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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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休，早。”
姜延辰含着牙刷，叶不休点点头，安静刷牙，姜延辰洗漱完换好衣服就坐在椅子上背着书包等着叶不休。
叶不休拿好手机和外套，就出了门，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买好了早饭就去了教室，人不是很多，姜延辰坐在自己的位置，递给了叶不休一瓶奶，“热的。”
“谢谢。”
以上就是叶不休和姜延辰半天的交流，异常的安静却没有生气，姜延辰听着广播播放的歌，今天是父亲节，郭老师提醒着他们大课间和家长打电话联系，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耳机线垂在两个人之间，忽地听到了消息提示音。
叶不休有些疑惑地接过来耳机，也没问自己戴上了，姜延辰刻意保持着距离，叶不休突然站定，姜延辰就拉着他离开了跑道。
从未联系过的人突然发了消息，上一条还是微信自带的打招呼。
这是他妈妈过年推给他的人。
——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
——那就好
还是要听你妈妈的话，她也不容易
——嗯
许是冷漠的语气，对方没有再回他，很快又来了消息，叶不休皱眉，看着妈妈发的
“今天父亲节，记得和你爸爸和杨叔叔打电话啊，多大的人了一点儿不懂事”
“你弟弟刚和爸爸打完电话，嘴可甜了，不像你，半天说出来一句话，一点儿不会取悦我们”
叶不休叹口气，回了一句知道了，不情不愿地发了一句父亲节快乐，杨叔叔立马回了一句好，然后发过来了一个红包。
——有什么事情给家里打电话吧
——杨叔叔还有些忙，把红包收着吧
——爸，父亲节快乐
消息发出去，直接来了一个措手不及的电话，叶不休猛吸口气站了起来，时刻注意着的姜延辰看着他还在视线之内，就收回视线，继续在群里面和妹妹斗图。
“……你妈妈现在还要带弟弟，很累的，你要多考虑考虑她，你也十几岁了，当初我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出去工作了……最近在干嘛啊，学习怎么样……你以后也和、杨叔叔多交流交流，毕竟他是你新的爸爸，你还指望着她用钱呢……”
叶不休站在一棵桑树下，手指木讷地掐着树叶，听着已经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对自己铮铮有词，叶不休垂眸没有什么感情地“嗯”“知道了”
“明天也是端午节了，记得和家里面打个电话——”
“要上课了，挂了。”
叶不休听着对面错愕的语气，没有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上一次说话还是过年，妈妈拿着手机要他接电话，看着十几年没见过面的父亲抱着自己的女儿，苍老的看不出来是四十岁的人。
“你和爸爸说点好话，然后自己要抚养费。”
因为这句话，叶不休当时的眼泪没有流下来，难为情地要了一年一千的抚养费，听着父亲说自己现在有多穷，听着母亲高昂地说自己有多好，叶不休直接回了房间。
叶不休深呼吸一口气，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回头就被贴上了一瓶水，“回教室？”
“……好。”
两个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叶不休神游天外，教室里面郭老师已经来了，讲述着明天端午节的安排。
“……到时候我们自己包包抄手，送到食堂煮，然后晚上开个晚会，唱歌看电影就随便你们了，到时候生活委员买点儿瓜子花生零食什么的，大家一起放松放松啊，这还是我们过的第一个节啊。”
叶不休看着于雅琴那着书到后面，姜延辰翘着二郎腿，身子一歪，倒在了正在玩消消乐的叶不休身上，“我还以为做粽子呢，抄手是什么？好吃吗？”
“类似于……馄饨吧，还可以。”
“馄饨啊……那你喜欢吃吗？”
叶不休摇摇头，“不喜欢，但是可以吃。”
察觉到叶不休的情绪不对，姜延辰点点头，事情安排好了之后，姜延辰看着他低着头写卷子，没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姜延辰撕下来一张纸，低着头悄悄地看教程，然后写了几句话，放在了叶不休的草稿本上。
