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charter68 看你的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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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餐盘上刻印的魔法，早餐还是如同刚刚做好的那样，散发着诱人的热气。虽然桀拉的洗漱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是了。
柏霖叉起一小块烤地恰到好处的黄油面包，沾上清新爽口的柠檬汁。那股既中和了黄油的油腻、又大大提高了乳香味的焦脆口感，立马让柏霖觉得等待的时间非常值得。
而正坐在柏霖的旁边，有些百无聊赖地将食物放入口中的桀拉，却不做声响地看着这位大名鼎鼎的腐骨骑士正仿佛吃到什么无与伦比的美味一般，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真有什么好吃？桀拉也叉起了一块烤地焦黄的面包放入口中，可那味道还是他所熟悉的、早已不感到新奇的普通早餐。
“感谢您的款待，我的伯爵。”放下了餐刀，柏霖感觉自己的心情要比往常还要好那么一点。
大概是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伯爵今天没有怎么为难他。
“你喜欢就好。”桀拉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咬了一口蘸满汤汁的西兰花。
因为是在卧室中用餐，所以他们坐着的距离并不远。以柏霖的视角来看，皮肤如此白皙的伯爵，在用了早餐之后，面色也逐渐好转了起来。
尤其是那张嘴唇，在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又覆上一层薄薄的、晶莹剔透的黄油后，仿佛血琉璃一般地吸引去了柏霖的注意力。
那种堪比罕见的吸血鬼一般的容貌，就好像是他们刚刚并不是在吃正常的食物，而是饱食了一顿新鲜的血液。而直到桀拉姿态优雅地擦掉了嘴上的污垢后，那充血的嘴唇依旧保持着烂漫的血色。
而在收拾好了餐车的现下，两人好似为了消食一般，并排在庭院中闲逛着。
不同于传统贵族那样，桀拉的院子里没有种什么名贵的花卉。就连那种在贵族之间非常流行的玫瑰，在这座庭院里也无迹可寻。
虽说在初冬时分，大部分的花期都已然过去，但依旧有些不甘于寂寞的、生命力异常顽强的花朵，在院子的一隅独自绽放。
那些一丛丛的，星星点点的蓝紫色花朵，简直让一直在乡间长大的柏霖都叫不出来名字。这些花一看便不像是经过精心培育出来的品种，却在这种泠冽的季节里，散发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美感。
小到那些无名的野花，已经几近凋零的满天星，大到仍散发着幽香的玉兰……纵使花种都算不上名贵，但依旧能看得出园丁们对这座不大的庭院的用心程度。其排布的精致，放在王都中比对，也是能排的上名号的。
“等一下。”走在柏霖身侧的桀拉说道。
他从厚实的冬季披风中抬起了一只戴着手套的手，身上的挂饰也因此发出了金属材质的声响。桀拉用着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从柏霖的白发上捻下来一缕干枯的花叶。那枯黄干焦的花穗，又随着一缕萧瑟的风，从皮革手套的尖端上飘走。
“你的头发，也是因为诅咒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吗。”桀拉问道。
“我想，大概是的。我曾经被献祭给过恶魔，可那都是在我出生前的事情了。直到大概五岁左右的时候，经历了一些事情，我的头发才从棕色变成全白的。”
骑士就这么淡然地说着自己的过去，他看起来对自己身上的诅咒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
静默地看着柏霖，桀拉好像觉得自己身上的诅咒也没有那么糟糕了。他早在一开始便决定了要和这种来自血缘的诅咒作一辈子的抗争，直到遇见了似乎能与他惺惺相惜的同一类人。这种突然出现的转机，也使得未来好像变得明朗了起来。
“那您呢，伯爵大人。”白发的骑士问道。
踏响在庭院石板上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两人的注视下，从转角处赫然显现出来一位少女的身影。
披着白色毛领的深红色披风，在精心梳妆的黑发上系着华美头饰的少女，在见了这两人后，拎着裙摆微微欠身行礼。
少女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风吹动着她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碧色的眼眸与精致的妆容。
“参见家主大人，柏霖大人。”
“嗯。”扬了扬下颌，桀拉的表示依旧是那么冷淡。但少女仿佛不在意家主如此漠然的态度一般，笑着与他们寒暄了两句后，便带着女仆先行告辞了。
“那位小姐跟您看起来真的好像，好像也只是眼睛的颜色不一样而已。”回忆着刚刚见到的那位少女的长相，望着桀拉侧脸的柏霖如是说道。
“是吗。”勾起了嘴角，桀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这抹笑意让柏霖有些搞不明白。他挑了挑眉，难道这句话里有什么能触到对方霉头到地方吗。
“回去吧。”桀拉说着，一把抓起了柏霖的手，加快了脚步。
在温暖的房间中，柏霖此时正捧着一只手，在那淡白的指甲上涂着甲油。
虽然不是第一次为桀拉涂指甲油了，可那毛刷的角度依旧不好控制，黑色更是在这苍白的皮肤上显得瞩目。稍有不慎，甲油便会微微涂出去。因此，不太会干此类精细活的骑士只好集中精神，把注意力都放在桀拉交由自己的那只手上。
“你刚刚不是说，我和她的眼睛，不是一样颜色的吗。”
突然，头顶传来的嗓音让柏霖停顿了一下。幸好没有涂出去，他想到。
骑士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正被服侍的伯爵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口的位置。对方用着那鎏金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转而继续说道。
“正如你一样，我原来的眼睛，也是碧色的。”桀拉一边说着，一面掏出了他常用的那支烟枪。魔力的火焰在装有烟草的深处跳动，不久后便传来了熟悉的香气。
“我身上的诅咒，是这个家族里一直流淌至今的古老交易。”
桀拉用着平常的语气说着。他能感受得到，自己的指尖皮肤上传来了一丝湿凉，却又很快被抹去。
“为了能获得与众不同的力量，传说凡尔斯特的第一任家主与恶魔作了交易。而维持家族繁荣的代价便是，会有一个凡尔斯特继承这种恶魔的诅咒，直到死亡为止。我大概是唯二既继承了诅咒，又坐上了家主之位的凡尔斯特吧。”
桀拉淡漠地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他对柏霖托出这些家族秘密，大概也只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错而已。
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传来一阵热意，转头一看，原来是柏霖在用着他那蹩脚的魔法将甲油烘干。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原本只能用来点烟的骑士，现在居然能精准把控魔力量了，这让桀拉稍微抬了抬眼。
“我的伯爵，您已经做的很好了。”说着，白发的骑士在那只涂着漆黑甲油的苍白手臂上覆上吻手礼。
他抬起头来，用紫色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桀拉，握住对方的手继续说道。
“听闻您在很早的时候便继任家主的位置了……在我看来，您要比世上所有贵族都要坚强果敢。”
静静地听着骑士的话，桀拉反倒笑了出来。
“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献殷勤，从早上开始就这副样子。我还记得，有些人最开始可是视我为洪水猛兽一样呢。”
“咳…怎么会呢，伯爵大人。我一向这样的。”柏霖笑着说道。
桀拉有些好笑地看着骑士的反应，收回手臂来看了看自己被涂上甲油的指甲。
“说吧，有什么事。趁我心情还好。”
“…是这样的，从昨天您把我带来这里后，我还没来得及去骑士团报备呢……要是无故缺勤三天的话，恐怕我就要被赶出骑士团了。”
轻轻地笑了一声，桀拉撑着自己的下巴，翘起一条腿来看着眼前的骑士。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怎么样。”
伯爵勾起唇角，伸出食指来，轻轻挑起了柏霖的下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