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方也施

8、赵家

　　喧嚣的闹市，小贩的吆喝声，成为这座城市最具特点的人间烟火。
　　赵和颜娶沈芷兰一直被传为一段佳话。赵凌雪的出生，赵和颜摆了三十桌酒席宴请庆祝，这个家庭一直美满的让人羡慕。
　　过了三年，戊戍年，沈芷兰又怀上了。
　　一直到沈芷兰怀孕六个月时，意外发生了。
　　赵和颜从外带了一个叫周霞的女人回来，并且已有三个月的身孕。
　　沈芷兰当时就气背过去，见了红。
　　偏生周霞又是个爱炫耀的人，整日整日的往沈芷兰门前逛悠。
　　终于有一天，沈芷兰小产了，孩子胎死腹中，身体也落下了毛病。
　　而因为周霞又有身孕，赵和颜也就只象征着说了周霞两句。
　　周霞生下了赵家的长子赵凌锋。
　　沈芷兰终日郁郁不欢，赵和颜在外出差，也只是隔几个月寄封信回来象征着问候一番。
　　这个被称为一段佳话的婚姻，终究破灭在了赵和颜娶了二房周氏。
　　又过了两年，庚子年（1900年）六月十日，沈芷兰生下赵凌云。
　　九月，因为先前小产落下的毛病，沈芷兰离世。
　　那天赵凌雪抱着弟弟，一直守在母亲的遗体边，不让周霞动。
　　赵凌雪:“谁也别想动我娘，你敢动，我就去动你儿子！”
　　周氏无奈，生怕她真去动自己的锋儿，只得离开了。
　　说来也真是讽刺，当初沈芷兰闹着要嫁的人，她却连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赵和颜第二天赶回来时，只看见妻子冰冷的尸体。
　　赵和颜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儿和床上妻子的尸体，忽然就湿润眼眶，扑到床边，抚上沈芷兰的脸庞，“无争——”
　　赵凌雪看着她爹，冷笑道:“你少在这假惺惺的哭，我娘已经死了，你放过她吧。”
　　赵和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雪儿，你说什么呢！”
　　赵凌雪:“我说什么你自个清楚。”
　　说完也不管她爹是个什么神色就离开了房。
　　弟弟还在奶娘那，得快去看好了，免得二房又搞些什么动作。
　　安排好沈芷兰的后事后，二房以赵凌云年岁还小，须得有人照顾为由想着把他过继来养。
　　赵凌雪可不相信周氏有这好心，只抱着自己的弟弟，说什么也不乐意。
　　赵和颜劝道:“雪儿，你弟弟还那么小，得有个人照顾。”
　　赵凌雪却不吃他这一套，“我也能照顾，要是过继给二房，指不定能养成什么样呢！兴许哪天就给养废了。我娘要我护好弟弟，我是不可能把他交给二房的。要么你就打死我，你别当我小就好骗了！”
　　沈芷兰从小的教育赵凌雪不要相信二房，她爹已经被这狐狸精迷了心智，也是相信不得的了。
　　庚戌年二月九日，赵凌雪及笈，取表字心曲。
　　起初赵凌雪不肯，认为这是二房给取的，不乐意叫这个。
　　赵和颜告诉她，这是她娘在她小的时候就给她取好了的，赵凌雪才接受了，父女俩的关系也稍稍缓和了些。
　　辛亥年二月
　　赵和颜:“心曲也有十六了，也是该好好的择个好人家嫁人了。”
　　周霞淡淡的笑容，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以一副长辈的姿态说:“正好周家里有个儿郎，年纪倒与……”
　　周霞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赵凌雪:“我的婚事还由不得你一个妾插手！”
　　赵和颜面带怒气，把手中的茶杯大力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不悦地看着赵凌雪道:“雪儿。”
　　周氏暗暗咬牙，拽紧了藏在袖中的帕子，在赵和颜看不见的地方，暗狠狠的盯着赵凌雪，恨不得撕碎了她。
　　赵凌雪冷笑，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也不看周氏，就瞧着自己手中的茶，淡淡的嘲讽道:“怎么，我娘死了，就真当自己飞上了枝头，成了凤凰了，不也还是个妾。”
　　赵凌锋看不下她这么嘲讽自己的生母，开口叫了声:“大姐。”
　　赵凌峰本想劝赵凌雪收敛一些，别太过分。
　　不曾想，赵凌雪瞥了他一眼，也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语气不善道:“什么大姐，我只有阿云一个弟弟，你是个什么东西！”
　　周霞转向赵和颜，娇声道:“老爷～”
　　赵凌云倒是先出了声:“爹，啊姊也不算太大，婚事确实是急了些。何况凭啊姊的才貌，多的是好儿郎给她选，总不能随便找个嫁了，此事还是先缓缓吧。”
　　赵凌云早慧，也懂得什么话赵和颜听得进，这么说，赵和颜总归不会不答应。
　　赵和颜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周氏再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只得恶狠狠的看着赵凌云，恨当初没能早些除掉他。

作者有话说

　　赵凌雪，九十八斤的人，八十九斤的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