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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


  •   严颂眼皮发沉的时候,沈芳洲回到了车上。
      他将一束又一束鲜花扔进严颂的怀里,说:“还你。”
      扑面而来的浓烈花香有若某种不断发酵的情感将严颂心扉充盈。

      “老同学,嘴巴……”沈芳洲嗓音里含点儿笑,在车厢内荡开,“张太大了……”
      说着拿食指指尖轻轻地抬了下严颂的下巴。
      一瞬间的碰触,只有几秒钟,若有若无的。
      严颂嗅到他微凉的指尖上所沾染的烟草气味,喉咙微微发痒。
      她轻声咳着,扭开小脸道:“鲜花你还太多了,花太多钱了。”
      沈芳洲不想她有心理负担:“要得多,摊贩大哥算得便宜,还高兴的祝我心想事成。”
      严颂不解:“嗯?什么心想事成?”
      沈芳洲指尖摩挲着喉结,促狭一笑:“摊贩大哥估摸着我买这么多鲜花不是向女孩儿告白就是哄自己老婆开心。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你说呢,我能心想事成么?”

      向女孩儿告白?
      哄自己老婆开心?
      前者后者,她都不属于。她怎么知道他能不能心想事成。
      严颂紧了紧怀里的鲜花,低声道:“能吧。”
      如果她是前者或者后者,一定能吧。

      严颂吸着花香,但花香顶多算是精神食粮,怎么可能填饱肚子呢,后来,肚子终于发出一阵“咕咕咕”的抗议。
      她不由地红着脸捻了把耳垂,正想着沈芳洲是否听到了这动静,男人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问:“饿了?”
      严颂点点头。
      沈芳洲说:“我也饿了。”
      但严颂脚不方便:“要不然就叫外卖吧。”
      严颂掏出手机,点开美团外卖,“你吃清淡点儿还是重口味点儿?”
      沈芳洲睨了眼她的脚踝,不曾想她自己没当回事儿:“吃清淡点吧。”
      严颂只好放弃了剁椒拌饭、麻辣小龙虾……
      “要不然水饺、馄饨、盖浇饭、披萨……里选?”
      沈芳洲最终选择了水饺。

      时间刚刚好,沈芳洲驱车进芦园巷的时候,跟外卖小哥迎了一个对面。
      严颂负责签收外卖,沈芳洲去找停车的地方。
      寒星闪烁的冬夜,一弯弦月高悬。
      严颂双手环抱着鲜花,指尖勾紧外卖,热气氤氲着心坎儿,很快,她正在等的人儿,披星载月,昂首阔步而来,沈芳洲穿得有些单薄,黑色衬衫、西裤外面仅仅套了件烟灰色的毛呢大衣,却越发衬的身材颀长挺拔,走近,单元楼前那盏有些年头儿的路灯晕着昏洇洇的光,正勾勒着他周正冷峻的五官。

      严颂望着楼梯,神情有些凝重:“我想,我应该可以自己来。”
      沈芳洲点点头,因她凝重万分的神情,眸底涌现点儿难以抑制的笑意,下一秒钟,他抬起胳膊,送到她眼前:“可以借你扶。”
      严颂一手扶着楼梯把手,一手扶着沈芳洲的手肘,单脚跳上楼梯台阶,一下又一下,等到跳完一层,她实在气喘地很,双颊也通红一片。
      “累的话儿,我们可以歇一下。”沈芳洲忽然变得非常善解人意:“没事,就还有五楼。”
      “五楼,啊——”严颂禁不住拖起音调来。
      泄完气,她不由地扭头看向沈芳洲。
      男人唇角挂着俊逸舒朗的笑意:“不用着急,咱可以慢慢来。”
      严颂咬着颊内的软肉,她其实希望沈芳洲能像之前一样,抱一抱她,可惜她太好面子,心里也有界限,这样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只得又鼓足了劲儿。

      沈芳洲看她蓦然变得坚定的双眸,徐徐地叹了一口气,简直同高中那会儿如出一辙——嘴闷心又要强。
      他缓缓开口,慢慢诱导:“其实呢,作为老同学,我是很乐意伸出援助之手的……前提是得有人先开口。”
      严颂:“水饺要凉了。”
      沈芳洲明显不买账,一双瞳仁黑漆漆的,有如夜晚里深邃沉默地海一般,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你……我……”严颂最后终于顾不上害羞与矜持,低声道:“沈芳洲,麻烦你……帮帮我,抱、抱……”
      后面的话越说越磕绊,到底说不出来了,她把一双杏眼无辜地圆睁着,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
      对于严颂把话说软塌乎了,沈芳洲本来就没抱几分期望,如此,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男人低低的笑了下,身体挨近严颂,让她抱紧鲜花,拿好外卖。
      饶是严颂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被沈芳洲弯腰抱起的瞬间,她还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恢复呼吸的那一刻,鼻端都是男人身上冷冽好闻的气息。

      径直上了六楼。
      因不便在独居年轻女性的家中长呆,沈芳洲将严颂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又将之前在医院里医生所嘱咐地话儿重复了一遍,便起身告辞:“那……晚安,好好休息,有情况发微信。”
      “好嘞。”严颂同样以“晚安”与他道别。
      沈芳洲迈出她家门的瞬间,严颂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喊住他:“沈芳洲——”