叶不休看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起来，一只奇奇怪怪的千纸鹤，还有着红色的条纹。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天天好运来——”
姜延辰轻声哼着调调，笔头敲打着桌面，叶不休牵起嘴角，“歌词写错了，‘人们’不是‘人’。”
姜延辰一笑，手搭在他的手上，轻轻捏了捏后很快松开，“写给你一个人的，只对你的祝福。”
叶不休一笑，把东西扔进了桌肚，只是有什么东西慢慢填满心脏，多到快要溢出来，眼睛也有些酸胀，叶不休又是一笑，摇摇头趴在了桌上。
姜延辰看着他，过了许久才收回了视线，等到姜延辰收回了视线，叶不休才放下笔，草稿本上被掩饰的，不是错误的过程，而是心乱画的黑疤以及最后一笔一划的“姜延辰”。
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好的人，姜延辰出现就是一个意外。
叶不休不知道该怎么办，姜延辰对他……有些过于的好了，好到叶不休有些不知所措以及害怕，害怕这些东西消失，害怕什么东西慢慢改变直至消失。
一直到了下午，叶不休洗了头发，出来就被姜延辰拉走了。
“等下！我头发还湿着呢。”“我给你吹头发。”
叶不休被按着坐在小板凳上，还没开始说话吹风机就被打开了，呼呼地风吹过来叶不休连忙闭上眼睛，微凉的手指穿梭在青丝之间，叶不休刚开始下意识地抓住姜延辰手腕的手也松开了，只是还是闭着眼睛。
“哇哦，一休好幸福，不像我，只能自己吹。”
陈茂摇摇头，打开了吹风机，姜延辰一笑，吹风机离开叶不休，“来，我帮你吹。”
“谢谢，但是我还是自己吹好了。”
叶不休一笑，露出来小虎牙，以及一个并不明显的梨涡，姜延辰笑着打趣儿，吹风机渐渐微弱，叶不休甩甩头发，姜延辰随手一摸，“头发长长了，我也是，什么时候找时间剪头发了。”
叶不休点点头，站了起来，“放假再剪，走吧，回教室了。”
“现在应该在布置教室吧。”
广播播放着当红的歌曲，姜延辰拉着叶不休的手晃啊晃，“晚上要唱歌，你唱吗？”
叶不休摇摇头，“跑调。”
“我看你挺喜欢薛谦的歌，唱他的？”
叶不休看了一眼姜延辰，“端午节唱他的歌？”
“嘿嘿嘿，这有什么，有什么想听的歌，我可以唱啊，我还会弹琴，可惜我没带，等下个学期开学我带过来，我给你边弹边唱啊。”
…………
叶不休沉默了一会儿，“想听什么唱什么吗？”
“嗯哼。”
“那……我想听《好运来》。”
气氛沉默一会儿，换来的是叶不休脸上越来越大的笑容，姜延辰笑着按着叶不休的肩膀，打闹着跑回了教室。
“需要帮忙吗？”
叶不休笑着抓住了姜延辰乱动的手，生活委员是两个女孩子，周辉点点头，“需要吹气球，我都要吹死了，妈的。”
叶不休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和周辉接触，刚快吹好一个气球，脸就被戳了一下，叶不休转头，姜延辰就看着嘟着嘴含着气球的叶不休，莫名耳朵一红。
“有病？”
叶不休眯着眼睛瞪了他一眼，姜延辰连忙笑着说哪敢哪敢，安分地吹气球，沈程思却是猥琐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转眼看到了运来的大盆肉馅，把讲台清理了干净。
“感觉要包好久的感觉，看来天天读是可以不上了。”
“我还不会包抄手，感觉好难。”
“我已经洗好碗了……”
叶不休吹好气球就看到了递来的小零食，“先垫垫吧，感觉很晚才吃饭，你不也不喜欢吃吗？”
叶不休点点头，接了过来。
“不是吧，就我不会……一休，教我。”
“手把手地交。”
叶不休伸在半空的手听到这句话就僵住了，于雅琴脸一红，“抱歉抱歉，我嘴欠。”于雅琴拍了一下嘴，姜延辰笑着把手拉过来，“说不定手把手也不会呢，那就太尴尬了——这么多馅够吗？”
“……会爆开的，一半都用不着。”
郭老师拿着手机，录制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抄手，从教师头录到教室尾，叶不休教姜延辰包抄手刚好录进去了。
“看来叶老师教的不错啊，有模有样了现在。”
郭老师走了过来，姜延辰看着叶不休笑了，“谢谢叶老师。”
“滚。”叶不休张嘴没有发声，姜延辰把已经烫过了的硬币包进了抄手，“我包了十个，斥巨资十元，看你能不能吃到，带着我的祝福。”
