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海的倒影gl》寒清澈

20、原来是误会

　　Dan的推荐确实不错，走进那家酒吧，昏暗的灯光弥散在布置雅致复古的圆形大厅中，间或着偶尔闪过的彩色射灯光，一瞬间，似乎坐上了时光穿梭机。
　　杜若要了一个靠近舞台的卡座，现在还没到酒吧的表演时间。舞台上空荡荡的，那个卡座便显得越发安静。
　　坐了下来，杜若倒了两杯酒，举起自己的那一杯：“恭喜你这次广州之行的成功。”
　　林雨希拿起酒杯，抿了下嘴唇，却没有附和杜若的示意。她向后斜靠在沙发背上，今夜的她特别的放松，顺手将散落耳边的头发拂到耳后，林雨希说：“杜总监有没有听说过，酒吧是用来调情而不是用来谈事的。”
　　林雨希现在已经不怕杜若了，反正都说开了，她有什么输不起的？她反而想进逼一步，索性看看杜若的底线在哪。
　　杜若半举着手中的酒杯，似是一惊，然后黑亮的眼睛弯成一个迷人的弧度。
　　杜若放下酒杯，稍稍欺身而上，刚好靠近林雨希，却不会让她有过度的压力：“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调情而不是谈事？”
　　林雨希没有料到杜若会这么反应，她心口一紧，却又马上镇定下来。
　　人的抗压能力都是在压力中迅速提高的，有了和程云东的那场交锋，再面对杜若，她显然已经不会手足无措了。
　　状似随意的把酒杯举至身前，刚刚好的在两人身间形成一个阻隔。
　　“如果你想，或许，我也不会介意。只是……你确定你不会再一次的受挫？”
　　因为距离太近，林雨希很轻易的就感觉到杜若的气场稍稍的有些僵化。不得不说，她现在有点享受这种战胜杜若的快感。
　　正在这时，台上音乐响起，八十年代流行的那种摇滚爵士乐砰砰的回响着，刚好缓解了杜若的尴尬。
　　杜若拿着酒杯坐回自己的位子，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半晌才说：“这个酒吧的复古味道真的很重”
　　林雨希一笑，也没有再做纠缠，她四下张望了一下。
　　刚刚还没有觉得，可现在再看，确实如此。沙发是完全木质的支架配上棕色的真皮外套，卡座的桌子也是厚重的木制，不带任何现代常用的元素。舞台上是及地的大红色帷幔。这一切，甚至有了曾经大上海的味道。
　　“再配上一些脱衣舞女，我们就是进入了广州版的电影芝加哥了。”
　　林雨希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酒吧里有些骚动，紧接着，大舞台上的帷幕就拉开了，林雨希一瞬间觉得自己很有做乌鸦的潜质。因为，出现在眼前的，真的一些衣着暴露的脱衣舞女郎。
　　伴随着极具煽动力的音乐，那些女郎开始有节奏的扭动着身体，同时，还开始除去身上的衣服。
　　林雨希终于明白Dan之前那暧昧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了。这么破格的表演他肯定事先知道。她再一次的庆幸自己选择拒绝和他们一起的那个决定了。
　　可是，没想到杜若也会选择这个酒吧。坐在这么靠近舞台的位置，虽然那些女郎的表演还是有些保守，身上的衣服还是遮盖着关键部位，可也足以让林雨希脸红到发烫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杜若——杜若已经完全愣住了。
　　耳边回响着的是八十年代最流行的摇滚爵士乐，眼前的是妖娆到诱惑的脱衣舞女郎，伴随着那节奏感极强的电子音乐不停摇摆。周围的气氛high到极致，一瞬的呆滞后，林雨希却又很快的觉得索然无味。
　　大学时候的公共浴室里□□的她都见过，何况这些还穿着紧身网纹衣的。虽然有点挑战中国的传统尺度，但在林雨希看来，除了最初的那一点惊诧，再也激不起她任何的激情。况且，她向来喜欢纤细一些的身材，对于这种丰满型的女人，只能说——还可以吧。
　　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杜若打算怎么解释这意外的一幕。
　　从她这边看去，现在杜若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异样，她轻轻的拿捏着手中的高脚杯，半是专注的眼神好像是在从纯艺术的角度打量着台上的那些人。
　　林雨希忍不住咋舌，是坐到杜若这个位子的人都这么泰山蹦于前而色不变，还是只有杜若这样？
　　还未等杜若做些什么，一片惊呼声已经转移了林雨希的注意力。台上的那些舞女竟然走了下来，她们四散走向了台下的卡座，个别大胆的竟然已经贴身靠上了卡座里的客人。