      “嗯?”沈芳洲长身玉立,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他轻抬眼皮望向严颂。
      女人长发松散,羽绒外套被她脱去搭在了沙发靠背上,露出蓝白相间的珊瑚绒睡裙,睡裙宽松,也没个腰身,却莫名多了几分憨态可掬的乖顺。

      “那个,谢谢你,沈芳洲,无论是送我去医院还是送我鲜花。”
      严颂眉眼弯弯,笑容很认真,也夹杂几分羞涩。沈芳洲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高中那会儿她是语文课代表,经常要抱一摞厚厚的作业往返于办公室与教室,谁若是好心搭一把手,她便是笑得这般认真羞涩,再说一声:“谢谢。”

      应该是心想事成了。

      -

      次日。
      严颂光拖着扭伤的脚踝下楼就比平日里多花了十分钟。
      心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打个车去学校,沈芳洲迎面跑来。
      凛冬清晨,男人一副连帽卫衣、运动裤的单薄打扮,个高腿长,十分养眼。
      “你这是准备去哪?”沈芳洲拧起眉毛来问严颂。
      “上班去。一个打工人的自我修养。”严颂难得开一个玩笑。
      沈芳洲却没有个要笑的模样儿,冷峻地视线落在严颂昨日里受伤的脚踝上:“脚不疼了?”
      疼自然是疼的。
      但是一来此事发生的突然,临时请假比较麻烦,而且即使请假,扣工资事情小,却有损后期评职称的工作量得分,想了想明后两天就是周末,严颂就决定带伤坚持一下下。
      知道她一贯是个能逞强又好面子的性子,沈芳洲微微叹一口气:“我开车送你去学校。”
      严颂下意识道:“你不用麻烦了,我自个上班就行,没事的。”
      但沈芳洲径直无视了她的拒绝。

      早早的到了学校。
      太阳才徐徐从地平线爬出来,为蟹青色的天空匀了几抹亮色。
      严颂下车的时候,沈芳洲咬着烟问她晚上几点放学。
      严颂抓着门把手,踌躇了好半晌。
      沈芳洲轻吐烟圈,等她。
      严颂说晚上跟闫行昭约好了,要在艳域见他的朋友。

      艳域。
      真是好本事。
      他的地界见男朋友。

      若有若无的烟雾掠过严颂的眉眼,引得她轻咳一声,在沈芳洲的沉默中,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于是口气小心翼翼道:“沈芳洲,我先走了啊。”
      沈芳洲懒懒的点了点头,目送她娉娉婷婷的身影远去。
      半晌,烟毕。
      沈芳洲拨了个电话,短暂等待后,电话那端响起一道睡意犹存的女声:“喂,谁呀,打扰姑奶奶睡觉?”
      “穆晓蕾。”
      电话那端的人浑身打了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嗯?大师哥?”

      -

      一天的工作结束后,闫行昭来接严颂,见她脚踝扭伤,临时改变了主意。
      两个人在学校附近找了家口碑不错的日料店。
      餐后,闫行昭开车送严颂回芦园巷。

      车子开进芦园巷,闫行昭说:“这附近的房子都是老房子,设施不完善,光没有电梯,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再说也远点,你上班下班都不方便……”
      严颂点点头:“确实有点儿。”
      闫行昭说:“正好,我有朋友就是开发房地产的,你要预备换房子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租金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一切都好商量。”
      他提了好几个小区的名称,像是名苑雅居、城市花园、爱琴堡……确实都离着严颂学校挺近的,既然是学区房,那就有一个出了名的特点:贵!
      严颂心疼工资,心思辄转,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与闫行昭之间存在着一道鸿沟,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跨越,但知道,如果要跨越,恐怕要花费一番不小的功夫。

      闫行昭搀着严颂上了六楼。
      严颂本打算留下他喝杯水,闫行昭电话适时响起,是他朋友打来的催促的电话,他对严颂歉意的笑笑。
      “没关系。”严颂表示理解。
      闫行昭轻轻地吻了下严颂的额头,双唇柔软温热:“谢谢。”
      尔后转身下楼。

      -

      艳域。
      “这……”朋友朝闫行昭挥挥手,见他孤身一人,“说好了带女朋友来,人呢?”
      闫行昭解释:“她身体不舒服。”
      朋友:“啧,还是我们闫二会体贴人呢。”
      另外一朋友:“瞧咱老闫这是走出情伤了。”
      朋友:“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要我说,甭管怎么着,来来来,为庆祝老闫新交了女朋友干个杯。”
      闫行昭在几个朋友的起哄下,举起酒杯,微笑着轻呷了一口。

      这时,酒吧内音乐骤停,灯光切换,片刻后,有新的乐队登上舞台,劲歌再起……

      “我的天,是我花眼了么?闫二、闫二”
      “好家伙,那不是穆晓蓓她妹妹么?老闫……”
      朋友接连招呼闫行昭,闫行昭眼睛牢牢的锁死在那名敲击架子鼓的女孩儿身上。
      的确是穆晓蓓的妹妹。
      记得叫……穆晓蕾。
      二十岁,正青春洋溢的小姑娘,涂抹着妖艳浓烈的烟熏妆,紧身的皮衣皮裙勾勒出玲珑身段,敲击架子鼓的动作有力,神情专注,莫名透着股飒爽性/感的劲儿,吸引了场内不少男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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