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川情》清泉涌溢

16、第16章：妻子娘家的故事

　　16，妻子娘家的故事

　　最近数天，刘林喜欢替妻子王三妹去知青旅社顶晚班，旅社里住着一位外地旅客，他中国象棋技艺精湛，常常替妻子上夜班，能跟这位旅客杀两盘中国象棋。

　　1984年9月27日，刘林准备去知青旅社替妻子代班，妻子王三妹对刘林发表一番感慨：

　　“我以为自己嫁给你，从糠篮里跳到米篮里来了，哪里知道跳到泥巴坑里来了！人好辛苦！小时候，三岁的时候，我拿大桌上的糖果吃，一下子撞到桌角上，鲜血直流，在县医院缝了三针，伤好后，鼻梁上留下一个难以愈合的疤痕，鼻梁断了，注定我这一生命运多舛，坎坷不平！”

　　妻子王三妹对刘林谈到她娘家，刘林岳父岳母的家，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那些年，岳父是国家干部，带头下放到农村去了。下放在县城郊区的莲花生产队。有一年的下半年，村里鱼塘不打捞，全体村民下水塘里捉鱼，谁捉到鱼？就归谁家所有。人家都是男人到塘里抢鱼，我家女孩子多，姐妹们都不敢到塘里抓鱼，我不怕，我下水跟生产队里的大人们一起，在水塘里抢鱼，我捉许多鱼，比人家大男人抓的还多，我母亲高兴坏了！

　　当年，莲花生产小队，在县柴油机厂后面，每年，生产队都分给我家一二百斤山芋，我用两个麻袋装，我和二姐抬一段路，抬另一只麻袋山芋，这样一段一段路抬，给二百多斤山芋抬回家，父母亲给山芋洗干净，我和二姐给山芋抬到枞川河那边的鲟鱼绞米厂，给山芋磨成渣，再抬回家，父亲洗山芋粉，剩下的山芋渣，父亲给山芋渣做成一个一个的巴，在门前场地上凉晒干，我和二姐抬着山芋渣巴，去县酒厂兑换山芋片酒。

　　后来，1977年，我们全家户囗回城了，那段时间，我们家女姊妹六人，男孩一个，人囗众多，家里经济拮据，1980年，我们家是县城里的第一个个体工商户，我记得在县糖果食品厂进糖果和糕点，在土产公司进芜湖饼干，每天早上四点多钟起床，我和二姐给香烟柜子，抬到县汽车站大门前摆好，在柜台上摆放食品，那些年，生意可好了，早上车站乘车的旅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旅客熙熙攘攘，食品摆在香烟柜上，一两个小时就卖空了，客人仿佛不要钱似的，当年，货物特好卖。那些年，食物糕点稀少短缺，后来，我父亲在车站大门前，搭了个小木屋开食品烟酒店，生意才走上正轨，家里的日杂店，是我和二姐立下汗马功劳！

　　那些年，大姐已经成家了，大姐经常跟大姐夫吵架，大姐夫太不顾人，喜欢吃孤独食，譬如一碗鱼，他吃浑身的鱼肉，留下鱼头鱼尾给大姐吃，大姐常常回娘家哭泣，我性格直爽，对大姐说：“有什么好哭的？过下去就过，过不下去跟他离婚就是了！”

　　母亲听到我讲这话，哪还得了！1980年，离婚是件丢人现眼的事，母亲顺手拿根木柴抽打我，给我脚干子打出血了，血流不止，大人们正在气头上，我说这样的话，母亲拿我出气，说我：“多管闲事，不打你打谁！”

　　隔壁邻居，丁家五姨劝我母亲说：“三妹讲的是真话，不能在一起过日子，强迫孩子在一起，那不是害了自己女儿吗？现在是什么社会？人们思想观念都开放了，离婚不是一件丑事！三妹年龄还小，人长得不丑，只是瘦了点，说不定你老来还靠三妺呢！嫌人得嫌人力嘛！”我母亲这才罢休！

　　那些年，大学生可是香饽饽，数百人才考取一位大学生，大学生都是人才！1980年，整个北河县只分来三位大学生，其中一位分到云水局，我父亲看上这位大学生。这位大学生成了我的姐夫，其实来讲，要不是我父亲包办大姐婚姻，如果大姐自己谈一位男朋友结婚成家，肯定夫妻俩有爱情，大姐在我家女姊妹六人当中，是最漂亮的一位！她肤色白皙，身材苗条，五官端正秀丽，走路步履轻盈，仪态大方，当年，追求大姐的小伙子多呢！可父亲偏偏喜欢大学生！包办大姐婚姻，这下害大姐了，让大姐婚姻碾转万千，千沟万壑！

　　母亲用木柴下狠劲抽打我，说我：“鬼扯瞎啦！”两年后，大姐姐厌倦吵架的日子，跟姐夫情不投意不合，还是离婚了。”

　　刘林听妻子王三妹的唠叨，感叹人生无常。流年，写不尽人间繁华，苍凉。落笔写豆蔻年华，岁月早已经走向远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