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芥末秃

4、回家

　　四目，啊不，六目相对，三人都没了声。
　　关仲张口，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发现说什么都救不了他了。
　　欲张未张的嘴最终扬起苦涩的笑。
　　救命，他的脚趾要开工了。
　　婆婆干笑两声，“哈哈，哈。确实。”说着放下仙人球。
　　她是没想到读书人好这口。
　　关仲只想逃：“就这个。”
　　捧着那盆仙人球离开时，关仲没敢回头，快步逃离。
　　他害怕婆婆给他介绍东街有名的赤脚医生。
　　脑海里的声音吵得他头疼。
　　“仙人球周围——”少年将说书人的语气模仿的十乘十，“有刺啊！”
　　“哈——哈——哈咳咳咳咳，我不行了，为什么这么尴尬的！”
　　少年反复鞭尸，笑得不能自已。
　　关仲只想把手上的盆扔到地上，再踩两脚。
　　他忍着羞恼，平静地直视这盆仙人球，面无表情地揪下它的刺。
　　就赖你！
　　“嗷嗷嗷！”少年的声音染上一丝委屈，“干嘛啊！”
　　也没人逼着自己说。关仲抿唇，有些愧疚。
　　“你不就看上我的刺了嘛，还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关仲舔了下后槽牙，不顾脑海里的喊叫，将那一片的刺都揪掉。
　　无奈今日太阳神兢兢业业，晒的人眼直发黑。晏元也没了笑的力气。
　　关仲感觉手上这个浑身带刺的兄台有些蔫。
　　“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还没找到啊！”脑海里的声音挥之不去。
　　关仲知道，是他又开始“说话”了。
　　“找什么？”关仲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脑海里突然安静。恹恹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你能听见我说话啊。”
　　关仲有些懊恼，本来不想让他发现的。他叹了口气，正要回答，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找什么？找你啊关兄！”钟苟从后面冒出。
　　“看你面色不虞，我来寻寻你。”
　　关仲松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庆幸。“怎想着来这里？”
　　钟苟道，“在转角看见你了，”注意到他手中的仙人球，他有些惊讶“你买了？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关仲一脸莫名，“买这个还要信什么？”
　　钟苟瞪大眼睛瞅着那盆仙人球：“拐角的老婆婆给我说读书人喜欢这个的，看起来就很特别。”
　　他抬眼，看见关仲张开嘴想说些什么，皱了皱眉又跟锯了嘴一样不吭声。
　　钟苟：？
　　脑海里回荡着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关仲索性闭上嘴，兀自红了耳尖。
　　看见这一幕的钟苟突然心领神会，拍了拍关仲的肩，露出父亲看自家争气儿子的神情。
　　被盯着的关仲表情微妙，刚要张嘴就看见钟苟一脸严肃，“我知道了。你因常常夜间苦读却烦恼于作息时时打盹，就想用仙人球上的刺来扎自己使自己保持清醒。”末了补了句：“钟某佩服你！”
　　一旁偷听的晏元恍然大悟。
　　怪不得看上我的刺了，感情整了个“头悬梁锥刺股”！
　　脑海里响起一声惊叹，“看在这位仁兄买下我的份上，我愿祝他高中！”
　　我不是，我没有，请你们停止想象。
　　关仲及时叫停，“没有，你们——你误会了，我只是想买，就买回去而已。”
　　刚说完就看见钟苟不解的表情。
　　钟苟指着仙人球，“这仙人球跟你也不配啊。我以为你会喜欢竹子莲花之类的呢。”
　　关仲看着飘在仙人球周围的青雾径直缠上钟苟的手，看起来想要把钟苟绞杀。
　　关仲的脸又木了。
　　“中邪吧。”

作者有话说

　　婆婆看着从门口延伸到不知何处的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