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者》路柒叭

2、生活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尝试过阳光的人，怎么甘愿回到黑暗？有的人不惜遍体鳞伤，都要抓住生命中唯一一点光，可在别人眼里看来，那就是飞蛾扑火。习惯黑暗的人会笑他痴心妄想，习惯阳光的人会笑他自不量力。
　　张无住在A栋的502，没有人知道他过去发生了，房东其实不愿意把房租给他的，但是稍微有点钱的也看不上这房间。
　　小区和平常一样，老人带着孙子们在小区的小广场玩。时不时有些穿着西装的人进出小区，他们都是毕业后找工作的大学生。这个小区很旧了，有的住户已经搬走了，这里的房子空了下来，索性就把房子租出去了，也不怕没人住，小区虽然有点破破但是还是有很多租客的。
　　张无刚爬起来就有人敲门了，又是那三个小兔崽子。张无并不生气，他们天天来玩反而很高兴。
　　“张伯……”
　　张无刚把门打开三个毛茸茸脑袋就伸了进来，张无把三颗脑袋都揉了揉。三个小家伙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下的漫画书和游戏机玩了起来。
　　“没吃饭吧？”张无冲着沙发上的三个小兔崽子问道，手就已经打开了橱柜拿出了碱水面。
　　在沙发上趴着玩游戏机的男孩抬起头，看见张无手里的碱水面：“张伯！又炒面的？”
　　张无冷笑了一声：“小兔崽子！有你吃的就不错了！”张无抬起手装作要打，却转身进了厨房。
　　男孩趴在沙发上傻笑。
　　“好了！张伯炒面又不是不好吃。”坐在沙发上看漫画书的男孩说话了。明明是一个在最单纯年纪的小孩，眼睛里却看不出属于小孩的那一份单纯。
　　言言！还是你说话好听！”张无在厨房里忙碌着，从厨房里传来一阵切菜的声音。
　　白言身后还蜷缩着一个男孩，瘦瘦的发尖已经盖住了眼睛，玩弄着手里的魔方。男孩把魔方复原了再打乱，反反复复的玩。厨房里又传来了炒面声音，一阵油香混着肉香飘进客厅。
　　赵谦第一个忍不住了冲进了厨房，刚冲进去就被张无给拧了出来。
　　“你个小屁孩！我炒面呢！”张无把赵谦丢了出来，“言言！把他看紧点！”转身又回了厨房。
　　赵谦骂骂咧咧的重新趴在了沙发上玩游戏，眼神时不时往白言身后瞟，年少的孩子就想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己一个人拥有，不想分享给别人，白言对于赵谦来说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赵谦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父母，他生活在一个福利院里。福利院不是很大但是很温馨，这仅仅限于老院长生前，新院长上位后不断剥削上面批下来的资金。一层层剥削下来，能给孩子的又有多少呢？好在一对夫妇领养了他，过了一年的好日子后，夫妇有了自己的孩子不愿意再养他了。
　　赵谦仍然住在那对夫妇家但是待遇不比之前的那一年了，赵谦最后甚至被弃养了，他不想再回到孤儿院，就偷偷溜了出来。
　　最后赵谦就躲在这个小区的一个废仓库里了。还好他遇见了白言，白言总会千方百计的给赵谦带吃的，赵谦才算没有饿死。
　　张无租下房间后就去想去旧仓库看看，结果发现了在仓库角落的赵谦。
　　“吃饭了”张无端了一大盆炒面出来，“去！拿碗去！”
　　白言把漫画书放下去拿碗筷，衣服被人拽住了。男孩一手拿着魔方一手拽着白言的衣角，白言尝试着把男孩的手掰开，男孩越发抓得紧了。
　　“别……”男孩抬起头看着白言。白言也看着男孩，头发盖住了男孩的眼睛，白言看不清他藏在发梢后的眼睛。
　　“好了，一起去吧。嗯？”白言拉起男孩的手，男孩也松开了，白言牵着男孩去拿碗筷。赵谦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白了一眼男孩。
　　白言已经坐好了，赵谦拉开了了白言旁边的椅子。男孩站在白言身边不知道该干嘛，白言也不好去拉他们，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张无端着青菜出来就看到了僵着的三人，“赵谦！你个臭小子！来我这边坐，是我对你不好吗？”
　　赵谦只好起身把位置让出来了，赵谦一走男孩就坐了上去生怕还有人要跟他抢。白言摸了摸了男孩的头，男孩看着白言嘴角上翘。
　　“言言，江川还是这么黏你啊！”张无盛好面第一碗先给了赵谦。
　　白言无奈的笑了笑，拿起筷子把张无刚盛给他的面里的肉挑给了江川。“他可能是把我当哥哥了吧。”
　　赵谦刚嗦了一大口面愤愤地说：“川可幸福了！爸妈都在身边，还……还要粘着你干嘛！”
　　江川听到这话把椅子挪得离白言更近了，赵谦更气了又不能发脾气只好大口的吃面。
　　江川的确是他们中间最幸福的人了，赵谦没有亲人，白言只又一个母亲还不管他爷爷也去世了，江川父母都健在还陪在他身边，在赵谦的认识里，江川的父母就只是把江川管严厉了些。
　　赵谦也不是不喜欢江川，只是那点嫉妒心在作怪，嫉妒他从小有父母的陪伴，嫉妒救了他的白言也要分一半关心给他，张伯收留了自己还带上了他。
　　“哎！那是我的青菜！”赵谦一个不注意盘里的最后一片青菜叶被江川夹走了。
　　“不！”江川拒绝把菜叶给赵谦，两个人开始吵了起来。白言看着拌嘴的两人笑了。
　　张无看着白言，白言才八岁却安静的像一个成年人。张无有时候看白言的眼睛，那一双棕色眸子像一汪死水。如果让他去评判他们未来是什么样子，赵谦绝对是过得最好的那个，白言和江川变数太多了……
　　张无只想趁现在给他们一些引导，不要让他们朝着犯罪的道路走去，沉入那无尽的深渊。
　　谁会在意一个破烂的居民区，谁又会知道犯罪会在什么地方滋生。警察知道要预防犯罪，但是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会滋生犯罪。犯罪就像一个影子跟在人的身边甩也甩不掉，在阳光下，它就在你的脚下，在黑暗里，它不处不在。

