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男宠》安知缘

15、第十五章

　　有句话说得好：“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
　　萦秋此时跪在地上，想到两秒前自己真诚的坦白——“皇上，臣妾其实并非如今的昭仪，也不是从前的良媛。臣妾其实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和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话本子确实是臣妾自己撰写的。但臣妾绝不是妖怪，您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希望陛下开恩，恕臣妾欺君之罪。”
　　她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说很怕倒也没有很怕，但也有一点心慌，也有一点，小小的希望。她抬起头来，就带着那么点小小的希望，盯着眼前这个掌握她生死的人。
　　有点吃惊，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娄蔺想起曾经在魔界的种种，又想起来到人间后的经历，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朕不杀你，你且起来吧。”
　　萦秋缓缓地站起身来，还装模作样地揉了揉自己并不酸痛的后腰，心想这是拿了个什么感人剧本。然而接下来却轮到她吃惊了，因为她听到娄蔺说——
　　“既然如此，我也跟你坦白。我并非从前的太子，也不是如今的皇帝。”

　　自从那天突如其来又刺激的坦白局之后，萦秋和娄蔺之间就维持着一种微妙的感觉。按理来说，交换秘密往往是关系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亲密到就像番茄之于西红柿，土豆之于马铃薯。可是尴尬的是，萦秋既不是番茄也不是土豆，娄蔺既不是西红柿也不是马铃薯；或者说他们俩有一个是西红柿，而另一个是马铃薯。总之，不够亲密，稍显尴尬。可是不得不说，这场坦白，都让他们的心里有了一个特别的位置，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里，有这么一个人，和你共享着最大的秘密，难道你还能把这个人和此间的芸芸众生看作相同吗？
　　但是这两个人一时之间也不会变得太亲密。
　　番茄觉得，虽然土豆因为童年的种种阴影导致不喜欢亲密的关系，如今还深陷“不行”的八卦漩涡之中，算是个干净又纯情的好孩子，而且又难得地能看懂她的一些心思。但以她朴素的道德观和价值观来说，她没办法就这样在这里，在这个时候，把土豆当成自己的感情寄托，甚至都不太想去发展感情。变数太多了，何况不止人间，还有个玄幻世界——魔界呢。
　　土豆却是另一种心思。土豆确实有些厌烦亲密关系，或者说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许不是厌烦，也许是好奇，甚至是向往呢？总之，土豆对番茄是一种想忽视却又忽视不掉的感觉，甚至冲动之下会做出一些令自己都吃惊的举动——比如那天的坦白。土豆也不想记得那样清楚，可是和番茄有关的记忆就是分外清晰。不过土豆不太肯承认就是了。
　　总之，有点别扭的番茄和土豆就这样有点别扭的过了好多天，直到辣椒的出现。

　　陈国国力强盛，因此每三年都会有周边小国派遣使者前来朝贺，进贡珍品，以表忠心。
　　今年恰好是三年之期，又逢新帝登基，所以更是热闹非凡。

　　是宴。
　　宫中后妃都依位次落了座，各方使臣也依次进殿呈上贡品。
　　娄蔺一边听着底下使臣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家带来的珍品，一边又拿眼觑着坐在后面的萦秋。
　　萦秋掉了一颗葡萄。
　　萦秋喝了一杯酒。
　　萦秋同侍女说悄悄话。
　　萦秋和他对视了。
　　娄蔺急急地把头转过来，对着眼前的使臣频频点头，好像刚刚偷看人家的不是他一样，搞得使臣大喜，还以为讨了皇帝欢心，介绍得更加卖力了。
　　萦秋看着前面使臣因滔滔不绝而兴奋抖动的小胡子，摇了摇头，不自觉地轻轻笑了笑。

　　南边的姜国，往年总是上供海珍珠，白白润润的，讨人喜欢。可今年却不止有海珍珠，还带了位真珍珠——姜国的三公主。
　　陈国新帝刚登基不久，后妃也不算太多，又正当壮年，相貌英俊；姜国的三公主正值妙龄，且姜国风气开放，女子总要亲自相看自己未来的夫君。如今在这个时候，三公主窈竹亲自来到陈国，其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这些萦秋本来是不懂的。可是当她看到那姜国公主摇曳着身姿跳着舞来到娄蔺面前敬酒的时候，再迟钝也懂了。
　　美人一身红纱舞衣，灯光晃晃下，身姿绰约，曼妙的舞姿，配着含情的双目，一杯酒就这么飘到了娄蔺的唇边。
　　萦秋脸上笑意还未褪去就僵在了脸上，耳边的管弦声却像是完全褪去了，她一双眼睛、两只耳朵齐齐地都放在了前面那两人的身上，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紧张。
　　娄蔺身边混杂着面前美人身上的脂粉香气和酒的香气，嘴边抵着那酒杯。美人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又带了点势在必得的神色。然而，娄蔺却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用手接过了酒杯。
　　萦秋舒了口气。
　　三公主窈竹没能称了意，脸上的笑立时淡了下去，在姜国又本是被宠着的主儿，还不待娄蔺开口，自己先退到阶下，说道：“是臣女会错了意，今日这舞在陈国算是不规矩吧。只是在我们姜国，面对心仪之人，总是要主动追求的。烦请陛下告诉臣女，陛下可对臣女有意？”
　　皇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站出来说句话，按旧例贤后的做法，此时她应当站出来劝皇帝迎了这公主进宫；可是若是真进了宫，皇帝如今又有阳虚之症，那公主岂不是跳了火坑？何况看皇帝的意思也没有这打算。想了想，她还是等皇帝先开口做个恶人。
　　萦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筷子，又抬头看过去，正好迎上娄蔺投过来的目光，立刻就躲闪了过去，低下了头。她用手绞着自己的裙子，只听得娄蔺说道——
　　“天下好儿郎多的是，公主何不若再细细挑选呢？”
　　三公主却回道：“多谢陛下好意。只是且问陛下，臣女不轻易动心，该当如何呢？”是不肯退却的意思了。
　　萦秋又抬起了头。她的心里像燃着一小簇火苗一样，心口发着紧，发着热。她想知道，娄蔺会怎么回答。

作者有话说

　　坦白局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