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郎》寒梅墨香

106、 番外五分道扬镳

　　番外五分道扬镳
　　莫绍问不是那么简单就放出来的，沈颜一连找了两三次，那位上将夫人才咬牙切齿的答应帮忙。
　　莫绍问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六天了，他看上去精神非常颓废，死气沉沉的。
　　他一出大门，沈颜就冲上去，手里的大衣随即披在他的肩膀，带一些哽咽。
　　“三爷，您终于出来了。出来就好，我们马上回去。”
　　莫绍问一看见沈颜，激动地抱住了他。
　　“我以为，你又一次被抓了进去。”
　　他们两个在刑警队门口，拥抱住。可这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怎么觉得，他们之间，不是单纯的阔别已久的兄弟之间的拥抱呢？
　　回到了车上，莫绍问的精神恢复了一些，看着沈颜，再看看我。
　　“妈的，那真是人间地狱，他们倒是没有打我，反倒是采取车轮战术，轮番审讯我。我他妈的连续三四天没有睡觉了。我知道我一进去，沈颜就会出来。我没有想到我还可以出来，你们用了什么办法？”
　　我一指沈颜，都是他的功劳，不关我的事。
　　沈颜这下倒是放心了，拿过湿纸巾开始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莫绍问得手。
　　“那位上将夫人开出的条件，不许你再和你父亲见面，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你这个靠山也没有用了。”
　　莫绍问想了一下，笑出来。
　　“你去找那个恐怖的女人了？我去求他，他说，你罪证确凿，他不会插手管，一旦管了，就会有人调查他，他还想清清白白的做他的上将，没办法，我也只好自己进去了。那个女人一直都不待见我，可以说是恨我，借这个机会把我弄走，他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没事了，监狱里我已经找了替罪羔羊，再查也查不到你头上。一切都恢复平静，只要以后交易的时候选一个安全的地方，就万无一失。”
　　莫绍问真心的道谢，幸亏有了沈颜，要不然，他就被判刑了。
　　“幸亏有你。”
　　沈颜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笑容。
　　“三爷放心，从今以后我会倍加小心的，不会再让三爷陷入危难之中。就算是下一次我真的被抓了，三爷也不用再大费周折的救我，更不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能在紧要关头帮一把三爷，也是我的心愿，只要你平安无事就好。”
　　“三哥，别辜负了一个对你忠心耿耿的人，沈颜为了你可是不眠不休的奔波了好几天，有这种兄弟，可以为你两肋插刀，你可要善待他。”
　　“没必要，我只要三爷还是以前的三爷就好。保护好三爷，是我的职责。”
　　莫绍问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沈颜，别过头去。
　　莫绍问洗完澡，吃了一些东西倒头就睡。
　　沈颜根本就没有回他自己的房间，就守在莫绍问的床边，那看着莫绍问的眼神，让我非常疑惑。
　　怎么看，都透着一种暧昧，先不说别的，但是沈颜对莫绍问这种忠心，这份守护，就让我佩服。就连睡了还不会休息，还要守在床边，难道，沈颜怕莫绍问消失了吗？
　　抛开他们是主仆，或者是上下级关系。但是看这种眼神，这种守护的动作，都让我再三思索。如果，他们是一对恋人那这个场景就非常完美。就好像是，我累了，休息的时候，伊志不眠不休的手在我身边，在我每次朦胧睁开眼睛，都可以看见他，我就非常安心。难道，守在莫绍问身边，一方面是让莫绍问放心，一方面也是让自己放心？
　　沈颜毕竟受了伤，枯坐了一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他能有什么好体力？天亮的时候，他已经趴伏在莫绍问的床边，睡着了。
　　莫绍问只是疲惫，一连几天几夜的没有休息，睡了一个好觉，天亮就醒了。
　　我小心的开门，看看是不是要准备他们的早饭。
　　正好看见，莫绍问小心的下床，轻轻地抱起沈颜，放在他刚才睡过的床上，一沾到带有莫绍问味道的枕头，沈颜烦了一个身，侧卧着，把头埋进枕头。莫绍问看他一动，赶紧轻拍着他的脊背，再三确定了沈颜熟睡，他才蹑手蹑脚的给他盖好被子，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踮着脚，出门了。