“你放了硬币还有馅吗？”
“还是有点儿的——真好看。”
姜延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等包完所有的抄手，都坐在想坐的位置聊着天，天色渐晚，叶不休和外婆说了一会儿话，正要和妈妈说自己包了抄手的事，对方发了一个视频，是弟弟包抄手的视频——准确来说，是一家三口包抄手的视频。
——你从来没有和我们一起包抄手，你看你弟弟多懂事。
叶不休抿嘴没有回她，很快又来一条消息。
——端午节也不知道发消息，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只知道要钱。
叶不休反扣手机，姜延辰注意到了，问了一句怎么了，叶不休摇摇头，还是发了一句端午节快乐，却没有等来任何回应。
叶不休抱着手臂靠在后桌上，消除了所有软件的红点之后就不知道做什么了。
抄手煮好了，瞬间排起了队，“坐这儿，哥帮你打。”
肩膀被按住，叶不休点点头，谢谢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碗就被拿走了。
“郭老师，来，第一碗。”
“好，谢谢，很荣幸啊我——快吃快吃，趁热吃，吃一下大家一起包的抄手，肯定是最好吃的。端午节快乐好。”
“一休。”
叶不休转头，看到了卿松，有些惊讶地起身，“怎么了？”
“你们班是做什么？”
“抄手，现在正在分，你们是……粽子？”
叶不休看着神奇形状的粽子，忍不住笑了，卿松扁嘴，“没办法，太难了，这个给你吃，还有这个给姜延辰，也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甜的，干脆和你一样好了，端午节快乐，我回去了。”
“好，谢谢。”
叶不休点点头，拿着粽子进了教室，姜延辰端着两个碗放在桌上，手立马捏住了叶不休的耳朵，很温，“烫着了吗？”
叶不休正要看姜延辰却是摇摇头，“这是什么？粽子？对了，刚才郭老师也拿了过来，我拿了两个甜的，给你一个。”
叶不休点点头，“谢谢。”
“不用谢——是不是我说一句端午节快乐你要回个谢谢？倒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说我们两个之间可以不用这么客气。”
叶不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那哥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水杯？”
“当然可以！”
姜延辰非常受用那一声哥，比妹妹喊得有所不同，叶不休喊得他只想把所有他认为好的东西一股脑全部给他。
“快看看碗里面有没有硬币，是不是我的？”
“不会有的吧，我运气我还是有点儿数的。”
“那可不一定，有我在呢。”
叶不休笑了笑，抄手很烫，叶不休打开粽子，很甜，卿松包的粽子一长条，就像一个笋干，馅却是很多，叶不休皱眉，手是黏黏的，姜延辰啃粽子还有一只手拿湿纸巾。
“现在知道哥有多贴心了吧，哼哼。”
“是啊，哥多厉害啊……现在也好烫……”“哥帮你吹吹……”“不用，谢谢。”
叶不休推开姜延辰的脑袋，郭老师拿着手机合影，走到了他们面前，“觉得味道怎么样？”
“好吃。”“很好吃！”
“哈哈哈哈，那就好，我看一休还没吃多少呢，茂茂都吃两碗了，不够再去盛，来，看镜头笑一个。”
姜延辰盛着抄手钩住了叶不休的脖子，还比了个耶，郭老师笑着去问了其他人，叶不休听着姜延辰和其他人聊天，时不时回答姜延辰的问题，然后感受到牙硌到了什么，一看，是一枚一元的硬币。
“看吧，我就说跟着哥有好运，对吧对吧？”
“我去，一块钱，豪气，代吉吉，你就放五毛钱。”
“他妈的给你五毛钱够了，得寸进尺——我自己都没吃到，妈的亏了我五毛钱。”
“哈哈哈哈哈——”
硬币被湿巾擦干净，又□□纸巾擦干净，“限量版幸运的硬币，凭此可以换取一个好处哦。”
“那十个硬币可以有十个好处？”
姜延辰笑着摇摇头，“只有这个有好处，随便什么，时间不限，好好珍惜哦。”
“骗人……”
叶不休低头吃饭躲过了姜延辰炽热的视线，姜延辰耸耸肩，“我从来不骗你，你可以试试。”
叶不休没有说话，姜延辰摸摸鼻子，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了，但还是把硬币塞进了叶不休的手心，“反正不骗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