　　正当林雨希看着一个马上要走过来的女郎不知所措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人紧紧的握住了。
　　她茫然的看向杜若，杜若迎着她的目光：“走吧。”
　　一身长裙，看起来甚至有点弱柳扶风的杜若握着林雨希的手意外的坚定有力。
　　走出酒吧，杜若才停下脚步，她自我嘲解的笑了笑，带些尴尬的做了个鬼脸：“对不起，我没想到这里会有这种表演。”
　　林雨希没有回答杜若，她静默的看了杜若很久。脸上渐渐泛起了一点邪魅的笑容：“杜总监就这么害怕被属下看到？”
　　杜若转过头看着她，眼神意外的茫然：“什么？”
　　林雨希冷笑着没有回答。
　　刚刚杜若拉起她手的那一刻，难以言语的，林雨希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温存，似乎一切就可以在这种感觉中天荒地老。可这一瞬的感动马上就被打破了，可快走出门的时候，林雨希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两个身影——那是Dan和Derek。
　　“雨希？”
　　杜若简单的疑问却像一个爆竹一样激怒了林雨希。
　　刚刚喝下的酒此刻似乎冲到了头顶，不可思议的，她拉着杜若，把她推到一边的墙上，迫使她和自己对视，心中如烈火烹油脸上却越发娇媚，强烈的不平衡感竟然显得有些扭曲：“在你看来，这是不是只是另一场游戏？想靠近就可以靠近，想离开就可以离开。不停的暧昧，却也不停的提醒着我你是我的上司。只是想让我知道，你要赢我并不比你赢张至诚更难？”
　　自从那次偶遇沈威之后，林雨希就想问杜若这句话。
　　每天，她都要带着自己的专业面具一丝不苟的做着一个销售经理的工作，面对杜若，竭力扮演着一个合格的下属的角色。可私下里，她又忍不住去品味她和杜若之间那种如有似无的暧昧。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甚至就像那些卧底的间谍，过着一种人格分裂的生活。
　　林雨希咬着牙，强忍着痛苦：“我起码大方的承认我问心有愧，你呢？”
　　“既然你很清楚自己问心有愧，为什么又要这样自我折磨呢？”
　　在天津接到程云东秘书打来的电话，一向习惯不动声色的杜若竟是当着一干下属笑的阳光灿烂毫无城府。比起床伴，她更欣赏的是林雨希这个人，林雨希不愿意她也不强迫，当然林雨希证明了自己会更让她心情愉悦。
　　当然那天林雨希潜在的表白也让杜若一直若有所思。所以就吩咐助理去定了前往广州的机票，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广州，路上还抽时间定了玫瑰和车，再向Dan打听了一下广州的娱乐场所。
　　一个简单的惊喜，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杜若的沉默让林雨希当做了默认，她看着杜若，眼神里的颜色一点点的浓郁起来，隐约的，眼睛上都浮上了一层水雾。
　　“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你说的‘遇到不介意的人不妨就携手走一段，倦了就分开’这句话。”很久以来积压的感情借着酒劲一瞬间爆发。林雨希看着杜若，一脸的笑容却不比哭好看，“为什么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能够认真的对待感情，能够认真的对待别人，能够……认真的……”
　　看着林雨希的眼睛，杜若慢慢变得严肃。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杜若很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标尺，她也一直习惯于用这样的标尺来衡量着身边的人，但是这一次，似乎有些误解，她也许还不得不解释。
　　“我能说，当时那句话我只是随口说的吗？”
　　林雨希的眼泪都停在了眼眶里，完全反应不过来。
　　杜若有些犹豫，但还是尴尬的继续说：“我当时……只是发现你不是很同意我的观点，然后……我又不想继续那个话题，不巧……我刚刚看的书里正好有这段话……嗯……就随便重复了一下……”
　　杜若第一次觉得，也许，懒，是一个需要注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