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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拔一切苦(终) ...
顾德拜如何也不要走,给梨洲气的不行,他连夜跑回了宫里,御用的马车都没叫,自己买了匹马就走了。
回到宫里,气还没喘匀,就被李向召叫了过去。
李向召坐在大殿正中,左边站着张六腑,以及其他二皇子门下的人,大家都直直地盯着走进来的匡尺温(梨洲),像是等他很久了。
见他来了,李向召招了招手。
“把人带上来。”
两个卫兵架着一个人上前,匡尺温瞪大了眼睛,这人不是别人,是他还在气头上的对象。
顾德拜。
李向召搓了搓手:“顾家的小爷。”
顾德拜被人压着,跪在地上,肚子很大,整个人看起来臃肿得像个大肉虫,好容易长好的嘴角又被人左右戳进了两根鱼钩,封起来了。
刘厚若缓缓走了过来,站在顾德拜的身侧,将顾德拜有些仰起来的脑袋摁了下去。
“你干什么?!”匡尺温冲他喊了一声,当即冲出来两个人,架住了他,不让他向前。
“操了……”匡尺温恨恨地骂了一句。
李向召:“匡大人,解释一下?”
匡尺温看着他,冷笑了一下:“解释什么?”
“哼,”李向召朝他在的位置,扔了一个鼓鼓的布包,布包里的东西滚出来,亮晶晶地撒了一地,是匡尺温带出去的那些珍珠。
李向召:“你私藏的。”
匡尺温见人下菜碟:“怎么会是我私藏的,明明是我替殿下你保管的。”
李向召眯起眼睛:“是吗?”
这时,一个侍从急吼吼地跑了进来,膝盖一软,以头抢地,跪在了地上,大喊:“殿下,殿下……”
“怎么了?”李向召皱眉:“说事。”
“皇上他……皇上他驾崩了……”
“什么!?”李向召猛地站了起来:“父皇他……”
侍从爬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李向召和刘厚若对视,又看向匡尺温。
“匡大人,你全全负责了肉仙儿和父皇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吗?”
匡尺温冷笑一声,这家伙都把顾德拜抓过来了,还问他有什么想说的,真是妥妥的强盗行径。
匡尺温看了他一眼:“殿下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问这些没用的。”
“好啊,听你的,”李向召哈哈一笑,指了指顾德拜:“把他肚子里的东西剖出来给我。”
说着,一旁的刘厚若解下腰间的短刀,扔到了匡尺温面前的地上。
短刀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横着转了几圈,停在了匡尺温的面前。
匡尺温拿起来,嚓地一声,抽出刀身。
李向召使了个眼色,摁着匡尺温的几个人撤开。
匡尺温举着刀站了起来,自从顾德拜被人押着进来,匡尺温还没好好看过他的脸。
匡尺温推了一把顾德拜的肩,将顾德拜的头抬起来。
顾德拜的脸色煞白,白下透着灰青,那双眼睛更是如此,瞳色和黑色的瞳孔混在一起,外面结了一层发蓝的膜,一看就是死了很久了,已经没有人气儿了。
但他还是在“呼吸”这,腹部一呼一吸地活动。
是他肚子里的那个“东西”在动,梨洲知道那是什么。
尸巫会会按照肉皮经里的记载,苦胆汁在喉口雕一圈小字,顾德拜喉口的那一圈,还是他亲自雕的。
这意味着,每一个尸巫都是肉仙儿容器预备役。
顾德拜把花洲的肉身,塞在自己肚子里了,顾德拜最敬重花洲,比亲生儿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断然不会无缘无故做吞食花洲这种事。毕竟这种事,对他个人而言,全无好处。
顾德拜和花洲仅仅是容器和内容物的关系,不仅如此,花洲还会吸食点顾德拜的血气。
匡尺温:“你们找到尸坡去了。”
一旁一直没说的刘厚若道:“当然了啊,难道还要等你们俩把肉仙儿搬走了,再过去扑个空吗?”
