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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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大叫起来：“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啊！”
看着陌生的街道，我才想起来，我根本就没对班里的任何人说过我家住在哪。我应该早点告诉凌众然的啊。现在走错路了。
他用一种水波不兴的状态对我说：“这本来也不是去你家的路啊。”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家的吗？！”他水波不兴的让我惊讶。
“我是说要送你回家。可是，没说要送你回你家啊。”````他还是水波不兴`````
我差点蹦起来：“那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啊？！”这个人，把我卖了也说不定啊。这种事，他能做的出来。
“别这么激动，我又不会卖了你`````”
“怎么不会卖了我啊？！你这样的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我讨厌他的“不兴”。我都急成这样了，他还那么平静。
他终于“不兴”了，咧着嘴笑着说：“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再说，你这样的人，值得我卖吗？”
他真的是看不起我。
我看着他的笑，就更觉得讨厌了。我自言自语般的嘀咕着：“是啊，是不值得。我又苯又没有用。当然没有人肯买我。”可不是嘛，卖给人家当孩子，虽说我是男孩，可年龄太大了。卖给人家做苦工，我又长得这么干巴。哪个正常人会买我啊。说不定，倒贴给人家钱，人家都不会要我的，嫌我是累赘。
“怎么？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舍不舍得的问题。你这么听话，我怎么舍得把你卖了啊。”讨厌的笑容。
是啊，你当然舍不得卖了。我是你戏弄的靶子。听话？那是被你压迫的。
“那你要把我弄到哪里去啊？”我有气无力的问。
“请你去我那里做客啊。”礼貌的一笑。
“我不去！我要回家！回学校也行。”我不干了，在车里乱抓乱晃。
“安静一点，否则会出车祸的。而且，我没有驾照。”很有分量的话。
我马上安静下来，我可不想在明天早报的“车祸现场专栏”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听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啊。你父母看了，得多担心啊。要是回教室，其他同学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怎么说。难道，你想告诉别人，有两个变态对你`````”他的话，语气虽然不重，却压得我抬不起头来。
我耷拉着脑袋，默认了，默认他的话是对的。也就是说，得去他家了。
他得意一笑。我懒得看他，就把鼻子贴在车窗的玻璃上，看着外面闪过的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建筑物，不由得感慨起来。
虽然在这个城市出生，在这个城市长大，可这个城市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的生活范围很小，除了平房区，就是平房区周围的三街两道，外加几个农贸市场。仅此而已。我倒不是特别渴望出去转转，因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我过的很快乐，有玲姐姐，还有其他胡同里的孩子。还有对我相当照顾的邻居们。再说，我爸爸也不让我去离家远的地方，怕不安全。说现在坏人多。
其实，在这个城市里，坏人最多，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平房区了。当然，这只是对于外人来讲。平房区里的人是不会对自家人下手的。没有哪个人会去抢劫自己的街坊邻居的。
眼睛看着窗外，心里却在想这些。
惯性，提醒我车已经停了。
周围的景物让我觉得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是一个豪华小区。在我眼前，是一个大型喷泉。喷泉四周，是用乳白色的石头砌成的小小的矮墙。矮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植物。矮墙环着一池清澈的水。矮墙外环，是被大叶绿色植物物掩映的蜿蜒的石子小路。欧式的铁艺凉椅和铁艺圆桌无规则的排放在路边。还有几个女人坐在凉椅上喝咖啡。
