在左前方说道。
　　“我的眼睛要多久才能恢复？”
　　幸好司空震就在身边，狄仁杰稍许安心。
　　听到这个问题，司空震再次审视起坐在床上的人类，仍旧惨白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恐惧与痛苦。
　　“虽然我想说还要半个小时，但你这个状态更能体现你的虚弱，所以你现在就去教室。”
　　表现得越是虚弱，恶魔学生就越不会对狄仁杰感兴趣，因为魔族一般而言只对强者有兴趣。
　　“司空大人，你带的这孩子是哪个班的？”
　　一个不认识的恶魔在说话。
　　“一年级2班。”
　　司空震回答道。
　　“那就让我的好徒弟和他一起去，他刚好也是2班的，没问题吧，扁鹊？”
　　“好的，师父。”
　　出现了第二个陌生的声音，接着，一双手抓住了狄仁杰的校服。
　　“……我能不能走着去？”
　　狄仁杰已经能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些恶魔带人走的方式就只有这几种吗？！
　　同班的恶魔毫不理会，轻松地把狄仁杰扛起。
　　“没想到司空大人也会收养同族的孩子。”
　　恶魔校医乐呵呵地调笑道。
　　“他接下来应该会经常来校医室，就劳烦你多照顾了，徐福。”
　　“没问题，我也会让我徒弟对他多加照顾的。”
　　徐福竖起小指，意味“达成一个小小的约定”。
　　***
　　“差不多能把我放下来了吧？”
　　这位扛着他的恶魔，肩膀硌得他肚子不舒服。
　　“好——”
　　同班恶魔正要把“非常虚弱”的狄仁杰扶到地上时，又立刻压着狄仁杰的头护在身下。
　　嘭！
　　他们身侧的墙壁被炸开了一个洞。
　　狄仁杰：“……”
　　虽然看不到，但是他知道，这条路上有两个打得非常兴奋的人——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