　　……

　　白言推开家门回到自己房间，房间很小一张小书桌一张床就没了。白言拿出从张伯家带的书，坐在书桌前迫不及待的翻开来看。
　　“你家可以吗？不是说有小孩吗？”一道低旷的男声传进了白言的耳朵。白言翻书的手停了下来，回来的真不是时候，白言尽力的使自己冷静下了。
　　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打开了门，白言身体不住的发抖。
　　“言言！自己玩去吧！”
　　白言逃也似的飞奔出了房间，白言看着渐渐暗沉的天色，靠着家门等待着一场噩梦的结束。
　　楼上江川家饭菜的香味勾得白言难熬得很。张伯家去不了，张伯不许他们晚上去找他。
　　白言把头卖进臂弯里，不哭也不闹。一阵脚步声传来，白言下意识的抬起头。希望看到一张带着些许皱纹，眉目冷冽但是慈善的脸。结果入眼的是一副陌生男孩的面孔。
　　白言立马警觉起来，他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孩。14、15岁左右的样子，蓝白色的校服穿着身上，脸还没长开，不免显得还有些孩子气。
　　“你就是白言？”
　　听到男孩叫自己的名字，白言不禁往后退，双手撑在地上背靠门，眼，始终盯着男孩。
　　“你是谁？为什么认识我？”白言语气里带着些许警告。
　　男孩没有回答他，一步步靠近白言。
　　白言已经开始发抖了，男孩扬起了手，白言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姓丁的给我死出来！”
　　男孩不断的敲着门，男孩直接无视了白言。白言爬起来来躲在上楼的楼梯里往下看。
　　“姓丁的！又在那个贱女人鬼混！”男孩渐渐没有了耐心，拍门的声音越拍越大。
　　已经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别的居室传了出来。
　　男孩用力踹了一下门，嘴里骂着脏话。男害就转身就看见了蜷缩在楼梯上盯着他看的白言。
　　男孩走上楼梯白言本能的想要往后退，男孩没有上前了。语气稍微温和下来了一点。
　　“小弟弟？有家里的钥匙没？”说完靠在了楼梯扶手上，扶手年久了男孩靠在上面发出了咔哒的一声。
　　白言自然不会告诉他，男孩再一次发问，语气里的温和荡然无存。白言依旧不作声，男孩刚上前了一步，又退了回去。
　　男孩又去敲门了，门被男孩拍得一震一震的。
　　男孩急了，转身上楼把想要溜走的白言拧了起来。男孩把白言扔到脚落里，白言不停的挣扎，但是男孩的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在白言身上摸索着。
　　男孩的手摸到一根绳子，白言急忙护着，但还是被男孩拿走了。
　　白言其实可以去抱着男孩的腿拖延一下，也可以大声呼救，其实呼救也没多大用，他也拦不住男孩。
　　白言脱力的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着气。看着男孩打开门，冲进去。
　　“丁埔你个小兔崽子！”
　　“啊啊啊！出去！你个小毛孩子！”
　　不断有摔东西的声音传出来，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咒骂，还有男孩挨揍的闷哼声。
　　白言慢慢爬起来，下楼、走到门口看着屋内的一番好戏，就淡淡的看着一动也不动，看着扭打在一起男孩和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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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赵谦轻唤了一声，白言偏过头，无力的哼了一声。“饿吗？我去给你弄点粥吧？”
　　“嗯。”
　　赵谦刚踏进厨房，白言的手机就响了。白言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上大大两个字：丁埔。
　　“小言？明天上我这来玩吧！有场比赛你绝对感兴趣！”丁埔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声音不在向以前那么青涩了，音色很醇厚，听起来很有安全感。
　　“不了，你说你一打黑拳的，有什么好看的？”白言的声音略带沙哑。
　　“谁呀，言砸！”赵谦在厨房熬粥也要出来问候一句。
　　白言放下手机回答道：“埔哥！”
　　“哦！”赵谦拿着勺子又进了厨房。
　　丁埔语气慌张起来还有些怒气：“声音怎么搞的？赵谦怎么在？你该不会是和赵谦……怎么了吧？这小子人面兽心的！”
　　“不是他！”
　　“不是他就好……不是他就好……”白言放松下来，一口气还没吐全呼，就给憋回去了。艹！说错话了！
　　“不是他！还有别人？卧槽！是哪个小兔崽子！劳资护了几年的白菜就这样给拱了？”从语气里听得出来丁埔现在差不多快要气暴了。
　　丁埔窝在沙发上，沙发上出现了一个小坑大概拳头大小。
　　“谁？小言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半夜都要冲去你家的！”丁铺现在心里无数个草泥马，赵谦在白言家语气还很平淡，这绝对很多次了！小兔崽子，出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他！
　　“好啦好啦！明天下午我去你那一趟行了吧！”白言知道自己要是不去，丁埔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