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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慕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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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刺客事件以后，半夏比以前更多留了心。
她学着辨认各种各样人的脚步声。
比如现在身后鬼鬼祟祟这位，走路轻盈，应该是个宫娥或者轻功不错的男子。
“谁？”
身后那人格格笑了，“本来想吓吓你，却还是躲不过你的耳朵。”
半夏又惊又喜地回身，“景织？”
“进宫这么久，也不过来看看我。”
“这宫里哪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半夏又想起来什么，“你怎么来了？”
景织摇着折扇，“你还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今儿是公子辰生辰日，各方重臣都到了。”
原来是这样，她还真不知道今天晚上会有生辰宴。
“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又吊人胃口。
“丞相府那位国色天香的穆若小姐也亲自来了。”
半夏瞪她，“这算什么坏消息！”
景织哈哈笑，“你就一点儿不担心？现在宫外都传，你为公子辰进宫，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侧妃人选了。”
景织一脸的幸灾乐祸。
“可黎叔已经说了，我已经许配给别人了。”半夏正色道。
“别人？谁？”景织纳闷。
半夏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啊！”
景织瞬间不能言语，完了惊恐地说。
“我居然抢了公子辰的女人。”
丞相府府尹私自勾搭冬宫准侧妃，这才是江湖头条。
景织垂头丧气，“这下，公子辰能给我好脸色吗？”
突然景织想了什么，“半夏，我给你挡箭，你怎么回报我？”
月上柳梢头，半夏守在荷塘边，藏在柳树的阴影里。
景织这次不是单纯地来参加生辰宴，她要帮地影寻访那本宫中所有太监的名册。而地影得到消息，因为公子辰遇刺，冬宫介入此事，现在名单在冬宫公子辰手中。
景织要半夏在宴会散后，拖住公子辰半个时辰。事成之后，以斑鸠叫为号告知半夏。
她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不见公子辰身影？
这里可是到冬宫的必经之路。
隐隐约约听到有两人说话，半夏爬上树，远远看见对岸荷塘站着一对男女。
“敢问薛姑娘，为何约我至此？”是公子辰。
“辰公子….我….小女子有话要说。”
怎么，把我的台词给抢了。
反正，任务就是拖住公子辰半个时辰，有人帮她完成这个任务，何乐不为。
万一她只说了一半时间就走，她还可以跳出来说：辰公子，小女子也有话要说。
“慕若姑娘请讲。”
“我….今天是公子寿辰……慕若想……听说..前几日有人行刺公子….”
“是有这么回事。”
“若是当时慕若能在公子身边，慕若……愿为公子挡这一箭。”
慕若低下头，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一句话。
这个时候风很轻，月色很柔淡，荷叶的清香冉冉，有个佳人温柔地说，我愿为你做一切事。
可惜这人却大煞风景地说，“薛姑娘，当时确有位如姑娘一样的佳人在辰身边，辰却不愿她受到一点伤害。若当时姑娘在场，辰也万望姑娘以自己玉体为重。”
半夏听到，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慕若寒了脸。
冰美人脸皮本就薄，被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在月光下惨白一片。
“你…….”她略一退步，“慕若，记住了。”
辰没有看她，望向花已凋零成空的荷塘，仿若什么都没听见。
慕若就这么呆呆凝视着他俊隽的侧脸，他是没听着，还是不忍心看她？
“如果公子是顾忌家父的权势，才这般冷淡，可这样对慕若，是否太狠心了些？”
她低头轻语，又站了一阵，袅袅退去。
荷塘蛙叫，几只寒鸦飞起。
公子辰声色不动，缓缓说，“你可以下来了。”
半夏看看左右，确定说的是她。
她明明一动也没有动，怎么会被发现？
她跳下柳树，突然觉得之前计划的那句“小女子也有话要说”，在这种场景下非常不适用。
首先，她不是来表白的，她只是打算拖住公子辰满半个时辰；
然后，这么说不明白地告诉他，打一开始她就在偷听了。这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于是她拍拍衣袖，走近了两步，“今晚真是好景色。没想到辰公子谈情说爱时，也能注意到我这个闲人。”
其一，她是来看景色的，纯属误撞；其二，她看她的景色，你谈你的情，互不干扰。
“夏姑娘认为，辰和薛姑娘是在这谈情吗？”公子辰淡色道。
“恩？”半夏反应慢了一拍。
一个才子，一个佳人，在这荷塘月色下，不是谈情，难道是谈政治？
“那夏姑娘呢，夏姑娘打算和我谈什么呢？”
半夏杵住了，谈刺客？刚才慕若姑娘已经谈过了。表白？还嫌绯闻不够多嘛。
半夏才发现现在的她比慕若更尴尬，好歹，人家可以谈谈“家父”。
公子辰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
“呃，你和慕若姑娘很熟啊。”半夏开始没话找话。
“见过几次。你也都听到了。”辰不急不缓地说。
“呃，那个，是听到了一些，那是你们非要在这个地方谈这些,嘿嘿。”
“你有意见？”
“怎么会？公子和谁说什么，做什么，半夏哪敢有什么意见。”
这是他的地盘，半夏能有什么意见。
“是吗？那你为何一脸不满的样子？”
半夏摸摸脸，“我有吗？”
她有什么好不满的。
“辰所以和慕若姑娘那样说，也是因为要让你知道，我最挂心不下的人，是你。”
挂心不下什么，有什么需要挂心的？明明刺杀的对象是他。
半夏不明白。
难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半夏在听？怪不得辰见到是她，一点惊讶也没有。
“辰公子，江湖那些传闻，信则有，不信则无。公子不必觉得有什么亏欠于我的。”
她不是中原人士，并不注重那些声誉清白。
这次失败的刺杀也告诉天香教，半夏并不能成为影响公子辰的筹码。
半夏不会自不量力地以为，自己真能那么重要。所以她还是觉得自己是很安全的。
辰沉默半晌不语，风停了，万物都凝结不动。
半夏起了寒意，双手抱臂努力地蜷起身躯。
荷塘边传出“咕噜”一声斑鸠叫。
于是半夏转了话题，“辰公子，秋夜寒凉，请公子早些回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