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满分甜》不一末

9、少年心动

　　夜幕降临，度假区下起了零星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阳台的玻璃门门飘了进来。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少年的课本上，夏黎尘正低头认真地思考着上面的题目，房间里时不时响起“刷刷”的写字声。

　　自从下定决心要跟明炙考同一所大学之后，夏黎尘就转变了学习状态，一刻也不松懈。早上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课本也带了过来，刚洗完澡就端坐在桌前认真地学了起来。

　　明炙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书，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夏黎尘此刻奋笔疾书的姿态，回忆起他刚上小学时的模样。

　　夏黎尘五岁那年刚搬到对面的时候，正好碰上明炙放暑假，他就每天黏在明炙的身后，像一条小尾巴一样。但是很快暑假结束，明炙开学了。

　　夏黎尘粘着明炙的快乐戛然而止，只能每天呆呆地坐在庭院里，盼着明炙放学回来。

　　有一天，小家伙灵光一闪，跑到黎韵跟前，“妈妈，我想跟明炙哥哥一起去上学。”

　　黎韵觉得他还小，打算明年再帮他办理入学，就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尘尘还小，明年再去上学好嘛。”

　　夏黎尘坚持道，“不要，我就要现在去上学。明炙哥哥去上学了，尘尘也要上。”

　　继续撒娇说：“妈妈，尘尘想上学。”

　　黎韵被他缠的没办法，就跟夏远商量了一番，夏远思虑过后，认为早点上学也不是坏事，就答应了他。几天后就去明炙就读的小学给他办了入学手续。

　　于是，夏黎尘就开始了每天跟明炙一起上下学的时光，小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但好景不长，差不多才过了一个星期，夏黎尘就因为没写作业，被老师留堂了，放学路上委屈巴巴地哭着对明炙说：“明炙哥哥，我不想上学了，上学要写作业，还要考试，我不要上学了。”

　　想到这里，明炙忍不住小声地笑了一下。

　　现在倒是学的很认真。

　　手机突然亮起，明炙点开看了一下，思索片刻，起身走到行李箱旁，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手机充电器。

　　朝一旁认真学习地夏黎尘说：“我去给他们送个充电器，你乖乖呆在这里学习，我很快就回来。”

　　夏黎尘抬眸看着他，呆了几秒，点了点头说好。

　　房间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听着屋外的雨声，下午鬼屋里诡异的尖叫声又浮现在了脑海里，猛地起身，跑到门口，“明炙哥哥，你等我一下，我想跟你一起去。”

　　明炙闻声回过头，审视了几秒夏黎尘慌张的模样，想起下午的鬼屋之旅，笑了一下，问：“害怕？”

　　夏黎尘点点头说：“有点。”

　　“去把外套穿上。”

　　酒店走廊上灯光昏暗，夏黎尘害怕紧跟在明炙身后，偷偷地揪着他的衣服衣一角，明炙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刻意放慢脚步，跟他拉近距离。

　　走廊拐角处左转第三间就是明启林他们的房间，明炙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很快门就开了。

　　林瑶说：“来啦。”

　　明炙伸手把充电器递给林瑶，说：“给，充电器。”

　　“谢谢。”林瑶接过充电器，又说：“诶，尘尘也来啦。”

　　夏黎尘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瑶瑶阿姨好。”

　　林瑶笑着问：“下午玩的开心吗？”

　　“开心。”夏黎尘笑着回答道。

　　明炙瞥了一眼两人，阻止了他们的寒暄，“妈，我们就先回去了。”

　　“好，那你们回去记得早点睡，明天早上就要回去了，别到时候起不来。”

　　明炙淡淡地嗯了一句，夏黎尘则是乖巧地说：“知道了，瑶瑶阿姨晚安。”

　　“你也晚安。”林瑶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回去的路上，夏黎尘还是跟来时一样，低头黏在明炙的身后。走着走着，安静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暧昧的喘息声，明炙刚走到拐角处，整个人愣住了，顿住脚步。

　　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两个男的正贴在走廊的墙上，互相搂在一起，吻的忘乎所以。

　　夏黎尘一直低着头走路，额头猛地撞上了明炙的后背，手扶着额头缓缓抬头。

　　明炙忽然转身，蒙住了他眼睛，他整个人被推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幸好明炙扶住他的腰，轻轻把他捞了回来。

　　夏黎尘抬手想要拿掉挡在眼睛上的手，“明炙哥哥...”