匡尺温看了刘厚若一眼,明白了,是刘厚若这个贼人去的。
刘厚若带着人想要掳走他们以为的肉仙儿花洲,正巧碰到了那里的顾德拜,顾德拜自然不答应,几番争斗下来,顾德拜干脆以身为器,把花洲收入囊中。
普通的尸巫,也就是普通人后来入了尸巫道的,毕竟是个尸体打交道,能力一般都弱,参与炼尸一类的工作往往都是要三两结对,但是,对于另一项工作,他们却个个都是极其有天赋的,那就是当肉仙儿的容器。
经文里说了,肉仙儿最开始是没骨的,就是一坨无限增长的肉块,不仅无限增长,还极其有灵性,一旦被人储存在了体内,这团肉块,就会借用这个人的脊骨重生为人。
不过,也不是随便一个有脊骨的人就可以,首先这个人要活着,有一口气在,其次,这个人愿意奉献自己。
顾德拜吞了那东西,李向召一行人也不确定顾德拜有没有事先答应肉仙儿什么,毕竟顾德拜和肉仙儿几乎天天在一起。
所以,李向召不敢轻举妄动,倘若眼下,肉仙儿已经侵占了顾德拜的脊骨,李向召还上手又是杀,又是宰,又是掏,肉仙儿很容易就会记恨他的,在想去借助肉仙儿的力量做什么事,肉仙儿不会帮的。
没有东西会想在鼓足了劲儿,即将萌生之际,被扼杀在摇篮里的,包括肉仙儿。
所以,他们要匡尺温操刀。
梨洲深深地看了顾德拜一眼。
怎么就这么傻呢,怎么就能这么傻呢,你说你管她做什么呢?梨洲在心里恨恨地想。我叫你走,就是让你不要在管她,管我,干干净净地走了就事了,非要在那个鸟不拉屎的洞里一直陪她,一直等我,你怎么就这么这么的傻呢?
梨洲的心里痛了一下,像是有什么坚强的东西猛地碎了一条裂缝,掉下几块沾血的碎片来。
心很痛,很痛很痛。
看着顾德拜现在这幅不像人的模样儿,梨洲恍然想起了那时,涉水舟上,他透过一丛一丛梨花簇簇,看顾德拜坐在高头大马上,对自己愣神的样子。
多好的公子哥啊,风流倜傥,雄姿英发,脸是那么的干净,脊骨直挺挺的,手里握着一段折起来的缰绳,呆呆地冲着他笑。
自此,顾德拜就没有离开过他,无论他做什么,顾德拜就跟到那里,越走越低,越走越黑,以至于如此。
李向召:“我要完整的,匡尺温,你不要把肉仙儿搞坏了。”
匡尺温:“完整的……”
李向召:“你是经常和尸巫打交道,这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简单?”匡尺温冷冷一笑。
按照尸巫探囊取物的做法,那就是要从顾德拜的胸口那里斩断,在胸腔那里直接看一个天井,再把肚子里的东西从上生掏出来……
只听,噗嗤一声。
匡尺温直接一刀刺进了顾德拜的腹间,他面色狰狞,手上吃着力气,狠狠地捅进去,刀片宽大,匡尺温还将刀片摁在里面搅了搅。
叽叽——叽叽——
有血从顾德拜的腹部喷出来,冒着热气飞溅了匡尺温一脸。
匡尺温的长睫抖了抖,热血浇上,竟然把匡尺温的那张脸皮冲了下来,皱成一团,缩在梨洲的下巴处,像是带了一个人皮色的面罩。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你……”被护卫围在身后的李向召,指着他:“你你你,到底是谁?”
梨洲捅死了匡尺温肚子里的东西后,干脆利落地抽出了刀,振了一下刀。
甩干了上面的血水,梨洲抬首看他,歪歪脑袋:“我是你爷爷。”
“你你你,”李向召也怕的不行,拽着身前几个人的衣服,让他们站的离自己近一些,好好地保护自己,正要叫刘厚若想办法,一转头,却发现那畜生不知何时早已摸着墙根儿遁了。
“付小柴!付小柴!”
刘厚若看着情况不对,就跑了,一路跑到了付小柴住的地方,想要带着付小柴跑路,结果敲了半天门,没见人吭声。
“付小柴!开门!是我!!”
就在刘厚若拍门拍到要放弃之际,付小柴家的门吱呦一声开了。
“付小柴你他妈,”刘厚若张口就骂了一声:“亏我好想着你……”
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一双浅色的眼睛,那目光犀利,瞳孔细如针眼,脸上布满红色的碎纹。
刘厚若登时一股恶寒冲上头顶:“饶岫玉???”
饶岫玉眯起眼睛瞧他,没有吭声。
刘厚若:“你怎么在这里??你把付小柴怎么了??”
饶岫玉歪歪脑袋,还是盯他。
“你这天杀的怪物——”刘厚若心虚地提高了声音,上来就要推开他进门。
刘厚若用了很大的力气推饶岫玉了,却纹丝未动。
刘厚若想要把手拿回来,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肉凉丝丝的,低头一看,这拿回来的哪是自己的手啊,就是一条条黏在一起的肉网,肉网的另一头,还粘在饶岫玉的胸口,正往他的身体里钻。
“你!”刘厚若吓了一跳,大喊:“饶岫玉,你对我做了什么!?”