凌众然把车钥匙交给一个穿制服的人后，就拉着我朝楼那边走去。这些楼的楼层并不高。凌众然说“楼层高了，就没什么品位了。这里的房子也就不值钱了”。
在标有KINGNO。1座楼的某户停下。我问：“你们家住这户啊？”
他掏出钥匙，边开门边说：“这不是我们家。这只是我现在住的房子。”“喀嚓”一声后，他又把食指按在里门的一个圆点上。门开了。
当我看见室内后，免不了在心里感慨一番：搞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啊。这些有钱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拽着我参观他的房子。参观时，我所说的话，无一不透露着我的落后—土。
“屋子里怎么会有楼梯啊？你家不就住在楼上吗？”
“这是楼中楼。”他介绍着。
“浴室这么大啊。”比我家客厅大。我家那也算不上叫客厅，因为晚上，我爸就把折叠床打开，就成卧室了。
“这面怎么没有墙壁，全是大玻璃啊？不怕掉下去吗？很危险吧。”
“`````````````````”
总之，是说了不少白痴话。
没人说话时，气氛就显得很尴尬。大概他也感觉到了尴尬，于是说：“教你跳舞吧。反正你也没事了。”我别无选择的点点头。我宁可不好意思的跳舞，也不要坐在一边尴尬尴尬。
他开始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让我模仿。我这才发现，学跳舞和做广播体操差不多。
呼吸，振动，传动，锁的几个最简单的动作我基本能模仿了。加上RAP我也跟的上。
正当我觉得自己还不是很笨的时候，凌众然就拍着我的脑袋说：“看来，你还没傻到一定的境界呢。”一个意思百样说，他非要把夸我的话说的这么不悦耳。谢风就不会说这种话。通过与凌众然的接触，我才发现谢风是个大好人。
“我傻，你就不用费心了。我要回家了。现在是晚上放学的时间。”我要告辞。
他的表情停滞了一下，然后不温不火的说：“不行。”
“我走了。”我向门口走去。
“你怎么回去呢？”他阴阳怪调的。
我停住了，是啊。我怎么回去啊。不认识路！我回过头来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他。
他把头一扬说：“我是不会去送你的。你知道坐哪路公车吗？”
“不知道。哪路啊？”
“不告诉你。”
可恶。
他得意的笑着说：“你打车回去吧。”
“我`````我没钱。”我囊中羞涩。低着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我不会借钱给你的。”他继续自我得意着。
“那```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我不用他帮忙了。自己干吗让这种人帮忙。
我打开门，准备出去。他强硬的一把推开我。
一会，他又软下声来说：“我一个人住，挺没意思的。以前，都是小三他们轮流过来。”
说着，又把手机扔给我：“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
我抬头，看见凌众然那微微落寞的眼神，有些同情。
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爸爸的声音。
“爸，是我，我今晚在同学家住，就不回去了。”
“是吗？！那太好了。儿子，你终于有个好朋友了！以前，你从没在同学家住过。还有，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找你。说是初中同学。看来，我儿子人缘很好嘛！”爸爸丝毫没有担心我的意思。
初中同学？该不会是谢风吧。他说常联系，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哦，那我挂了。”我听到爸爸并不担心我，觉得自己有点被忽视了，有点不太高兴。
凌众然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到我爸不担心我的声音，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把手机递给他。
凌众然接过手机，手指摩擦着按键，出神的盯着手机说：“别不知足了。要是你遇上我这样的```算了，不说了。我去洗澡了。你要不要洗？”
在陌生人家洗澡？不要。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拍拍我的头，说：“那我去洗了。”
“恩。”
他忽然回过头来说：“你可不准偷看哦。”
“谁要看你啊！”我差点蹦起来。
他捂着嘴乐着走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还有他的歌声。
“喂，团子！把外面的浴衣给我拿进来。”他的声音跟本不像是在求别人帮忙。
我拿起浴衣，推开浴室门就走了进去。于是，响起“啊—啊”的一声。
