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你的记忆》千城夜颜

60、回忆中急展开的醉酒事件 （中）

　　按照茶朔洵所提议的那样，我们暂住在白州的一个名为埁都的小城镇里。埁都是一座安静的古城，人们按着自己的节奏生活，随意却不散漫。古城很小，却干净整洁。

　　我们住在一个与繁华的贵阳建筑风格稍显不同的旅店内，旅店本身颇上年纪，应该是祖辈几代传下来的生意。掌柜亲切的在两间厢房内特意备好碳鉴御寒，这可能就是小镇人善良的本性吧。
　　而茶朔洵突出的气场无论是与这座小城还是与这座古老的旅店都显得格格不入，街上的男子议论纷纷，女孩子家则驻足观望，颇有风味的埁都早已在他踏入的那一刻便黯然失色。

　　我走进他的厢房，在他的注目下，为他烫酒暖身。
　　害怕去看他，也害怕跟他搭话。最近一些日子尤为如此。
　　我将烫好的酒端到他的面前，倒入杯中，推递到他手旁。
　　依然是不敢看他，我低着头，看着他伸出手欲接过酒杯，我突然害怕与他手指相碰，便在中途松开了手。

　　咣当，

　　酒杯翻倒在实木桌面上，桌面由于过于古旧而微微倾斜，翻倒的酒杯哗啦哗啦向一侧滚去，茶朔洵毫不慌乱的单手接住从桌子边沿滚落的酒杯，倒扣在了桌上。倾撒出来的酒散发着丝丝热气，滑落到桌边，一滴一滴的滴往地上。

　　“对不……”
　　“哎呀，这可是今天的初次犯错矮”

　　戏谑的口吻，不用看也知道，还有那虚假的微笑。

　　对于我近来频繁的躲避，和极不自然的犯错，他心里因该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连一句“你最近怎么了？”都奢侈于询问呢……

　　“我去街上走走，看看白州有什么特产没有……”
　　我以这句借口作为离开的理由，逃离了源自于他的悲惨的同情。

　　再次回来已是黄昏，我怀抱着白州特产的点心。
　　虽然不想看见那虚假的笑容，但这点心应该很合他的口味，我正犹豫要推门进入，却被房内传出的说话声打断。

　　是店小二吗……

　　“听鸳洵说茶家出了怪物……呵呵，他还真是没有眼光碍他到死都不曾知道这个所谓的‘怪物’正是和老夫一样，是彩云国的彩八仙之一啊！”

　　“提到他只会更倒我的胃口而已，霄太师，不…霄瑶漩，你应该知道，我……讨厌那个男人。”

　　霄……霄太师？！怎么会……？
　　茶朔洵的口气与平时不同……有些…让人紧张……
　　我向门更为贴近了一步。

　　“那是自然，你们选择的道路不同……不过，你也差不多玩够了，该拿出作为彩八仙之一的自觉，为彩云国的将来做些什么了吧？”

　　“那么无趣的事情，我可不想掺和。”

　　短暂的沉默。

　　“既然如此，茶朔洵，那老夫就直说了。征兆仍未显示。”

　　又是沉默。

　　“关于秀丽的记忆……你一点都没有失去吧？”

　　沉默转化为不详的笑声。

　　“呵呵呵呵……”

　　“是…又怎么样，霄瑶漩？”

　　“那么，现在是花时间去同情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吗？”

　　同情……
　　果然，如我所料。
　　果然，面对我而展露的笑容和面对秀丽时的笑容截然不同。
　　我的存在，已经成为你的障碍了吗？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

　　我抱紧了怀中的点心。
　　包裹点心的牛皮纸发出卡啦一声。
　　屋内的谈话声嘎然而止。

　　好想消失掉……

　　我松开了怀抱着的点心，又一次逃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