　　我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就算是生死之交的兄弟，这也太暧昧了吧。
　　怎么看都是对待亲密爱人的动作。
　　莫绍问坐在餐桌前，已经打开了电脑，毫无意外的，看见了全国打黑行动今天开始行动。
　　他抽着烟，半眯着眼睛。
　　“果然，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还是想把我弄进去。全国紧急行动，打黑除恶，我正好是□□，抓的就是我。看来，我要避几天风头了。”
　　就算是抓不到他，也要敲山震虎，威慑一下。
　　“三哥，走私的事情还是停几天再说吧，迎着风头上前，那是自找苦吃。”
　　“恩，我知道，这些天，我会停止一切走私活动。我马上就走，不能给你们造成麻烦，我在警察局有案底，一定会找我问话，我要是在这，警察就会找你们麻烦，也就把你们牵连进去了。”
　　“那我马上叫醒沈颜，你们收拾一下东西赶紧离开。我已经找好了偷渡船，你们要是不想在国内呆着，就出国吧。”
　　我站起身，莫绍问按下了我。
　　“别叫他了，我一个人走。他这些年跟着我东奔西走，受尽了颠簸和危险，他明明是一个上流社会的博士，和我混了□□，已经是让他屈尊降贵，我也不想让他在做我的替罪羔羊，那对他不公平。我站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他明明该有大好前程，我也不耽误他了，就这么和他分道扬镳吧，他继续他的珠宝鉴定大师生活，我继续走私我的毒品。和我混了这么久，他做过牢，收到过刑讯逼供，也经历了枪林弹雨，我没给他什么好处，到最后还要他为了我牺牲自己吗？做兄弟的不能这么自私。”
　　莫绍问觉得亏欠沈颜，大概是这一次，一命换一命，让他的感触很大，才觉得，放沈颜回到从前的平稳日子才是最好，才决定，和沈颜，分道扬镳。
　　不是因为不忠心，不是因为不再信任，而是因为太信任，才会放他一条生路。
　　□□太黑暗，博士始终是博士，让他回到安稳的生活，是放他回到阳光世界，不用在火里来水里去，不用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尽丧尽天良的肮脏事情。
　　“不和他商量一下吗？也许追随你，是他最大的心愿呢？”
　　生死之交的兄弟要分开，竟然有些伤感。
　　“他喜欢安稳的生活，和我在一起，没有任何安稳可言。做回他的博士吧，过他的上流生活。他醒了之后，你告诉他，我已经给他存了一笔钱，是他的户头，足够他买房置地，安稳过完下半生。让他找个好工作，别再和□□有任何关联。也不要找我。”
　　莫绍问穿上外套就离开，就连我追问他去哪，他都不告诉我。一个人离开了，清冷的风吹起他的衣襟，吹起他的头发，我竟然感到无尽的悲凉。
　　□□人，没有谁能相伴到最后，也许死了，也许离开了，发誓一生效忠，一生追随，可到最后，只有孤单寂寞跟随。在一起十几年的兄弟了，就这么分开，仿佛丢了左膀右臂。凄凉的叫人眼睛发酸。
　　沈颜好眠，大概是他觉得，莫绍问一直在他的守护下没有离开，就连睡梦里都能闻到莫绍问的味道，才会有此好眠吧。
　　等他醒来之后，闻到早就没有了莫绍问味道的冰冷空气，他仿佛就像是丢了灵魂一样，呆呆地坐着。
　　看他这副模样，我才知道，莫绍问对于沈颜，不单单是兄弟，还是他的整个灵魂，整个精神支柱。
　　“不要我了啊。”
　　他最后空灵的笑了一下，轻轻地说了一句，就好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最终认清了被遗弃的事实。
　　那些温文儒雅的笑容，消失了，那个温和的男人，也变得冰冷，整个人就好像是瞬间失去所有光彩的古玉，从价值连城的宝玉，变成了一块石头。
　　“是我拖累他了，要是这次交易，我有好身手，就可以逃脱了。也就不会被抓，也不会害得他进去受罪。他是觉得我是个累赘了，我再去找他，还有什么意义？他不要我了，我跟了他十几年，到最后，还是不能做他最得力的助手，还是遭到遗弃，这简直叫我无地自容。曾经一起喝下血酒，发誓不离不弃的，他不要我了，我要怎么活？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就算是帮不上忙，至少可以给他端茶送水，也不行吗？我就这么没用，三爷忍道现在才不要我，他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捂住脸，我能感到他身上透漏出来的浓浓哀伤。那是被至亲至信的人遗弃后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