饶岫玉轻轻一笑,朝他走进,边走边重复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刘厚若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脚,地上不知何时生出了肉蔓,顺着他的双脚往上爬,要把他往下拉。
“我我我,不是我杀的你啊,”刘厚若口不择言地道:“也不是我想分你的尸的,是那些尸巫没有按时来,要是误了时间,出了什么岔子,还是要算到我头上,我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办法了啊!!!”
饶岫玉:“误时间,误什么时间?”
“那谁知道啊,皇上要你的肉身,我怎么知道他想干什么?”刘厚若先是道,又道:“谁让你是怪物呢!当年边月为了让你成为人,把自己的脊骨都给你了,让你像个正常的人类婴儿一样在她姐姐的肚子里长大,出生,像个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饶家对你不薄吧,大梁对你不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饶岫玉:“我怎么你们了?”
刘厚若:“瘟疫,天灾,大梁上上下下的怪东西,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皇上因为你变成了那个样子,太子因为你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们所有人,都因为你变成了妖怪!你还要怎么样!?”
饶岫玉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刘厚若,你是不是颠倒了什么?你们搞出来的这些东西,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经过手,我人是宫里派人杀的,尸是你分的,对没错,我是借了边月的脊骨,和边雪的供养长成了人没错,但那又如何,我从来没想做坏事,更是从来没做过,我只想活着,一事无成也好,浑浑噩噩也好,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可是你们就没想让我活,你们要借我的血肉做长生不老、永生不死的药引子,你们就没想让我活。”
“谁是因,谁是果?又是谁先招惹了谁?你比我清楚,”饶岫玉冷笑了一声:“更何况,你们还蠢没边了,肉皮经里早就说,肉仙儿一旦借脊骨生一次死一次,就会大大削减一半的力量,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边月的脊骨已经被你们毁了,眼下我是借肋骨生的,我本就没有那些邪恶力量,全全是因为你们的蠢加上你们的坏,从头到尾拜了个假肉仙儿,把大梁上下的百姓和气运搭了进去,才酿成如今的大祸!”
刘厚若:“你把付小柴怎么了?”
饶岫玉冷哼一声:“不劳你费心,他好得很,你让他很失望。”
说着,脚下的肉蔓就将刘厚若整个吞了进去。
宫中这些和尸巫有过瓜葛的人必须全都吞噬掉,但是,饶岫玉现在的力量很弱,他身上的那根肋骨太弱了,撑不住他这一身的皮肉,哪怕在行愿村的时候,已经和自己原先的脊骨合二为一了,力量仍然有些力不从心。他的骨肉分离太久了,死过一次是实打实的,削减是肯定的事,不是能不能恢复完整就无事发生的。
他曾经可是被母体保护着、孕育着,费劲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眼下尸骨尸肉拼拼凑凑组成一个人,这哪里能一样?
杀了李盈秽这个大的,已经废了饶岫玉很大的力气了,他站在付小柴的门口,有点不太敢进去见弓不嗔,他在想要不就这么走了,带着满城风雨走了,留一片清净之地给弓不嗔和孩子们就好了。
但是他不能,他还要还弓不嗔一根肋骨,还要把自己长在弓不嗔身上的那块皮肉拿回来,要不然,等他消失了,和他有关的一切都会一起消失,弓不嗔的肚子会凭空多出一道血口。他会疼死的。
他从诞生到现在,只有被人撕开了,缝在身上的份儿,只有在弓不嗔那里,他才会出于本能地想要往弓不嗔的身上长,替他填补伤口,替他挡灾挡难。
或者,就是作为一个人,懒洋洋地靠在弓不嗔的身上。
还没等,饶岫玉开门,门自己先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饶宴。”那人先是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后道:“我把我的脊骨给你。”
一瞬间,饶岫玉睁大了眼睛。
他是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了。
第一次是在边月那里,无骨肉胎的事被狼头旗发现,他作为一个不祥之兆,即将面临被火烧死的危险,边月搂着他,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砸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她道,她会把自己的脊骨给他,让他作为一个真正的孩子站在大地上。
而这一次。
饶岫玉第二次生命的那颗不怎么健壮的心脏猛地搏动了一下,血液一冲到底,冲得他直晕。
把脊骨借给你。对于一个天生无骨的怪胎而言,没什么比这个更海誓山盟了。
不等他反应,弓不嗔一把拢过饶岫玉,那根脊骨离他极其之近,堪堪隔着另一颗炽热的心脏。
弓不嗔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我们带它走。”
饶岫玉点了点头。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在不由自主地奔向弓不嗔的那根脊骨。
——正文完——
正文完结了,其实还有很多可以再讲的,放在有生之年的番外里吧,等我出人头地,会回来补的,没有就不补了,全做咩咩的人生遗憾处理了[烟花][烟花][烟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0章 拔一切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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