“干吗啊？！出去！”凌众然抱做一团，满面通红的冲我大叫。
我的脸也红到了耳根。连声说着“对不起”，马上跑了出去。坐在沙发上喘气。
一会，凌众然出来了，说：“我可还是处男呢。被你看到，你要怎么负责啊。”
“是你自己说要浴衣的。”
“那你不会先敲门啊。等我准备好了，你再进去。”
“你也会不好意思啊。”没想到凌众然平时那个样子，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谁说的，跟别人不会。跟你这个笨蛋就`````”他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说：“干点什么吧。呆着太没意思了。”
“干吗？”
“我给你念童话故事，好不好？”这家伙突然父爱大发。
“哦。”
我像小朋友一样坐着，他拿着书开始念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山里，住着一只刺猬``````”
他念完后，让我给他念。就这样，我和他轮流念着。
我觉得困的不行了，顺势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他继续念着：“````王子看见美丽的公主躺在冰冷的床上，就走上前去吻着她``````”
后来他说了什么我听不清了。只感觉到有个软软的东西落在了我的额头，落在鼻尖，又贴上了我的嘴唇。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凌众然放大的脸。
我一动不动的吃惊的看着他。他也吓了一跳，突然起身。
“你````在干吗？”我从沙发上坐起。
“晚安之吻啊。”他一点也不慌张了，似乎还很平静。
“哦。”我松了口气。又说：“那我睡觉了。”
“等等。出于礼貌，你不该给我个回吻吗？”他笑嘻嘻的看着我，还把头伸过来。
“我家没有这样的习惯。”我往边上躲了躲。
“那我自己要回吻。”他仍旧笑着，抓住我的肩膀，就把嘴凑了过来。
我立刻甩掉他的手，看见浴室的门没关，就跑了进去。把门从里面插上。
传来凌众然的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开门啊。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是在向你道晚安啦。”
我也努力的让自己相信他是正常的，并阻止凌众然的形象和那两个人的形象重叠。
“开门好不好？你是个男孩子，我怎么会呢？只是觉得你像小动物，很可爱，才会那样做。”
是啊，我是男孩子啊。像动物？应该是智商像吧。
“你要是看见很可爱的小狗小猫，你难道不想亲亲，抱抱？”
要是我看见可爱的动物，我也会吧。所以，恩`````凌众然应该很正常啊。
我默默的打开了门。
他又露出了笑容，说：“睡觉吧。”
“哦。”我卧在沙发上。
他把我拉起来：“去卧室睡。”
我走到客室门口，刚要进去，他又说：“去我卧室。”
“啊？”
“我是来找你做伴的。当然要和我一起睡啊。”
不容分说的把我推到他的卧室。他利索的躺下，看着我，示意我躺下。我只好蜷缩着背对着他躺下。床很大，并不挤。但我觉得比谢风那次好不到哪去。可能是心理上的不自在吧。
“你睡了吗？”凌众然的声音。
“没。”
“我觉得你像小动物哦。可爱死了。又那么好欺负。”听他的声音，我就知道他在笑。一双手搂住我的腰。
“把手拿开啦。”我推他的手，怎么推都推不掉。
“让我搂一会嘛。你这样缩着睡，好象冬眠的地鼠。”嬉皮笑脸。还把脸贴在我的脖子上。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后脖颈上，弄的我直痒痒。
真拿他没办法。这样的他，真的是那个凶神恶刹的凌众然吗？学校里的人一定想象不出他这样的一面吧。
“你才像地鼠呢。”我小声嘀咕。
“我像猫。”他甜腻腻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大概他抱的很舒服吧，不久就睡沉了。我试着把他的手拿开，可他搂的死死的。当我再试着推开他时，他微微皱起眉，嘴角动着，好象在说话，我仔细看着他的唇型，原来，他在叫“妈妈”。
梦里叫“妈妈”的人应该是我吧。想着想着，慢慢睡着了。
阳光刺醒了我，一股东西糊掉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子里。该不会失火了吧。我马上跑进厨房。凌众然正穿着围裙端早饭。
摆在面前的是煎糊的蛋，热过头的牛奶。熏黑的面包。我看着这些东西，又看看他。
“看什么看！本来我早上不吃这些东西的。我不知道你吃什么还会过敏，就弄了这些。吃这些东西该不会过敏吧。”他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这时候的凌众然变成了个好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