　　话说到一半就听到明炙声“嘘”了一下，然后就乖乖的闭上了嘴。眼睛被遮住的情况下，听觉格外的灵敏，夏黎尘好像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响，还有明炙很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直到走廊再次回复寂静，明炙才稍稍探头查看了一下，确定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才安心地放下了手，拉着夏黎尘，飞快的跑回房间，关上门后，深深的呼了口气，平复了一下。

　　房间安静了半晌，夏黎尘抬眸疑惑地看着他，问：“明炙哥哥，你刚刚为什么蒙着我的眼睛啊？”

　　明炙尴尬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你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吗？”夏黎尘继续道。

　　明炙闻言，想起几分钟前撞到的那一幕，更尴尬了。

　　夏黎尘看他没有回答，凑了过去，轻声叫了他一句，“明炙哥哥？”

　　明炙面露窘态，语气不自然地说：“小孩子，别问那么多问题。”

　　夏黎尘专注地打量着明炙，又贴得更近了一些，语气带着诧异说：“诶，明炙哥哥，你的脸好红啊，耳朵也好红。是生病了吗？”

　　“没生病。”

　　“真的吗？”

　　明炙被他盯了许久，越来越不自在，侧身躲过夏黎尘，说了一句，“我去洗澡。”然后慌张地拿起床上的衣服往浴室跑去，又迅速关上了门。

　　留下夏黎尘一个在门口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

　　明炙的这个澡，洗得有点久，久到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夏黎尘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明炙缓缓走过去，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

　　洗完澡后，刚刚慌乱的心情也平复地差不多了。明炙轻手轻脚地整理了一下行李，然后帮夏黎尘把桌上课本和文具收进了书包里。

　　最后轻声走到床边，微微掀开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又帮夏黎尘掖了掖被子，闭上了眼睛。

　　在即将入睡之际，一只手横在了明炙的腰上，耳边响起呼吸声，明炙猛地清醒，扭头对上了一张乖巧的睡脸，唇角微扬，右边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夏黎尘的睫毛很长，被昏暗的灯光投下了阴影，明炙看得出神，突然整个人怔住了。

　　他刚刚，好像心跳漏了半拍，阳台外面雨声依旧，屋内的气氛却变了味。

　　陌生的感觉，陌生的心跳，让人措手不及。

　　闭眼感知，思绪恢复，明炙好像抓住了先前那股异样的感觉。

　　原来，是少年的心...动了。

　　困意消散，明炙彻夜难眠......

　　脑海不停地追溯自己从何时开始，对眼前人的情感，渐变成了喜欢。

　　答案呼之欲出，却又若隐若现，让人捉摸不透。

　　或许从初次见面，夏黎尘送他千纸鹤的那一刻起，喜欢就已经在心里悄悄发了芽。

　　-

　　翌日早上，夏黎尘睁开眼睛发现身边没人，伸手够了一下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才六点半。

　　他睡了一个好觉，一整个晚上被窝里都暖烘烘的，就像怀里抱着一个火炉一样。起身揉了揉睡眼，扫视了一眼房间，寻找着某个人，最后在阳台发现了明炙的背影。

　　“明炙哥哥。”

　　明炙闻言转过头，夏黎尘深蓝色睡衣把他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衣领有些歪了，露出了一点锁骨的形状。

　　夏黎尘走了过来，问：“明炙哥哥，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明炙语气有点不自然地说：“我习惯早起。”

　　“明炙哥哥，你黑眼圈好重啊，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夏黎尘凑近看着他一脸疲惫的模样。

　　明炙暗暗地往后躲了半步，说：“还行。”

　　怎么可能睡得好。

　　“明炙哥哥，你的脸好像有点红，跟昨晚一样，你是不是生病啦？”

　　夏黎尘说着，突然双手搭在明炙的肩上，踮起脚尖，额头抵着额头，感受了一下明炙的体温，喃喃道，“好像是有点烫。”

　　明炙的心跳停了至少半秒，猛地推开夏黎尘，跟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明炙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假装很热地扯了扯睡衣的领子，说：“我没事，我就是太热了。”

　　但又好像不用装，他现在的确有点热。

　　夏黎尘不理解明炙为什么推开了他，而且他发现明炙的脸，好像比刚刚更红了，继续关心道：“可是现在天气很冷啊。你真的没事吗？”

　　“我说没事就没事。”明炙语气坚定道。

　　夏黎尘拧着眉，一脸疑惑地盯着他，半晌才挪开视线。

　　算了，你说没事就没事吧。

　　眼下尴尬的气氛僵持了几分钟。

　　夏黎尘忽然指着远方景象兴奋道：“明炙哥哥，你快看那边。”

　　明炙顺着方向看向远出的高山，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在凌晨的时候，天才开始慢慢放晴。此刻，太阳缓缓从远方的山间爬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朦胧的山间晨雾上，画面灿烂而梦幻。

　　夏黎尘惊呼：“好漂亮啊。”

　　明炙的目光停在了夏黎尘的脸上，不由自主把手落在了他的发上，就在昨夜，他知晓了自己对眼前人的感情，突然开口：“夏黎尘。”

　　夏黎尘扭头看向他，“怎么啦？明炙哥哥。”

　　空气凝固了良久。

　　“没什么。”明炙缓缓垂下手，说：“今天天气真好。”

　　算了，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以后再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